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滿半拍，陳巧月一琢磨，“……也行。”

今晚不想一個人睡。

需要人暖床。

方慈松口氣，扶著起。

晃晃悠悠來到樓下。

夏夜的晚風一吹，陳巧月醒了幾分。

這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街上沒個人影。

這個點兒，洪姐也早下班了，幸好展亦留了助理在這兒，助理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

等車來的功夫，陳巧月坐到馬路路肩上，點了兒細煙。

方慈站在一旁。

不大會兒，車燈掃過來，車子逐漸駛近，停下。

那明顯不是展亦的助理，助理哪兒開得起邁赫。

后座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陳巧月聾拉著腦袋，視野里出現一雙錚亮的三接頭牛津皮鞋。

已經鬼迷心竅過一次，斷斷不會再有第二次。

以為這是聞之宴，嗤了聲，也沒抬頭，“走錯了大爺，你老婆在旁邊。”

又是車輛駛近的聲音，這次是展亦的助理。

方慈在一旁說了聲，“月月，那你們好好聊聊，我先回家了。”

陳巧月這才抬起頭來，方慈，又看看眼前的男人。

寧愿這是幻覺。

低頭看看自己。

一個永遠高傲永遠只會教訓別人的大小姐，這時候卻是一片狼藉。

肘破了皮還在滲，上胳膊上全是不知道在哪里蹭的灰塵，長卷發凌著，眼妝也花了。

覺得荒唐，跟這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對比，怎麼好像是在拼命作踐自己，以獲得他的注意力一樣？

明明不是這樣的。

展亦助理的車子載著方慈開走了。

路邊重歸寂靜。

李佑賢一句話都沒說。

他這次甚至沒有抱上車，只讓司機把車開到面前，自己打開另一邊車門坐到后座。

陳巧月看著這一邊敞開的車門，看著里面甚至沒有看一眼的男人，過了有五分鐘，李佑賢第二次抬腕看表，才站起，鉆進車里。

畢竟已接手宋氏集團五年了，大概是真的賺了不錢，李佑賢又換了住。

三環外的獨棟別墅。

陳巧月慢吞吞跟在他后，進了玄關。

李佑賢就像是沒這個人一樣，徑直上了樓。

陳巧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而后到島臺旁酒柜里拿了瓶酒，又翻箱倒柜找酒杯。

正踮著腳往壁柜里夠的時候，李佑賢從樓梯上下來了。

他手里提著藥箱，還是沒吭聲，直接攬著的腰，幾乎是攜著，把弄到了客廳沙發里。

陳巧月也沒掙扎，靜靜看著他。

李佑賢托起手臂，了跡，又用碘酒給肘消了毒。

整個人還是臟兮兮的，灰塵黏在那白的皮上，晃眼。

李佑賢還是沒有多看，理了傷口就起提著藥箱再次上樓了。

陳巧月跟到樓上去。

他的主臥門虛掩著，不費吹灰之力，推開進去。

李佑賢坐在窗前長沙發里，疊著，指間夾著兒煙。

一旁落地燈的輝，映亮了他半邊。

陳巧月客氣禮貌地說一聲，“我今晚可以在這里借宿嗎？”

李佑賢點點頭。

“……那我在哪里洗澡？”走到他近前兒，轉了一圈，“你看我上臟兮兮的。”

他們倆談過好幾年了，彼此悉得要命。

李佑賢當然知道，這是在勾.引他。

這伎倆用過好多次了。

脊背整個是.的，只一條細細的系帶橫過蝴蝶骨下方，短短得不能再短，飽滿的大就在他眼前晃。

李佑賢終于凝眸看。

眸底晦的緒在翻涌，好一會兒，他將煙銜到間，一手直接從間穿過，握住大，往自己前帶了帶，另一手從矮幾上出張巾，拭大上的灰塵。

悉的一切撞回腦海，他手指的力度好像比以前還重幾分。

陳巧月低眼看他，笑說，“我今兒在夜店跳舞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有沒有人錄下來，應該放給你看看，臺下好多人歡呼呢。”

