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興之前一直在北京的一個傢俱廠上班,後來為了多顧著些家裡就辭職回來了。雖說上班月月有工資,但看著媳婦一個人勞地裡的活計還是心疼了,況且如果勤勞一點也未必會比在北京掙得。如今家裡搞起了五香瓜子的生意,銷路也可以,不趁著這個時候努力一把,他也怕自己後悔。
時間一轉,飛逝而過,已經到了學生們放暑假的時候。得到了村裡的小學確實要搬遷之後,租房辦廠的事終於提上了日程。細節商定後,他就跟村裡簽了租賃合同,付了首批的租房款,又到房管局備了案,至此廠房終於是有了。
但是這房子現在是危房還不能用,於是打掃、修葺,壘院牆等又用了兩個來月。因為夏季多雨,工程也是時斷時續,花費了不時間。夏季農活比較多,請人幫忙得等人家的空閒,都是鄉裡鄉親的,大家都是幫忙乾活不要工錢,隻需要主家管飯即可。
提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到這段時間,為文慧家提供幫助最多的一戶人家----老舅李富仁一家。
李富仁,聽名字就知道和李富興沾親帶故的,也確實如此,不過關係比大家想得要更複雜一些。李富仁和李富興是同姓的一個本家不假,但是李富仁和文慧媽媽陶玉萍這邊也是沾著親的。李富仁的母親是陶玉萍的親大姨,而且當初就是李富仁的母親做給李富興和陶玉萍介紹到一起的。
親姨介紹自己的外甥嫁到同村,也是屢有先例,最起碼能夠互相照應,對男方的況也是知知底。現如今李富仁的母親早已經去世,但是因為兩家這雙層親戚關係,走的一直很近。
這段時間李富仁的妻子,也就是文慧的老舅媽,幾乎天天都來幫忙做飯,做完飯就走,也不在這裡吃,任憑文慧媽怎麼留,人家也死活不在這吃。老舅李富仁時常空過來幫忙乾活,也是來得最頻繁的那個。
後來陶玉萍想著,應該是因為老舅家有三個兒等著老舅媽給回去做飯的緣故,所以纔不願留在這裡。然後就勸老舅媽每次做完飯就帶飯菜回去給孩子們吃,卻也都被拒絕了。
這讓陶玉萍很過意不去,就想著等要不廠子辦好了,給他們夫妻倆在廠子裡安排個差事吧,讓們在農閒時也能有份收。
時間就在這麼忙忙碌碌中度過了,轉眼到了九月初,整個廠房已經全部修整完畢。原來的一排校舍一共有六個屋子,依次是育紅班、辦公室和一到四年級的教室,現在除了育紅班和辦公室,其他屋子均已打通,裡麵放上了做瓜子的設備。
提起這些設備就不得不讚一聲李富興的能力了。他在修葺廠房之前就想著最好買一些專業設備來從事生產,這樣既能夠保證衛生,又可以提高產量,於是就一直在托人打聽烘乾設備。
這瓜子的熬煮味好辦,但是要想產量上去就必須有一套完善的烘乾設備。最終還真讓他聯絡到市裡的一家食品廠,從那裡購買到了兩套二手的烘乾機。由於人家要升級換代,所以舊的就低價理了。
彆看這兩個設備都是二手的,但在文慧老爸眼裡可是倆寶貝疙瘩。機運來後又是清洗又是養護,整來整去竟然瞅著跟個新的似的。在鍋灶煤炭都安排到位後,開荒地裡的向日葵也逐漸了。
等待收穫向日葵的這段日子,他們妻倆是空就要到地裡看看,生怕有什麼紕。
他們在向日葵地裡了很多轟趕鳥雀的布條,荒地四周又用帶刺的乾樹枝做了個籬笆,怕有牲畜啃食踐踏,總之是能想到的保護措施都想到了。
索如今人們的素質還算不錯,冇有人這些,向日葵也幾乎家家都有,隻是很有人是種來賣的,所以種的都不是很多,也隻夠自己家人吃而已。
向日葵後,用鐮刀把花盤割下來運回去晾曬,曬差不多了就用子在花盤反麵反覆敲打,直到把上麵的瓜子都敲打下來為止,再把瓜子攤在大笸籮裡晾曬。向日葵稈也要用搞頭挖出來,立在一邊曬乾,到時候也是很好的柴火。
一個晴朗的日子裡,文慧家的‘福星五香瓜子廠’在一片鞭炮的劈啪聲中開業了。前來祝賀的人不算太多,都是關係不錯的本家親戚和老村長。大傢夥熱熱鬨鬨的在文慧家吃了頓飯,酒足飯飽後樂樂嗬嗬地離開了。
