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收回手,打量了下全,膝蓋也有淤青。
簡寧,“別的地方還有傷嗎?”
藍婉抬眼看簡寧,忽地笑了下,轉,后背大片的傷。
簡寧,“……”
有那麼一瞬間,簡寧不想說話,只想殺人。
簡寧在神病院的最初半年,也到過這種待遇。
那個時候一心想逃,只要逃,被逮住就是一頓毒打。
那會兒杜衡派了十多個人班二十四小時看著,不論是吃飯喝水、還是睡覺、上廁所,沒有一點私,就像是活在玻璃杯里的明人。
瞧出簡寧神異樣,藍婉上前抬手在面前晃了晃,“你沒事吧?簡寧?”
簡寧回神,恢復如常,“你家里有藥嗎?”
藍婉倏然一笑,“有,這種事時常發生,不算什麼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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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為藍婉上藥的時候藍婉一聲沒坑。
有時候子瑟下,簡寧手落在肩膀,聲音清冷,“過的苦難都好好記著,以后有本事了,記得一一報復回來。”
藍婉笑,“人不都說等以后變強大了,就懶得報復了嗎?”
簡寧用沾了碘酒的棉棒過藍婉后背的傷痕,冷笑,“那是什麼狗P道理?如果變強大后不把以前欺負過你的人一一報復回來,你變強大的意義在哪兒?拯救世界嗎?”
簡寧話落,嗤笑,又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聽到簡寧的話,藍婉回頭,看著簡寧的眼神里泛了,“簡寧,要不要跟我做朋友?”
簡寧秀眉微挑,“我們不已經是了嗎?”
藍婉愉悅的笑,轉回頭,笑的太歡喜,連帶著肩膀都一聳一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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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從藍婉家里出來后,沒回家,而是開車隨意找了個五金店買了包釘子,薄銀金屬底座的那種,然后調轉車頭去了剛才那家酒店。
找到那位王總的車,避開監控,隔著車窗,隨手將一包釘子都撒在了他車前。
差不多凌晨一點,醉酒的王總被司機攙扶上車。
車剛使出酒店停車場不遠距離,隨著‘嘭’的一聲,車胎裂,車頭直接撞在了路邊的馬路牙上。
簡寧車停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著面前的一幕,從車屜里出煙盒,咬了煙在紅邊,“命真好,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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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清早,簡寧剛化完淡妝準備出門,就被藍婉堵在了門口。
藍婉一臉的興,拿著手機給簡寧看王總撞車的頭條新聞,“真是天道好回、蒼天繞過誰,瞧見沒,現實報!昨晚這個王八蛋開車出來的時候車胎裂,撞到了馬路牙子上,聽說還撞出了個輕微腦震。”
簡寧角噙笑,抬手指了指手腕間的表,“姑娘,我上班要遲到了。”
藍婉樂滋滋的給了簡寧個飛吻,跑回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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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開車抵達公司,沒進財務部,而是直接去了柯以名的辦公室。
柯以名正幫著傅瑾衍整理晨會要用到的資料,看到簡寧,頗為意外,“簡小姐。”
簡寧微笑,“柯助理,我有個不之請需要您幫忙。”
柯以名聞言略驚訝,“您說。”
簡寧,“您跟娛樂圈的人嗎?能不能幫藍婉拓展下人脈。”
柯以名,“藍婉?”
簡寧點頭,“對,藍婉。”
柯以名前陣子倒是過傅瑾衍的暗示,說如果藍婉來找他的話,他可以幫介紹幾個娛樂圈的大佬認識。
但因為藍婉一直沒聯系他,這件事就被擱淺了。
現在被簡寧提起,柯以名心底既狐疑又納悶。
多年前,這兩人也算得上是敵吧?現在這是什麼況?
