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婷端起銅盆遞給守在涼亭外的侍衛,道:“王妃可還記得王爺在陘州港口被刺傷一事。”
“自然。”宋絮清回眸,自然記得。
那是裴牧曜命祈安的箭,怎會不記得。
思及此,宋絮清微凜的神怔愣須臾,腦海中迅速地閃過一道思緒,眼眸微瞇看向秧婷,而后便聽到笑著開口。
“聽前兩日外出采買的村民道,貨船靠岸那日,府碼頭巡視的侍衛要比平日中多上近五十人。”
宋絮清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明白這話中的意思,輕笑了聲,“必然是瑞王殿下無緣無故在港口被刺傷,引起了上邊的注意,加派了人手。”
秧婷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這趟貨,對方若是想在眾目睽睽之下運作送走,怕是要花上許多功夫。”
宋絮清心知秧婷說的話并沒有錯,只是不知重兵把守之下宋淮安會不會為了保而放棄這次行,但宋淮安說得話并不算數,真正算數的是上頭吩咐下來的命令。
“那便等吧。”宋絮清坐下,著桌案上攤開的書冊,將它合上,“等他們等不及的那日。”
話音落下之時,三人忽而聽到院外傳來的馬蹄聲,頓時凜神看向門口,各自忙著打掃的侍衛們也放下了手中的清掃工,拾起放在草叢之中的劍刃,屏息凝神盯著大門口。
下一瞬,一道渾上下滿是跡的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秧婷倏地松了口氣,道:“是派去祈安大哥他們……”
說著說著,緩緩地停住,瞪大眼眸看著被侍衛攙扶進來的暗衛。
來人進來后直沖沖地朝宋絮清而來,跪了下去,嗓音干啞:“王妃。”
宋絮清讓了個位置,命峴文扶他坐好,又命其他人立即將大門合上。
秧婷倒了杯水遞給侍衛。
侍衛快速地喝了杯茶水潤,隨意用袖干角的水漬,以頭搶地道:“王妃,澤川了重傷,祈安和茗玥失蹤了。”
“什麼!”宋絮清倏地站起來,揮手之間無意間打翻了茶壺,裝滿了茶水的茶壺霎時間溢出了傾灑于桌面上,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濺起的水珠沾上紗,顧不得那麼多,“怎麼回事兒!?”
“屬下一行人趕到時,恰好上他們即將離開釉莊我們便跟著他們一起南下,南下的途中許是您和王爺久未出面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靜了幾日之后他們便以探險驚了我們的馬車,發現馬車的人不是您和王爺之時當即下了死手,來的人都是不要命的死侍。”
“我們糾纏了片刻后便往深山中撤離,但是對方一路是死侍,一路是要抓活口的暗衛,我們兵分兩路撤離,我還有其他幾人和澤川侍衛一路,我們逃之后立即繞路往另一邊尋祈安和茗玥等人,一路上看到了不跡,可就是尋不到人。”
“我們甚至下山找過,不論是山還是任何一能夠供人小憩的地方,都不見他們五人的影,對方已經再次搜山我們只好離開。”
宋絮清掌心地抓著桌案,嗓音微:“派人出去繼續找。”停頓須臾,“澤川傷勢如何,現在在何?”
“澤川現下已經清醒,但重傷無法長途跋涉,是以我們尋了無人居住的破敗村莊,只是勢急,屬下便提前趕回匯報。”
聽到澤川恢復了神智,宋絮清繃的心弦稍稍松懈了些許,端起茶盞準備呷口茶水,瓣杯沿的瞬間,神一怔,倏然落下茶盞,“你們是何時上的他們?”
暗衛愣了愣,仔細地回想了下,“三日前。”說著他重重地磕了個頭,“屬下辦事不力,但憑王妃降罪。”
宋絮清著茶盞的手頓了下,啞然,彎了彎將他扶起,“辛苦了,來個人帶他下去休息。”
著暗衛踉蹌離去的背影,靠著椅背神抿,了眉骨后喚了聲峴文。
峴文神也很是不好,拱手:“王妃。”
宋絮清把適才他還回的香囊再次遞出去,掃了眼后山的位置,道:“派人去后山尋蟄伏在上邊的侯府侍衛,將我的香囊給他們,命他們派出五人和我們的人一同南下搜尋。”頓了頓,牙齒輕,“我要見到活蹦跳的人。”
峴文猶豫地看著王妃手中的香囊,知道這應該是侯府派來保護的侍衛,抿著不語。
攤在手心中的香囊遲遲未被人取走,宋絮清凝著門口的眼神微微收回,掠過峴文猶豫不決的神,神冷了幾分,“你是不聽我的命令了?”
“屬下不敢。”峴文立即跪下,接過了扔來的香囊。
宋絮清落在桌案上的指尖不自覺地敲擊著,速度很快,足以見得心的焦躁,沉片刻,對秧婷和峴文道:“收拾上足夠我們應付三天的干糧以及必備的創傷藥,他回來的匆忙不知后有無追兵,此不宜久留。”
秧婷和峴文對視了一眼,神愈發的凝重,拱了拱手:“是!”
話音落下的剎那間,里上了鎖的門扉被人重重地敲了敲。
宋絮清繃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擰眉盯著閉的門扉,這個時候,它又被人從外邊推了推。
峴文和秧婷兩人立即擋在了的面前,死死地盯著被人推的門扉,適才拾起大剪子準備繼續修剪花枝的侍衛也忘記換劍刃,而是抓著大剪子對著大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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