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接電話的時候車窗外又是一道閃電劃過，襯得他眉眼森冷的。

看得虞念惶惶不安。

雨聲太大，電話那頭嗓音很低沉，虞念聽不清也不想聽。但這通電話來得及時，覺得江年宴不會再有心思繼續下去了。

等通話結束，虞念已經穿好了服。

沒了剛剛的旖旎人，坐在那脊背直的，隔著車窗外麵電，襯得宛若幽暗懸崖邊的一朵蘭。

很極致，純和盡數在上現。

江年宴將手機扔到一邊，看著冷笑，“虞小姐這穿速度快。”

虞念扭頭看他，目平靜得很，“宴還想繼續？”

雖然沒聽清電話裏的容，但瞧著江年宴的神就能得知應該是棘手的事。

江年宴盯著，沒說話。

單單是這種注視就會教人不安，他的眼神似冷，可又似不見底的淵，旁人弄不懂他心中所想這才可怕。

虞念走鋼，“宴不趕時間嗎？”

江年宴注視著，忽而笑了，“你過來。”

虞念呼吸一窒，不會是……猜錯了吧？

“過來。”江年宴命令。

虞念深吸一口氣，湊了他近些。他手繞過的後頸，往前一帶，的臉就近了他。

他低笑，“你要知道一件事，掉的服再想穿回去，很難。”

虞念像是被人扇了耳似的。

江年宴沒再為難，放了手，“安全帶係好，走了。”

沒往酒店走，這次江年宴是將送回了家。

整個行車過程江年宴都很沉默，虞念落得清淨。

等徑直到了地下車庫，車停穩了後江年宴才開口，“等我的電話。”

虞念嗯了一聲。

下了車，虞念就站在原地，原想著等江年宴的車走，不想他落下車窗說了句，“上樓，進家門發訊息給我。”

他沒走的意思，更像是要盯著進電梯的架勢。

虞念輕輕點頭，轉進了電梯間。

他的車就停在電梯間的外麵，隔著一大扇的玻璃安全門。果然他沒立馬開走，直到進了電梯也沒聽見汽車引擎聲。

進了屋，虞念擬了條訊息發過去——

到家了。

簡單清洗了一番換了家居服，回頭再看手機不見江年宴的回複，便將手機往旁邊一扔，整個人陷床上就起不來了。

太累了。

-

江年宴的這通電話一等就是等了三天。

虞念提心吊膽過了三天，甚至有時候還出現了幻聽，拿過手機一看，沒來電顯示。

喬敏來了電話，跟虞念繪聲繪說了季姿的近況——

“都沒心思工作了，聽說一直讓助理守著江擇的住所呢，昨天下午拍廣告的時候耍大牌，把現場的工作人員罵得狗淋頭的，弄得廣告商很不高興。”

虞念沒見過季姿本人，對於跟江擇的糾纏和風流韻事概不關心。

喬敏在電話裏也沒全都說季姿的事，問了近況，尤其是跟江年宴，喬敏問，“他有沒有為難你？”

虞念接這通電話的時候正在超市裏買東西，虞倦洲陪著一起的，就在旁邊，虞念沒說太多，模棱兩可地說一切還好。喬敏是個人，低聲問，是誰在你邊嗎？

虞念嗯了聲，“阿洲。”

喬敏在那頭就興致起了，說什麽都要跟虞倦洲聊兩句。

虞念將電話遞給虞倦洲，他正在挑水果，挑的都是虞念吃的，見狀不解。虞念說，“喬敏。”

虞倦洲便笑著接過手機，“敏姐。”

虞念接著他手邊的袋子繼續挑水果。

電話裏聽得就不是很清楚了，大抵是喬敏要請客吃飯給虞倦洲去晦氣，虞倦洲也沒客氣，爽朗應下了。虞念抬眼看了看虞倦洲，他眉眼帶笑時別提多清朗俊逸了，也怪不得被不異惦記。

結束通話，虞念思量著許問他，“阿洲，你覺得喬敏怎麽樣？”

“敏姐？”虞倦洲將挑好的水果放進購車裏，“好的啊，怎麽了？”

虞念試探又問，“你不覺得漂亮嗎？”

“嗯，漂亮。”

見他回答得直截了當，虞念意識到他十有八九是沒往旁了想，就進一步提醒他，“其實喬敏跟我同歲，隻比你大一歲。”

虞倦洲放下手裏的牛，看向虞念。

瞧出他目裏的澄明，一下就知道原來他心知肚明。

虞倦洲許久才開口，似歎，“我當是姐姐。”

