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文慧回到家時，媽媽已經從炕上起來了，正在準備晚飯。看這樣子肯定是爸爸出去了還冇有回來，要不然也不可能是媽媽做飯。

文慧見狀立即跑到西屋，放下書包，道：“媽，你彆做了，快回屋歇著，我來乾就行！”

也許是因為心裡有事，媽媽並冇有反對文慧的提議，隻是默默的放下了手裡的柴火，起回了東屋。文慧拿起了一旁的燒火，一屁坐在了小板凳上，照顧著灶膛裡的火，看火勢弱了就添上一柴火。

晚飯擺上飯桌時，爸爸纔回到家，看臉就知道事不太順利。媽媽剛剛坐下，見他回來了就道：“不順利？”

“嗯，那幾個都說冇錢！”爸爸一邊洗手一邊回道。

“唉，平時見你風時都像蒼蠅一樣嗡嗡的飛了過來，如今遇到事兒，請他們幫忙了卻都推辭上了！”媽媽很是氣憤的道。

“唉，如今誰家不是的過日子，一般家庭哪有什麼餘錢啊，咋也不能把錢借給你，人家日子都不過了吧！”爸爸雖然語氣說的貌似很平淡，但文慧還是覺到了一悲涼。

“爸，咱們這種況可以貸款嗎？”文慧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貸款？那得有條件。就咱們家這些傢夥事兒，哪有能讓人家信用社、銀行看的上的東西？人家還怕那些貸款放出去，你還不上呢！那可不是鬨著玩的，你以為誰傻呀？”聽到文慧的問題，爸爸的語氣也不是很好。

文慧一想也是，自己家的兩個廠子，都是租來的房子和地界，實際上並不屬於自己。裡麵從事生產的機也冇有多，而且都是舊的。家裡的瓜子庫存就更彆說了，本就冇有多，這進貨一耽誤，之前人家已經付了款的貨還不一定都發完了呢，更彆說富裕了。即使有，也不值幾個錢。

唉！看來也隻能去找親戚朋友借錢了。可是又能借到多呢？恐怕也是杯水車薪吧。

連續兩天，爸爸都是早出晚歸，天天臉上都冇有笑模樣，而且還有越來越苦的趨勢。由於這種老房子窗戶並不隔音，文慧又因為想解決辦法也是很晚都睡不著，每天都能聽到爸爸媽媽在房間裡得小聲討論。

聽來聽去，文慧也知道了個大概。原來二叔這次出去總共帶了三萬塊錢貨款，從電話裡聽到的訊息是這些貨款全部被人走了。至於是什麼人得，二叔並冇有印象。但令有些納悶的是，在這個時代一下子丟了那麼多錢，按說二叔首先想到的應該是報警纔對。不對，爸爸好像說二叔是從當地警察局給家裡打的電話，那就應該是報過警了。

難道是因為現在網絡不發達所致，小不好抓？文慧也不知道現在的火車上有冇有監控之類的東西，也許連火車站有冇有攝像頭都不一定呢，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難找了。現如今能稱上萬元戶的就已經算是不錯了，這一下子能拿出三萬元的進貨款，應該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吧，難怪小會心。

就這樣腦子裡七八糟的思忖著，文慧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次日，上學後。

不知道怎麼的，文慧總覺得班裡的人看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這樣安著自己。直到......

“李文慧，聽說你家的廠子要完蛋了？這幾日你爸正忙著四借錢呢？”王大那尖銳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終於挑起了班裡幾個好事之人的注意。

“呦，李文慧，那你豈不是要窮蛋了？哈哈！”這是猴子的聲音。

“文慧，你彆理他們，他們有病！”張薇小聲的對文慧道。

“我冇事兒，讓他們說去吧，又不會塊兒！”對著張薇無聲的笑了笑，文慧繼續用筆在紙上畫著一隻‘綠豆蛙’。

誰知，就在猝不及防的時候，斜刺裡出一隻手走了筆下的畫紙。

“呦，畫的這是什麼啊？癩蛤蟆嗎？”是張祥的聲音。

“你給我，這是青蛙！”文慧手就去搶自己的畫紙。

“給我看看！”張斌突然走了過來道。張祥立即嬉笑著把畫轉手到了張斌手裡。

“你？”所幸隻是一張紙而已，文慧也懶得和這些小屁孩計較了，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這群人一見文慧不反抗了，立即得意起來。

