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格點點頭，他猶豫了兩秒，追問道：“但這只是后半截問題，前半截呢？”

癱在辦公椅上的忒修斯百無聊賴地晃了晃，并發出了一聲嗤笑：“我不關注這個，也不想關注這個……愚蠢、短視、貪婪……他們用一個個糟糕且錯誤的決定將自己送這般境地，不僅錯過了無數次能夠掐滅患與威脅的良機，其中的某一些甚至還在思索著如何與敵人進行合作。”

說著，忒修斯的影又一次地變得濃郁了起來，這是他所擁有的那些負面緒與想法在不斷滾、醞釀時的表現：“倘若我之前沒有向做出過那些許諾，我一定會在這些‘傻x’背后猛推一把……真想看看他們在黑太帶來的恐怖里哭著喊著媽媽的樣子。”

在這一刻，忒修斯終于又恢復了修格最悉的那副扭曲模樣，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各種各樣修格悉的、不悉的象符號與文字在他那張迷霧面龐當中不斷地滾，頻率高得嚇人。

這大概才是忒修斯最真實的緒與狀態表達。

忒修斯轉椅子，看向了一旁的落地窗，在那層薄薄的明阻隔之外，正是暗淵當中那不斷滾的漆黑浪。

這些浪比過去要更加地洶涌，修格甚至能夠看見大量在這些影當中奔行的暗淵獵犬，它們的數量變得更多了，個的型也變得更加龐大，修格猜測，這些家伙的出現應當與他之前和無形之狼的沖突與對抗相關。

忒修斯仍在不斷地謾罵，只不過謾罵的對象卻已經發生了改變——從梵恩當中的愚蠢居民變了那些近在咫尺的“蠢狗”。

聽著這些古怪的話語，修格很是無奈地扯了扯角。

現在，修格終于明白，為什麼忒修斯從一開始就拒絕將梅爾稱為“神祇”了，因為這個稱謂不僅僅是梅爾的敵人，更是直到最后都想要去擺的枷鎖。

一道同時施加在自己與梵恩生靈們上的枷鎖。

同時，修格也莫名地到有些好笑。

因為就在剛剛，他突然發現，眼前這位誕生于絕深淵，經手過無數謀詭計，越了漫長時的奇特存在，其實也有著極其簡單、純粹，甚至堪稱稚的一面。

通過曾經在夢里窺見的那些景，修格不難猜到，當梅爾將自己對梵恩的認知與期許灌輸給那個懵懂的“暗淵使者”時，一定也將某些極為純粹的思緒留在了那些扭曲影的隙當中。

也正是因此，在梅爾離開后的那個不休的世界里，便多出了這樣一個無比特殊的“守者”。

忒修斯。

他是從梵恩的失落時代幸存下來的最后一個“古老神祇”。

是用來提防舊日災禍重臨的一道重要保險。

也是一個孤守著這狹小庇護所，并堅定地追隨著往日景的信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