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絮清角微啟正要開口發問之際，就瞧見澤川和祈安兩人匆匆走來，閉上了。

澤川拱了拱手，道：“主子，峴文有事來報。”

裴牧曜頷了頷首，側眸掃了眼宋絮清揚揚下頜：“和我一同過去？”

峴文這個名字，宋絮清是頭次聽說，沉思忖須臾，搖了搖頭：“我走走消消食就行，你們過去吧。”

裴牧曜瞥見了眸中的深思，知道現下思緒如同一團麻理也理不清，也不強求，“如此，祈安在這兒守著。”

說完他腳步微抬，又頓了下來，回叩了叩的額間，道：“有何想知道的，想清楚，我回來后告訴你。”

聞言，宋絮清靜了一瞬，眼眸微微掀起，“好。”

目送著裴牧曜離開的影，淡淡地收回了眼眸，不不慢地繼續往前走著。

余瞥到跟在后的祈安，宋絮清抿了抿，喊了他一聲。

祈安應了聲，走上前去時想起王爺曾說過的話，將手中握著的長劍背到后，“王妃。”

宋絮清瞧見他這個小作，但也沒有放在心中，而是問出了盤踞在心中許久的疑，“你把顧沁寧帶回京中后，為何又和裴翊琛扯上了關系，還是在株洲時有的牽扯。”

顧沁寧和裴翊琛在株洲有牽扯這件事，是前世無意間得知的。

問出口后皺了皺眉，正要找補就聽到祈安說：“我帶沁寧姑娘回京后，送去了京郊的莊子和茗玥等人住在一起，和邊的丫鬟茗音也是那時認識并一道長大的。”

初初到京郊莊子時，還被喚做尹珞的心境似乎有些沉悶，心如死水的尹珞也曾無數次尋死，祈安等人實在是沒了辦法，趁著一次夜將帶回了南澗寺。

宋絮清挑了挑眉：“是裴牧曜和說了什麼？”

“并沒有，王爺此前并未見過沁寧姑娘。”祈安搖了搖頭，繼續道：“我擅自作主帶去找了住持，也不知道住持和說了些什麼，聽聞再出來時心境倒是有了些變化，那日出了南澗寺后跟我們說以后不要再喚尹珞，也倒是問了我許多太子殿下的事。”

宋絮清遲疑片刻，不解地問：“為何會知道，裴翊琛是的仇人？”

也沒聽誰提過裴翊琛當時在場，而且那時也被打暈了扔在池塘高聳草木之中，怎會知曉那就是的仇家。

祈安沒有握著長劍的另一邊手了，眼眸中閃過一憐憫，道：“是后來沁寧姑娘找到王爺，讓王爺幫忙將送到殿下邊時，我們才得知那晚殿下曾去過尹府。”

宋絮清腳步微頓，不可思議地擰眉：“他去那兒做什麼？”

“這個屬下不知。”祈安輕鎖眉眼，“沁寧姑娘中了香并未真正的緩過來，只是眼眸睜開的瞬間，瞧見了跪在院落中的尹老爺和夫人被……抹了脖子，鮮濺起的時候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宋絮清張了張角，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祈安停頓的那剎那，清楚地知道那是指誰。

宋絮清不敢想象，不過十歲出頭的顧沁寧是如何淌過遍布鮮之路，走到了裴翊琛的邊。

“那時王爺只是想送個暗探過去，但那兒守衛森嚴，悄無聲息送個人進去并不是易事，但也不知沁寧姑娘是從何得知了此事，求我們帶去見王爺。”祈安握的拳心松開了些許，陷了回憶中，“和王爺說，甘愿做這個餌殿下上鉤，這也是唯一能夠接近殿下的機會。”

“后來整整一年的景，我們都沒有再見過沁寧姑娘，再見時，已經是以殿下心悅之人的份回京。”

宋絮清心尖發酸，眼眸發怔地看著祈安良久，深深地呼了口氣，“畜生。”

這話祈安倒是不敢接了，只是說：“沁寧姑娘離京前往株洲時，王爺曾派人跟在的后，若是和殿下相遇后后悔了，我們的人便可帶回來，但是沁寧姑娘去了株洲不久后，留下了信件給到他們，不見蹤跡。”

宋絮清閉了閉眼眸，斂去眸中的怒意，淡淡道：“弓弦拉開之后，就不會再有回頭路了。”

就算是再艱難再不易，咽著水也要走過去。

祈安愣了愣，道：“沁寧姑娘和您說了同樣的話。”

宋絮清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

分明有炎炎烈日照在的上，卻宛若冰天雪地之中。

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都不曾有人將懷疑的目落到顧沁寧上，任是誰都覺得不過是一弱無力的姑娘家……

宋絮清間了，沉默地往回走著。

走到馬車時，余瞥見一道影匆匆離去，不多時，裴牧曜就出現在的視野之中。

裴牧曜眼眸掃過落寞無聲的宋絮清，掌心微抬止住澤川的話語。

四目相對須臾，宋絮清漸漸地垂下了頭，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路邊的石子，直到視線中漫過黑影，才抬起頭，問：“你說，陘州還有人記得尹氏嗎？”

聞言，裴牧曜睨了眼祈安。

祈安點了點頭。

沉默幾息，裴牧曜朝前走了一步，牽過的手，“有的。”

扎了百年的大家族，以如此慘烈的結局消失在人們的生活中，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