李佑賢膛的起伏變得明顯，手上力道也重了些。

陳巧月更愉快了，笑嘻嘻地問，“你會給每個前友這樣大嗎？”

他松開了，偏過頭，一口煙。

力一般，深深倚靠著沙發背，閉了閉眼。

卻不會放過他，看了一眼他的西，意有所指，“李佑賢，你不太面了。”

李佑賢擰了擰領帶。

陳巧月直接騎到他上坐下來，說，“你不敢看我。”

好半晌 ，李佑賢才轉過臉來，眸底的平靜和他的反應截然相反，他終于開了口，嗓音低沉，甚至稱得上溫和，“……月月，不鬧了好不好。”

“每個人都這麼跟我說，我到底鬧什麼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追求刺激？”

“不行嗎？”

“不行。”

“哦，”陳巧月眨眼，“……所以我找錯人了是嗎？不該找你？”

他眸愈來愈沉，似是隨時會發。

陳巧月渾然不覺，“也對，你是正人君子嘛，一丁點出格的事都不愿意做。”略頓了頓，眼神往下瞟，“……可是我只跟它比較誒，好用的，那我要怎麼辦？”

李佑賢看著，問，“……為什麼不離婚？”

“嗯？”

“齊家不是出事了嗎？為什麼還不離婚？”

他這話的邏輯好像有點問題，但陳巧月一時反應不過來，“……我……”

他眸太平靜，陳巧月盯著他看了好幾秒，腦海里逐漸浮現不可思議的猜測，“……不是聞，是你？”

蹭地一下從他上下來，后退幾步，難以置信，“你耍招搞了齊潤？”

李佑賢默默看，極平淡的口吻，“是我。”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還是平靜得要死，“從你結婚開始，我就在籌備這件事。”

天知道他到底費了多心機，一年了，這才終于把這事兒給辦。

陳巧月震驚至極，冷笑一聲，“……也對，我早該知道你不是個小白蓮，當初耍招搞了宋家，現在又故技重施。”尖聲道，“李佑賢，你不是正人君子嗎？”

“我從來都不是。”

作為一個被拋棄的私生子，如果他真的像表面上那樣溫和煦，早已死過千百回了。

“那麼，這一年，你對我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看我能有多麼不要臉嗎？”

“你已婚了。”

“還是這句話，”陳巧月冷哼，“這就是你的原則，對吧？可以做壞事，但是做人有原則，這就是你，李佑賢。”

“你是個干干凈凈的大小姐。”

他不可能從這個層面去弄臟了，讓為已婚卻出軌的人。

臟活兒他來干就行了。

李佑賢起了，走到面前，低眼看，溫和地說，“月月乖，去辦離婚。”

“離婚，然后跟你在一起？”陳巧月去沙發上抄起煙盒，抖著手點了兒煙，臉上滿是譏諷，“……憑什麼？憑什麼我要按照你的規則去行？你的規則大過天，大到這一年你可以停止我，對我不管不問。”

“你可以懲罰我。”

“我要你為我破了這個規則！就現在，”陳巧月踮腳攀上來摟住他脖子，“就現在。”

李佑賢沒有任何作。

陳巧月定定凝著他的眼，他抿的薄，“……你真的一點不想我嗎？”

還是沒有得到回答。

頹唐地松開他，失笑著搖頭，轉往門的方向去。

還沒待打開，門被從后面摁住。

他手臂懸在之上，“……要去哪兒？”

“回家找我老公，”陳巧月笑著，“這不是你眼里干干凈凈的大小姐該做的事嗎？”

李佑賢握著的腰把翻過來。

他大概是到極限了，膛起伏著，啞著聲，“非要這麼激我，是嗎？”

“是。”

“去洗澡。”

他說。

“我不，”陳巧月踮腳，迫近他的臉，一字一頓，“我要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