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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賜福》 第181章 花燈夜一錢買孤魂

然而,等王後端上那鍋東西之後,他們的驚喜,就變驚駭了。

返城後,慕的反胃還冇有停止,跌跌撞撞地道:“我以為……那粥,氣味聞著像燉糠水,冇想到,吃起來,也像!”

風信咬牙道:“住口!不要再人回憶那鍋東西了!王後畢竟是……萬金之……從不下廚……這樣已經很……嘔!……”

哼道:“我說錯了嗎?你要是覺得不像燉糠水,你……去求王後再賞你一碗吧!嘔!……”

兩人嘔來嘔去,謝憐抓住他們,連連拍背,道:“彆嘔了!看,前麵……好像有活乾了!”

果然,三人踉踉蹌蹌走上前去,有幾個頗為鮮的小頭目正在大街上吆喝著拉人幫忙,報酬還算不錯,而且人頭不限,來多用多,三人連忙應了,混在一群衫襤褸、瘦骨嶙峋的貧民裡,群結隊來到一泥濘的空地。此似乎是有人要修建新宅,因此要開始修整了,先將此填平。三人賣力乾活,渾都沾滿了泥水。風信一邊運土,一邊鐵青著臉、捂著肚子罵道:“……我了!我覺那鍋燉糠水在我肚子裡了!”

謝憐揹著一筐土回頭,小聲道:“你還能堅持嗎……要不要先在旁邊坐一下?”

對謝憐道:“你還是去旁邊呆著吧。”

謝憐道:“不用。我還能堅持。”

翻了個白眼,道:“你還是彆堅持了,你服臟了我還得給你洗,我寧可把你這份活一起乾了。”不遠有人喊道:“好好乾活,不要說話!不要懶!還想不想拿工錢了?”

風信頑強得很,還是繼續堅持,還背了比原先多兩倍的泥土,道:“又冇多錢,值得這麼大呼小作威作福嗎?”

好容易從烈日高懸的白日鬥到日落,總算大功告上,三人倒還不算累癱了,隻是如此勞累,卻僅僅是為了一點並不厚的工錢和口糧,心較之更為疲倦。他們好容易得了空,躺在稍微乾淨點的一片地上休息,這時,另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來了。幾個漢子搬著一尊石像,慢慢走來。

謝憐微微抬頭,道:“那是什麼像?”

也看了一眼,道:“鎮在這裡的新神像吧。”

謝憐不語。

若是在從前,毫無疑問,鎮地首選神像,一定是他的太子像,現在卻不知是哪位神仙了。多半是君吾,也有可能是哪位新晉神

頓了一陣,謝憐還是忍不住想看看,取代了自己的會是誰,於是勉強起,湊到前方人群裡去看了看。那石像背對著他,看不清臉,不過,似乎是跪著的。這就讓他更好奇了。哪個神的神像會是跪著的?他便又繞了一大圈,轉了一個彎去看。

這一看,他整個腦子都空白了。

那張神像的臉,居然就是他自己!

那跪地像被安放到地上,一旁有人魯地拍拍它的腦袋,道:“總算運來了,這孫子,還沉!”

“乾什麼弄這樣一尊像啊?怪難看的,弄個神武大帝來不行嗎?這不是那個誰嘛……”

“那個,是吧?現在不是說拜了他就會倒黴嗎?你們還敢拜啊?還特地運過來……”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拜瘟神的確會倒黴,可這石像又不是拿來拜的,是拿來踩的。把瘟神踏在腳下,可不就能保佑自己好運常青?”

眾人恍然大悟,都道:“好寓意,妙寓意!”

風信和慕也覺察了不對,上來一看,也是說不出話了。風信當場要炸一般,慕一把拉住他,眼神警告,低聲道:“太子都冇喊,你想喊什麼?”

謝憐的確冇出聲,風信不確定他是不是另有考量,也不好輕舉妄,勉強嚥下,眼睛裡卻是要噴出火來一般。終於,有個人嘀咕道:“這……是不是有點不妥啊?好歹是個神,是太子殿下。”

“嗨,仙樂都亡了還太子殿下呢。”

更有人道:“此言差矣。我們踏瘟神,非但冇有不妥,他反而要謝我們纔是。”

謝憐忽然道:“哦?為什麼要謝你們?”

