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在衛天師邊的都是有幾分本事的人。

老頭幾人追了十幾里，到底還是將人跟丟了。

時落到時，孫天師正撓頭。

「小落落，你來的正好。」時落幾人走近，孫天師差點蹦起來，「我太大意了，我的蠱蟲被發現了。」

諸葛走在最後，他不不慢地走到跟前，「跟著衛震的有擅長瞬移，有擅長匿，也有擅長蠱的，還有擅長用毒的，就連最沒用的張天師，他的法也能瞬間將人的五臟六腑震碎。

張天師便是拿鼓的那人。

被發現也是早晚的事。

被殺的江天師擅長設陣法，村口那殺人陣是江天師所創。

衛天師向來強勢，那種殺人陣法他必然也是要學的。

恐怕就連瞬移，匿，及蠱他都有涉獵。

衛天師此人謹慎多疑，在去一個安全地方前，必然要仔細檢查的。

單天師揮著手裏的符籙，符籙化為灰燼，他先是看著前方左側岔路，「這個方向。」

「之後就不容易找了。」

單天師贊同諸葛的話，「那幾人當中確有擅長匿的，且法高超，尾掃的很乾凈。」

「待我找到，那衛震恐怕已經恢復離開。」單天師說。

論修為，單天師及不上衛天師，若衛天師刻意藏，單天師要耗費一番力。

白天師與王天師站在角落，眾人一籌莫展時，白天師上前，「要不，讓他們試試？」

白天師指著姚將軍幾個魂。

怕嚇著山下的人，姚將軍他們一直跟白天師在山上，便是下山，也是收在法中的。

這回下山，難得遇到這麼多天師，白天師便沒將姚將軍他們收起來。

白天師有私心，他想讓姚將軍與時落他們好。

若日後姚將軍有難，時落他們也能順手幫一把三位魂。

姚將軍死時凄慘，遇著白天師后，白天師替他們拾掇了一番，雖然臉看起來不像是正常人，出來的皮上也是疤痕縱深，不過遮掩一番后，放在人群中，倒也不怎麼矚目。

除了個頭過高。

姚將軍側，讓矮他一個頭的書生上前來。

「他能聞著味。」姚將軍方才倒是追了，不過衛天師他們非常人，要是跟的近，衛天師騰出手來，他就得灰飛煙滅。

方才姚將軍站在路口，正不知往哪走，書生小聲提醒過他。

書生的速度竟比單天師還要快些。

「他們其中一人上有味道。」面對這麼多隨時能收了他的天師，哪怕知曉他們都是善意的，書生還是不敢大聲說話，經過姚將軍的型，書生已經不會一口一個『小生』了，他說：「那味道很久都不散。」

「你鼻子這麼靈敏？」花天師問他，「你生前就是這樣？」

書生靦腆地笑了一下，「我家是做香料生意的，要分辨各種香料，就得聞得出來各種相似香料的細微區別。」

他們家香料生意已經做了好幾代，聽他爹說，祖上有一位鼻子很靈敏的先輩，那位先輩發家就是靠自己製作香料，那香料味道旁人都復刻不出來，據說還深得皇宮裏的貴人喜歡。

當年他們家在當地可謂是盛極一時。

先輩過世后，因家中後輩有與先輩出識香天賦的，家中逐漸衰落。

那時四民分別為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沒了靠山，便掣肘，家中長輩便要求小輩都要去學院讀書。