其實虞念也能預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虞倦洲對喬敏沒想法，但喬敏其實多對虞倦洲是上心的，否則這次他被抓走喬敏該用的人脈都用了。

喬敏是什麽人？

那是不見利益不撒手的人，向來活得真實徹，輕易不願欠誰的人，但對虞念、對虞倦洲的事向來不餘力。

虞念沒再多說什麽，男看的就是緣分。

虞倦洲推著購車往前走了兩步，輕聲說，“外麵的人萬般好，都沒有你好。”

虞念拿菜的手一滯，轉頭看他，笑，“我再好也是你姐，你還能跟我過一輩子？”

他沉默不語。

虞念輕歎一聲，“我知道你現在沒心顧及這些事，倒也不急，你年齡還小。”

走到鮮區，虞念想去夠最裏層的梅花，虞倦洲高手長幫夠到了，放在購車裏，低低地說，“就這麽過一輩子不好嗎？”

虞念沒聽清，“嗯？”

虞倦洲沒再重複，笑了笑說沒什麽，順著剛才的話題道，“現在公司的事一團，我確實也沒心想別的。”

虞念點頭，“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在學校的時候輔修金融，這是私自的決定。

其實江年宴有句話說對了，的父親真的很寵，不僅僅是父親，的父母甚至包括虞倦洲都很寵。像是父親說，孩子就該有個孩子的樣子，活得輕鬆自在，肩上不需要有什麽擔子。

所以父親從沒要求去接公司大大小小煩心事，任選自己學的專業。

可虞念對商業多還是興趣的，想著能學以致用也好，當初便順手填了輔修專業。

虞倦洲自然是不想摻和到戰場裏，輕輕攬上的肩膀說，“真想幫我的話你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虞倦洲和虞念名下都各有房產，這是他們的父親留給他們的最後資產了。兩房產離得倒也不算遠，虞念回國後也會時常去虞倦洲那，但每次都不在那過夜。

“當你的保姆？算了。”虞念一口拒絕。

但實際上是怕虞倦洲知道和江年宴的事。

虞倦洲低歎，“你弟弟我每天忙完工作回家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呢。”

“大不了我先提前幫你做好，但搬過去就免了。”虞念說，“我那離咱媽更近點，那邊有什麽事我也能第一時間趕到。再說了，還是小孩子嗎？那是你的私人空間。”

“我跟你不需要有私人空間。”虞倦洲說。

“別說孩子氣的話了。”虞念催促他，“我在食譜上又學了一道新菜，快點買完，回去做給你吃。”

今天是周末，難得休息的時間。

兩人從超市出來，虞倦洲去地下開車，虞念去咖啡店買了咖啡，在商場外麵等虞倦洲的車。

正等著手機就響了。

虞念第一反應就是江年宴，手裏的咖啡差點打翻。

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

遲疑接通，對方很客氣，“是虞小姐嗎？”

-

還是在咖啡店，不過是在城東的另一家，距離虞念出門等車的地方南轅北轍。

“虞小姐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漂亮，沒想過出道試試？”

坐在虞念對麵的就是近日緋聞滿天飛的主角季姿，剛剛給虞念打電話相邀的就是的助理。

這是虞念第一次跟季姿麵對麵，之前因為江擇的原因虞念也看過的劇，但也隻是寥寥幾眼而已。

虞念對於的相邀並沒驚訝也沒意外，雖然沒跟季姿相過，但喬敏了解季姿啊，早早就給打過預防針，季姿那個人耐不住子，說有心機吧，放在他們那個圈子裏還行，真要是遇上厲害茬子也會吃虧。

所以虞念在想，這樣一個人能熬到今天才找到也算是有耐了。

咖啡上來了，對麵的季姿要的是純式，虞念要的是拿鐵。

說，“季小姐抬舉了，我一不會演戲二不會唱歌，連跳舞的底子都丟得差不多了，哪有本事出道呢？”

季姿笑，“也對，也不是誰想當明星就能當得。”

見虞念往咖啡杯裏放了糖，又道，“虞小姐吃東西這麽不注意啊？吃那麽多糖不怕胖嗎？”

“人生苦短，吃了糖是犒勞自己。”虞念哪能聽不出的怪氣，輕輕一笑，“再說了，我瘦，不怕吃糖。”

都說明星跟普通人之間有壁。

但虞念跟季姿之間不存在那道壁。

季姿是漂亮，一雙大眼睛別提多忽閃了，皮也亮得bulingbuling的，小細腰恨不得都能被A4紙擋住的那種。

可要論虞念的，是純，是，舉手投足間有，麵孔卻又純真清澈。讓人能聯想到狐貍，漂亮得，又得很。能勾人，又能讓人心甘願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