那人振振有詞道:“寺廟的門檻見過冇?千人踩萬人踏,但是,君不見多富貴人家上趕著想買一條寺廟的門檻來給自己當替?因為每踩那門檻一腳,那門檻就替他們贖了一分罪,還了一分債,積了一分德。這跪地像的意義也是一樣的。我們每在他頭上踩一腳,或者吐一口唾沫,不也是在給他太子積攢功德?所以,他應該謝我們纔是……”

謝憐再也聽不下去了。

那人說到“謝”二字,他抬手便是一拳,撲了上去。

人群裡登時炸開了鍋:“你乾什麼!”“打人啦!”“誰在鬨事?!”

風信早就想揍人了,也是大喝一聲,加戰局。慕不知是自己投的還是被波及的。總之,三人都開打了。混戰中,謝憐好幾次險些被扯下臉上白綾,幸好冇有。三人都手了得,但對方人多勢眾,加上後來慕拉住了那兩人,警告他們是不是想打死凡人罪上加罪,這一架打得憋屈至極,最後,雖然打了個痛快,但三人也被趕了出去。

沿著一條河滿狼狽地走了一陣,三人的步子慢了下來。慕頂著一臉青紫,怒道:“辛辛苦苦勞累一整天,最後打了一架,什麼都冇拿到!”

風信抹了上的,道:“這時候了你還提錢?”

道:“就是因為這時候,所以才更要提錢!這是什麼時候?食不果腹的時候!就算不承認也冇用,冇錢就是不行!你們不能忍忍嗎?”

謝憐不語。風通道:“怎麼忍?都被做那種跪地像給人踩臉了!敢被踩臉的不是你,說得這麼輕巧。”

道:“從戰敗到現在,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而且今後一定還會遇到更多。如果他不能儘早學會習以為常,恐怕就不用活了。”

風信反地道:“習以為常?對什麼習以為常?對彆人的侮辱?對凡人踩他的臉習以為常?為什麼要對這種事習以為常?”

謝憐煩躁地道:“行了!彆吵了。這種小事還值得這樣大吵一通?”

那兩人齊聲閉

頓了頓,謝憐歎了口氣,道:“走吧。找輛車,去接母後他們。今晚要離開這座城了。”

風通道:“好。”

二人並肩走了一段,忽然發現慕冇跟上來。謝憐回頭,疑道:“慕?”

沉默一陣,慕道:“太子殿下,我想對您說一件事。”

謝憐道:“什麼事?”風信不耐煩地道:“你又怎麼了?都說了不跟你吵了,你還想怎樣?”

道:“我想離開。”

“……”

雖然他開口之前,謝憐已經有了不祥的預,但等他真的開口說出這句話,謝憐還是屏住了呼吸。

風信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你說什麼?”

直了腰板,一雙如黑曜石般地眼睛定定,神冷靜地道:“請您允許我離開。”

風通道:“離開?你離開了太子殿下怎麼辦?國主王後他們怎麼辦?”

張了張,最終,道:“抱歉,我無能為力。”

風通道:“不是,你說清楚,啥無能為力?”

道:“國主和王後是太子殿下的父母,而我也有我自己的母親,也需要我照顧。我不可能說,我去照顧彆人和彆人的父母,不去管我自己的母親。所以,請您諒解,我無法繼續再跟隨在您邊了。”

謝憐覺得有點暈,靠在了一旁的牆上。風信冷冷地道:“這是真的原因嗎?之前怎麼冇聽你說過?”

道:“這隻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我覺得,眼下我們都陷了困境之中,而對於該如何擺困境,我們想法不一樣。恕我直言,再這樣下去,一萬年也無法擺這種困境。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

風信氣極反笑,點了點頭,對謝憐道:“殿下,你聽到了嗎?記得我當初怎麼說的嗎?你要是被貶了,他肯定第一個跑路。我冇說錯吧?”

似乎被他微微激怒了,淡聲道:“麻煩你不要綁架我。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心,冇有誰生來就註定是人間正道、世界中心的。也許你喜歡圍著另一個人轉,但彆人未必跟你一樣。”

風通道:“你哪來那麼多遮遮掩掩的辯解酸話?懶得聽。直接說一句我就是忘恩負義了怎麼著不行嗎?”

“夠了!”

聽謝憐出聲,二人雙雙止住。謝憐把手從額頭上拿開,轉嚮慕,盯著他看了一陣,道:“我不喜歡勉強彆人。”

抿了抿,仍是站的筆直。

謝憐道:“你走吧。”

看他一眼,一語不發,向他鞠了一躬,當真轉走了。

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中,風信不可置信地道:“殿下,你就真這麼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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