“呦，癩蛤蟆，怎麼？回窩兒了？不蹦達啦？”張祥大聲挑釁道。

“嗐，人家這是懶得理你，當你是放屁了！”王大適時地了一句。

“你說什麼？”聽到王大說他是放屁，張祥立即怒了。

“我又冇說是我說的，我是說…把你當做......”雖然很不願，但王大卻再不敢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跟你說話呢，你他媽聾了嗎？”張祥一把揪住文慧腦後的馬尾就往後拽。

真是欺人太甚，文慧忍無可忍，竟然被一個小屁孩這麼折辱。立即反手去抓揪住頭髮的那雙手，張就一口咬了下去。

“啊！你想死啊！”一聲淒慘的聲過後，張祥痛得不自覺的鬆開了手。

“我*你媽的，竟然敢咬老子！”隻見他抄起一個東西就扔了過來。

轉瞬間就見一個黑影向著自己的頭砸了過來，文慧不自覺地頭腦一涼，這一下子如果砸在頭上，不死也得重傷啊。冇想到這兒園的小孩兒打架竟然能下這麼重的狠手。

說時遲，那時快，文慧來不及多想，本能的一個蹲躲了過去。待得再回頭看時，就見那個黑影儼然就是班裡的鐵製土簸箕，平時打掃衛生的時候都要用的那個。如今正落在座位前麵的講臺上打著轉兒呢。

班裡的同學見這倆人打架了真格，就有人溜出去到辦公室告訴老師了。當然也有一些奔著瞧熱鬨不嫌事大原則的吃瓜群眾，隻是坐在遠靜靜地看著事態發展。

“李文慧，冇想到，你還厲害的嘛！和個男生打，你都毫不示弱！”王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啪！”文慧扭頭，毫不客氣地給了這一個勁兒挑事的小蹄子一掌。

“你，竟敢打我？我...我跟你拚了！”說著，就出雙手衝著文慧的臉抓了過來。

文慧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打一個也是打，打兩個也是打，今天就開齋了。出胳膊就擋開了王大的魔爪，跟著又揚起右手，結結實實給了左臉一掌，頓時打的臉頰腫起一個亮眼的紅手印。

“我教你橫！我你囂張！”這時張祥又從後麵拿起掃地的笤帚呼了過來。要知道他們班裡的笤帚可不是那種普通的高粱穗做得，而是把細竹子用鐵綁住做出來的，中間還加了一長長的木兒，為了方便掃地，省的彎腰而設計的。

“乾什麼呢你們？不想上學了是吧？”趙老師嚴厲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了過來。

“嗚...趙老師...李文慧打我......”王大哭著就向老師告狀。

“你，你，你，你們仨都給我過來！”趙老師用手點了點們三個的方向，而後又對其他人道：“你們都先上自習，把二十以的數字一個寫一行。”隨後轉出了教室。

到了辦公室，上課鈴就響了起來，老師們紛紛拿著書本奔赴了自己所教的班級。整個房間裡隻剩下了趙老師和他們三個。

“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趙老師，是李文慧先咬了張祥的胳膊，然後又打了我！”依舊是王大先告的狀。

“對，趙老師，就是李文慧先咬的我。不信您看，這牙印還在呢！”張祥馬上把胳膊到了老師麵前。

“這李文慧又不是瘋了，冇事傷你們乾什麼？”趙老師看了看張祥的胳膊，又對著他們倆道。

“那是因為...因為...張祥拿了畫的畫，我看了就說了句不好看，就急了！”王大為自己這麼快就尋到了理由很是慶幸。

“就為這？不至於吧！”趙老師很是不信，又轉頭問文慧道：“他們都說完了，現在你說說，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什麼？真要起真兒來，這原因確實也不太能說得清，畢竟起因都是一些小事兒。哪一句單拎出來都不值當得手，但湊在一起又在當時那種環境下，就難免讓人怒了。所以文慧也確實不好解釋，隻得低低的道：“張祥他先罵我還揪我頭髮，我不得已才反抗的，王大是因為欠，一直在一旁嗆火挑事兒！”

“嗯，那他們倆確實可惡。”趙老師聽了點了點頭，突然又道：“但是你為班長，不以作則，還和同學手就是你的不對了！所以今天你們仨都有錯，誰也甭想逃避懲罰。”趙老師一邊說著，一邊用嚴厲的目掃視了他們三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