李二爺聽到大哥這話不心慌，額頭上頓時起了一層冷汗。

“你聽我，”李大爺道，“我本想著現在這樣的形，我們兄弟同心不定能有一條出路，雖然九弟是簡王的子嗣，我們畢竟一起長大，手足深……”

李大爺到這裏微微停頓片刻，目複雜：“當然我也有私心，我們兄弟沒有多本事，能不能救回父親、母親就要看九弟的了，母親我不擔憂，九弟是母親親生，母子之牢固，我留下是想不時地勸九弟，善待父親。”

李二爺點點頭，知道大哥帶著他們兄弟找到九弟是經過深思慮的，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聽到九弟帶兵謀反，他們也沒思量太多，自然要前來相助。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李大爺搖了搖頭，“現在的九弟不是從前，他變了，他現在心中隻有他的大業，一心要與宋暄決個勝負，任何可能會阻礙到他的人和事都會被他清理幹淨，我在大帳外與庾家下人談，九弟怕我會背離他，定要向我手。”

“我去，”李二爺目灼灼，“我勸九弟放過大哥。”

“你出這樣的話就是在質疑他，”李大爺按住李二爺的肩膀，“不用傻了，如果這些有用，我早就去表忠心。

我現在就是在囑咐你，不要犯跟我一樣的錯，在九弟麵前不要出異樣，等到戰事打起來，想方設法逃走，一路向北過了關卡去羅斯，我們李家唯一能逃的也就是你了，到了羅斯姓埋名的過日子，什麽也不要再去想！”

李二爺想要話。

李大爺道：“大勢所趨，我們個人改變不了大局，這時候能做什麽就做些什麽，不用有太多的顧忌。”

李二爺的眼睛通紅：“大哥，你……你別想，你定然能回來。”話到後麵連李二爺自己也沒有了底氣。

李大爺道：“你要記住我的話，對邊得人多些防備。”

李二爺點了點頭，吞咽一口忍不住又道：“照大哥這樣，父親、母親都已經兇多吉。”

李大爺沒有話，兄弟兩個沉默著。

半晌，李二爺才道：“母親怎麽能那樣做，將整個李家都置於危險之中，”話也隻能到這裏，畢竟那是他的親生母親。

兄弟兩個相對無言，李大爺長長地歎了口氣：“好了，我要歇一會兒，你也走吧！”

李二爺站起走出營帳，到了門口又想起什麽事，立即返回來：“如果有機會，大哥也逃吧！”不必再為這樣的九弟賣命了，他們兄弟該為自己找一條活路。

幾個時辰之後張虎和李大爺帶著人馬出發前往衛所。

李煦看著離開的騎兵，吩咐邊的副將：“大軍立即開拔，一直向北進發。”

這樣就能掩蓋張虎等人的蹤跡，打馬氏父子一個措手不及。

副將應了一聲。

“宋暄的兵馬到哪裏了？”李煦再次問過去。

“斥候來報，宋暄帶著一隊輕向這邊來了。”

李煦點點頭，他果然來了，他轉頭看向不遠的山坡：“讓人埋伏在那裏，等宋暄著急回斡難河時，立即出其不意攻其側翼。”

副將道：“那宋暄何時會回援斡難河？”

李煦目深遠：“炮火響起之後。”那時候宋暄就會發現讓馬氏父子這樣使用火，是個錯誤的選擇。

而他就會在宋暄焦急時刻，給宋暄致命一擊。

……

李大爺跟著張虎埋伏在衛所旁邊。

張虎吩咐道：“我們要做的事很簡單，隻要讓馬氏父子點燃火炮，靜鬧得越大越好。”

李大爺看向周圍不遠的村落，村子裏炊煙嫋嫋，顯然有百姓在其中，火炮的威力很大，定會驚到那些百姓，今日風又格外的大，一不心就要弄出大火。

“是不是讓那些村民先撤走，”李大爺皺眉，“這樣會殃及無辜……”

張虎看向李大爺，眼睛中出幾分訝異的神：“那次戰事都要死人，村子離衛所那麽近，就是為了方便供給衛所食糧，也算半個兵勇，大戰之下沒有人能置事外，大爺經常出戰場，連這些也不懂得？”

李大爺啞然，他在邊疆防的是韃靼，從來沒有對大周百姓過手，心中的思量自然不同。

“再，使用火炮的是馬氏父子，不是我們，”張虎完麵一沉，“宋暄咄咄人，九爺也是無奈之舉，這邊鬧出靜，也是為了吸引宋暄，九爺借此才能，大爺總不想九爺有危險。”

李大爺點點頭。

“好了，帶著兵馬我們繞過防工事前去攻城。”

馬氏父子阻攔他們攻城，就會用到大炮，這一戰他們帶了足夠的人手，不止要一衛所點燃火炮，最好讓馬家守著的衛所開花，想到這裏張虎的目愈發銳利。

此戰將從他們開始。

“有人攻城。”

將士的喊聲傳來，馬崢立即向城下看去，果然看到一隊輕騎向這邊奔來。

馬崢盯著那些人：“去稟告都督，李煦手了。”

這衛所的駐兵不多，防工事也還沒有做好，李煦選了這裏，是想要輕易拿他們。

城牆上的千戶大喊一聲：“不要臉的生子，這是將爺們兒當柿子了，要讓他們知道，爺們兒是刺頭兒，誰握誰紮手。”

馬崢不搖頭，宋都督的人來了衛所之後，這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尤其那個章峰的，分明就是個大，將他喝醉抱怨父親的話，全都傳到了父親耳朵裏。

馬崢上前幾步，將手放在炮筒上：“記住，不到危急時候，不能用這尊大將軍炮。”

“得令。”

張虎帶著人殺到防工事前，很快就與馬家兵馬戰在一起，牆頭上羽箭紛紛落下，他抬起頭隻見有人守在那尊大將軍炮旁，仿佛隨時都會填上炮彈似的，可就是遲遲不肯發炮。

張虎皺起眉頭，難道是馬家的炮彈不夠，所以不敢輕易使用？這件事好像沒有他想的那麽容易。

馬家的將士訓練有素，遇到他們攻城，開始顯得十分慌，但是很快就仿佛變了一塊堅不可摧的鐵板。

讓張虎有種覺，好像馬家早有準備，知曉他們襲。

“快……越過工事直接攻城。”他就不信馬家的大炮就是擺設，如果馬家不肯用大炮，他就將守城的將士都殺了，親手去開炮。

李大爺看著邊人衝上前，自己卻停下了腳步。

“大爺，你怎麽停下了？”一個副將的聲音在李大爺後響起。

……

李煦沒有聽到開炮的聲音，想必張虎他們還沒有得手。

不遠就是一衛所。

李煦道：“先拿下那衛所。”衛所裏必然也沒有多兵馬，他們可以順利從這裏通過。

副將應了一聲，立即帶著千戶、百戶上前。

就在這時，衛所的城牆上，站出一個人，那人忽然大聲喊道：“前麵來的是誰？哪家的生子嗎？”

話音剛落，就是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