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發誓,下輩子也等著你來找我。”
當晚,在小公寓那張吱嘎作響的單人床上,他又強迫講一些難以啟齒的話。
他著,視線膠著在上,又附耳用低嗓磨著。
月之行第二站在瑞士龍疆。
蜿蜒巍峨的山脈環抱著這座小鎮,深秋時節,層林盡染彩富,黃的葉綠的草,一無際一直延到視線盡頭。
低矮的小屋零星點綴其中,寬闊的湖泊靜靜鑲嵌在地面,澄澈的水像翡翠。空氣清新凌冽,一切是那麼干凈純粹,像話里才有的地方。
11月份是旅游淡季,小鎮里游客不多。
湖泊邊兒上就是那道著名的網紅打卡彎道,除此之外,沒什麼景點,但他們兩人在那里住到了12月初。
這個決定非常臨時,導致原本做好的一些計劃全部被延后。
但也因此,他們等到了第一場雪。
大雪漫天飄揚。
永無止盡地落著,像是要下到世界盡頭地球毀滅。
從獨立的度假木屋窗戶往外,天地間一片純白,得驚心魄,心靈都被滌。
屋壁爐熊熊燃著。
聞之宴坐在窗邊,偏頭看窗外,手邊一杯冒著騰騰熱氣的紅茶。
室暖氣足,他單穿著件黑半高領,袖子卷上去一點,出腕骨和手鏈,隨著他轉頭的作,耳朵上那枚耳骨釘間或映到窗外的雪,閃出微。
流暢鋒利的下頜線被那黑襯著,線條賞心悅目。
他在這遠離世俗的小鎮待了大半個月,這實在太任,畢竟整個聞氏集團,包括旗下兩位數的上市公司都仰仗他做決策。
為此,他小叔也打過幾通電話來催促,甚至陶寅駿也問過他好幾次。
但沒辦法,他要在這里與方慈看初雪。
就是苦了關睿,往返數趟,送文件、傳達消息,還要替他去出差,忙得腳不沾地。
方慈披著毯子坐到他懷里,說,“我之前問過爺爺,爺爺說你小時候喜歡雪,現在正是雪季,要去玩麼。”
聞之宴攏手點支煙,無奈似的,“得明年了。”
今年冬天肯定不行了,了一堆公務,回去有的他忙。
他臂彎罩著,瞇眼窗外,又垂眸看看。
這忙里閑的寧靜甜日子,他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在。
兩人靜了好一會兒,他指間的煙慢慢燃著,一縷青白煙霧升騰。
方慈突然輕輕他一聲,“聞之宴。”
他嗯一聲,輕笑一下,慢悠悠地拖著嗓子,“不能直接老公?”
方慈似是斟酌許久,問出口,“……你想要男孩還是孩啊?”
聞之宴形一頓,虛瞇了眼眸看,“突然問?”
點頭,“你認真想想呢。”
他真的認真想了,可還是沒有個廓。
他指腹挲著煙,“……我其實一直不喜歡小孩兒,煩的,又吵又鬧……”目停在臉上,深深凝著,角不自覺地就上揚了,聲線低磁又溫,“但如果是你生的,我們的孩子,那怎麼都好。”
方慈聽著聽著,不知想起什麼,突然笑了出來,說,“我怎麼覺得,如果是兒,你會老是把惹哭,如果是兒子,你們父子倆會互相罵對方是狗。”
聞之宴也被這想象給惹笑了,結震著,他了大,笑意還未退,輕搖頭慢條斯理地,“如果是兒,估計也是欺負我吧。”
“真的麼?”
方慈不信。
“皮子肯定厲害,像你,我吵不過。”
方慈想一想,“……如果格像你,那麼霸道的話,也許更難養了。”
“不難養,”他笑說,“你不是最會對付我了麼,一個小團子,更不在話下。”
“我可能舍不得對付。”
聞之宴看著的眼眸,那麼清,比龍疆的湖水還要澄澈。
他吻一吻眼睛,鼻尖抵著鼻尖,難得正經幾分,“這麼一想,萬一是個兒,長跟你一樣的眼睛,如果拿這眼睛瞪我的話,我可能真沒轍。”
也就正經到這兒,因為呼吸纏,他眸明顯變了,又補了句,“誰讓你這麼漂亮,看見你我就。”
方慈手捂他的。
聞之宴一雙漆黑深邃的眼半瞇著看,眸底帶著不加掩飾的侵占。
被這麼盯著,耳已經開始發燙,里卻還頂著他,“你怎麼總是想著這些事。”
聞之宴抓住手腕拉下來,也沒松開就這麼用指腹挲著,理所當然的口吻,“度月,要不然還能做什麼。”
“窗外下著初雪,屋里就我們倆,”他還在加碼,“你告訴我,適合干點什麼?”
“誰管你。”
方慈立刻手腳并用往沙發另一頭爬。
聞之宴也沒攔,一幅穩勝券的樣子,穩穩當當坐在原位看著,“這小木屋就這麼點兒大,你能跑到哪兒去?”
方慈在沙發另一頭角落里坐穩了,拿過木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又抬腕看看表,“距離上一次才兩個小時,你做個人吧聞之宴。”
聞之宴甚至點了兒煙,單臂搭著沙發脊背,好整以暇地上下看一番,“誰讓你滋味這麼好。”
方慈臉蛋兒一熱,別過頭去不看他。
他慢悠悠地,笑了聲,問,“你知道自己什麼味道嗎?”
方慈覺得他這話簡直算得上胡攪蠻纏了,因為他們倆都知道知道,他給嘗過。
方慈回過頭來瞪他一眼,又不愿意服輸,極力克制著臉蛋兒的溫度說,“知道。”
“是嗎?但是我忘了,”他一本正經,“現在想再——”
話沒能說完,方慈幾乎冒著煙兒撲過來捂他的。
聞之宴雙臂張開,靜等著撞進來,笑出聲,“真是不逗。”
真的太壞了。
方慈恨恨地咬他結,“我現在覺得,我罵你是狗,都是你活該。”
他一條胳膊還搭在沙發脊背上,指間的煙靜靜燃,他道,“不是活該,”頓了頓,聲線纏繞上幾分繾綣,“……是幸運。”
他總是這樣,甜言語張口就來。
方慈還是被擊中了,心里一。
聞之宴抬手拂開頰邊幾縷碎發,“不躲了?”
方慈用行回答,仰臉湊上去親吻他。
聞之宴掌心扶著側臉,偏過頭將到懷里。
心想:
不止是他的幸運,所有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自那夜初遇的初次對視,兩人的宿命之線便迅速拉糾纏擰在一起。
他們不可分。
他只為低頭。
只為他折腰。
聞之宴與方慈是天生一對。
——《吻刺》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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