開了一個廠子,對村子裡的稅收和村民的收還是有很大益的。雖說廠子剛辦,需要的人手不是很多,除了文慧的爸媽,也就隻增加了五個工人,外加老舅和老舅媽,還有一個和他們家關係一直不錯的大伯的媳婦,文慧一直大孃的。
不過這三個人也隻是兼職,自己家裡的農活不忙或者乾的差不多了,就過來上個一天半天的班,家裡活忙的時候就來不了了。
對於這些祖祖輩輩都靠種地為生的人,不論這些所謂的上班賺錢多麼容易,他們也不會丟下田地不管,因為他們在骨子裡就認為糧食是本,這田地是農民的命。
就連文慧的爸媽即使看這瓜子生意賺錢,也捨不得丟下田地的活不管,所以無形中他們就更忙了。既要種地又要顧著生意,所以幾乎天天都是忙得腳不沾地。
就在父母整日忙忙碌碌的掙錢過日子的時候,此時的文慧卻正在姥姥家村南邊的大坑旁與一堆小孩子摔膠泥。為什麼這個一向自詡自己是大人,不願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的人要玩泥呢?這還得從在姥姥家的生活日常說起。
住在姥姥家,文慧每天都是做家務,照顧小妹文燕,練習畫畫這幾件事,從不張羅出去玩,也不淘氣調皮。看著這孩子整日悶在家也不是個事兒,姥姥就想起了總去打牌那家的小孫,那孩子很懂事,又與文慧的年齡差不多,就邀請到自己家與文慧玩。結果那家人也覺得這主意好,第二天就把家的小閨打發來了。
這小姑娘小名二丫,子開朗又不惹人煩,實在是讓文慧討厭不起來。這一來二去的,兩人竟然了很好的玩伴。雖說的靈魂不是小孩子,但是對於年的遊戲還是很懷唸的,如今能有個人願意和一起瘋,還是很歡喜的。
這一日正是因為二丫來找出去玩,姥姥見也是在家悶了好幾天了,就道:“文慧呀,跟二丫一起出去玩吧,文燕姥姥照看著,你不用擔心,天黑之前回來就行。”此時的文燕,已經一週兩個月了,走路也算穩當,除了比以前好了之外,確實容易照看得多了。既然姥姥願意犧牲一下午的時間不去打牌,幫忙照看文燕,那還是很放心的。
得到了姥姥的準許,文慧就被二丫拉著來到了大隊庫房前麵的空地上。
此時那裡正有一群小孩子在摔‘破鍋’。這所謂的摔‘破鍋’正是八十年代小孩子常玩的遊戲之一。把黃膠泥在地上摔一個方塊兒,然後在方塊中間用手出一個窩,在窩裡再吐口唾沫,最後拿起來口朝下用力的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聲悶響,這塊泥就摔了一灘爛泥。雖說講述出來並不覺得多好玩,但是那些其中的小孩子們可是玩的起勁,對於這個遊戲是樂此不疲。而且摔來摔去還會彼此之間進行比賽,看看誰的‘破鍋’摔得響。
文慧看他們摔破鍋吐唾沫,覺得有些噁心,堅決不想玩。於是就提議教二丫小熊貓。
“小熊貓?是什麼呀?”對於一個冇有上學的農村小孩,而且在這個電視並不是每家都有時代,小孩子不知道熊貓為何確實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兒。
“小熊貓啊,是一種非常漂亮又可的熊,全茸茸的,四肢、耳朵和眼圈是黑的,其他地方都是白的。”文慧說出了大概的形象,但發現二丫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就又道:“算了,你一會看我怎麼就行了,等咱們好後曬乾,再一上,你就知道小熊貓長什麼樣子了!”
“嗯,好哇好哇!那咱們現在就去挖膠泥。”二丫立即拉著衝向了不遠的大坑邊。
坑邊的雜草已經被人踩得走出了一條小路,沿著路往下走就看了坑裡的水已經很了,接近於乾涸的狀態,隻有中間不大的一塊兒小水窪。坑四周出來的泥土都是黑的淤泥,靠外圈的地方已經乾裂了一塊塊背一樣的紋路。
文慧小心翼翼的,生怕鞋子陷進淤泥。隻在靠邊的裂紋,用手使勁抬起一塊泥痂,把上麵乾涸的淤泥搬起來,出了底下細膩的黃膠泥。文慧雙手用力挖出一大塊膠泥,費力的爬出了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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