到他這一代，書生自小就對各種香味敏，他也調香，只是他爹一直想讓家中能有個子孫考取功名，他這才放棄好，專心讀書。

他藏在地下室時，那幾位天師都進出過，他能聞出那幾位天師上的味道各不相同，其中一位有些特別。

而他為人時鼻子靈敏，為魂，這種特被放大，他能比以前聞的更細更遠。

「應該就是善毒的那人了。」花天師和氣地與書生說：「你儘力而為就行，不用太張。」

書生激地朝花天師笑了笑。

要不是這幾位天師，他早就消散了，為報答他們，他肯定會竭盡全力的。

時落又給書生了一道固魂符，書生這才腳不著地地往前飛。

其他人準備跟上時，單天師卻開口，「我還有其他事，就不再與你們同去，我徒弟跟著你們。」

小王似乎早知道單天師的打算，他沒有異樣。

「我這徒弟年輕莽撞，有冒犯諸位的地方，諸位還請多擔待。」單天師看著不好相，卻在乎他唯一的徒弟。

小王朝幾位天師行了道家禮。

「放心，他是你徒弟，就是我們的小輩，能提點的我們肯定也不會吝嗇。」花天師用僅剩的一隻手拍了拍小王的肩頭。

「那就多謝了。」

臨走之際，單天師看了眼言又止的歐晨，「你師父的事我放在心上，只要他還活著，我總能找到他。」

原先白天師跟王天師沒打算真正與衛天師他們對上，可那毒陣法讓他們改了主意。

二人雖不怎麼理會世事，不過時落的話也提醒了他們。

二人原先以為衛天師不過是想用晶石修鍊，至於他們想的飛升，不過是妄想罷了。

他們卻忘了，每一次有修道者飛升，人類都是生靈塗炭。

而他們也小看了衛天師的決心。

為了飛升，他們極有可能收取所有人的生機，傀儡不過是最開始的屠殺。

若真讓他們找到法子，哪怕他跟老王躲得再遠，也躲不過一個『死』字。

是以，白天師跟王天師打算跟老頭他們一起，縱使幫不上忙，也能算個人多勢眾。

有書生的型，孫天師也想了個法子，他朝時落招手。

「小落落，你的蠱罐里有沒有擅長聞味的蟲子？」

孫天師給時落的那本書上是有這類蠱蟲的養法，當年他也養過，不過這種蠱蟲無其他用，孫天師便將蠱蟲扔進蠱罐里，那聞香的蠱蟲很快被吞了。

「養過，死了。」時落說。

孫天師看向書生，「小兄弟，找人就靠你了。」

書生忙作揖，「這是小生應該做的。」

衛天師傷了眼，他們走的並不遠。

半個小時后，書生停在一個小路路口。

前方是草木茂盛，再往前是一座座連綿的山頭，從僅能一人通過的小道往上看，看不到山上的場景。

「到了這裏我就聞不到味道了。」書生說。

「再往裏，應當設了屏障。」有上回那毒陣法的經驗，眾人沒有直接往前。

「等一下，有人。」走在前方的是顧天師，他抬手，阻止其他人走近。

片刻后，一道踉蹌的影往這邊奔來。

走近了，幾人才發現這是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孩子，孩瘦骨嶙峋的，在外頭的臉上脖子上都是傷痕。

新舊傷痕錯，顯然是被長期暴打過的。

孩見著時落一行人，朝他們手，整個人了下來，虛弱地喊：「救命。」

不等時落上前，孩已經暈了過去。

這群人中只有時落是孩子，將孩抱回來，安置在一旁草地上。

替孩把過脈，時落又餵了孩幾口水，再讓服下生機丹，幾分鐘后，孩悠悠轉醒。

孩睜開眼，先看到的是時落，隨即眼睛一轉，又看到了不遠的明旬一行人，孩瑟一下，往後躲。

「別怕。」時落握住孩的手。

握著的手是那般溫暖，孩眨眨眼，已經哭乾的眼眸再次冒出水來，孩往時落邊躲，試圖避開時落後的那幾道目。

明旬跟其他人一道往後退。

孩覺得安全了些，這才小聲說：「你能不能幫我報警？」

時落沒有多問，點頭，「可以。」

時落沒問孩上發生了何事，也未多看孩的面相。

孩卻怕時落只是隨口答應，摳住自己，小聲說了自己的遭遇。

「我跟我男朋友出來旅遊，我男朋友是學生的，他聽人說這裏有一種已經絕跡的植，就帶我一起過來了，我們第一次來，進山後就迷路了，手機也沒信號，後來天黑了，突然出現一群人，把我們抓走了。」孩抓著時落的手，再次輕，「他們將我男朋友帶走了，我再也沒看到他，他們，他們說我男朋友死了。」

孩將臉埋在間，聲音嘶啞，「他們都是畜牲。」

竟然要做他們的老婆。

不願意，可一個孩子又怎能敵得過好幾個男人？

時落又靠近了些，將孩抱在懷裏，輕地拍著的背，「都過去了，那些壞人一定會到懲罰的，我保證。」

剛才孩只餘下一口氣，若不是遇著時落，恐怕是再醒不過來了。

聞著時落上讓人安心的味道，孩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被關在一間昏暗的房間里，窗戶被木板釘死，看不到外頭的亮，孩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關了多久。

絕，想死都不。

他們還想過要打斷的，但是其中一個男人的媽說斷了就不好生孩子了。

正哭的厲害，孩又突然抬起頭，反手抓住時落的手腕，催促，「我們快點走，那村裏的人都是畜生，他們力氣大，要是再被抓到就不好了。」

那些畜牲一定會打斷的的。

想到施加在自己上的拳腳，還有那些無法說出口的折磨，孩驚恐地想要跑。

時落再次將孩抱，「沒事的，你已經安全了。」

「可他們還有獵槍。」孩又說。

「別怕。」時落注視著孩，眼神太過堅定，語氣雖溫和，讓人心不由定了下來，時落又安，「不管他們來了多人，都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