柯以名雖然心里有疑問,但看簡寧不像是在開玩笑,便把這事應了下來,當晚就給藍婉介紹了一位舉足輕重的圈導演,而且這位導演看在柯以名的面子上,還定了藍婉為新戲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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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
工地地基完工,開始運輸建材進場。
起初的幾車建材都是趙全貴簽的字,等到后面幾車,簡寧讓趙全貴去休息,親自檢查。
趙全貴不放心,“簡小姐,還是我來吧,這些建材都是有要求的,您對這行不算悉,萬一弄錯。”
簡寧淺笑,“放心吧,不會弄錯了,我來工地這麼久了,如果連這點忙都幫不上,回頭傅總問起來,我多尷尬。”
聽到簡寧這麼說,趙全貴也沒再說什麼,笑著寒暄了幾句,轉找了個地方休息。
簡寧看不懂建材,但是在半個小時前接到了秦屹的電話,說后面運送過來的幾車建材有問題。
趙全貴別看是個馬屁,但是在工程質檢這方面毫不含糊,幾乎是每車必查,按著他這樣的檢查方法,那幾車有問題的檢查怕是沒辦法進工地。
簡寧剛從趙全貴手里接過差事,后腳就有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迎了上來,頭戴一頂安全帽,笑的一團和氣,“簡小姐,怎麼是您在檢查?”
簡寧回笑,“我主請纓的,讓趙監工休息休息。”
男人一聽,臉上堆笑,“這種活怎麼能讓您這樣滴滴的孩子來做,還是我來吧!我替您!”
簡寧莞爾,剛想拒絕,忽然心中一怔:有問題的建材要進工地了,這個節骨眼過來幫忙,怕不是杜衡買通的人?
男人話落,見簡寧沒應聲,試探著問,“您對工地需要用的建材標準懂嗎?”
簡寧,“不懂,我的專業是會計。”
男人眉眼帶笑,“那我幫您瞧著點,我比您懂。”
簡寧漾笑道謝,沒拒絕。
眼看幾輛運送建材的車進工地,不等簡寧上前,男人就率先走了上車,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番,回頭對著簡寧比劃了個‘OK’的手勢,“簡小姐,沒問題。”
簡寧,“沒問題那就簽收吧!”
接連進去七八車建材后,男人跟帶頭的司機對視一眼,互使眼。
簡寧不是傻子,瞧兩人這樣,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鋼材都進去了。
臨近中午,趙全貴過來喊簡寧吃飯。
簡寧正準備跟他去,接到了杜衡的電話。
簡寧掏出手機掃了眼杜衡的來電提醒,遲疑了數秒,按下接聽。
電話接通,簡寧還沒說話,電話那頭的杜衡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寧寧,我在你工地外面,你現在有時間嗎?我請你吃午飯。”
簡寧聞聲剔看了眼工地外,確實停著一輛奧迪a6L。
簡寧,“杜總,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杜衡,“寧寧,算我求你好嗎?我有事找你談。”
杜衡說完,擔心簡寧不會出去,又說,“你如果不出來,那我進去跟你說也行。”
聽到杜衡的話,簡寧心鄙夷想笑,為了利益,還真是能屈能、厚無恥。
簡寧沉默數秒,故意佯裝出一副為難迫于無奈的樣子,“我知道了,你等我幾分鐘。”
掛斷電話,簡寧跟趙全貴打過招呼,徑直往工地外走。
趙全貴眼看簡寧上了杜衡的車,掏出手機給柯以名發了條信息——柯助理,簡小姐除了傅總之外還有別的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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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趙全貴信息時,柯以名正跟傅瑾衍面對面吃工作餐。
柯以名掃了眼信息,一口湯嗆了嗓子眼,猛地一陣咳嗽。
傅瑾衍冷臉蹙眉,“柯以名!”
柯以名慌忙中了張紙巾角,“對,對不起傅總。”
傅瑾衍起到飲水機前接水,顯然是被柯以名搞得沒了胃口。
柯以名轉著頭回看傅瑾衍,面難,言又止。
察覺到柯以名一直盯著自己看,傅瑾衍一記冷眼掃過來,“有話就說。”
柯以名賠笑,小心翼翼的問,“傅總,簡小姐是不是談了?”
傅瑾衍臉一沉,冷厲,“誰說的?”
柯以名指指自己手機,“老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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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簡寧跟杜衡來到了一家中餐廳包廂。
杜衡殷勤給夾菜,“寧寧,你說你一個孩子怎麼想到去工地工作?”
簡寧沒接話,也沒筷子,淡著臉沒回聲。
見簡寧沒反應,杜衡落座,長嘆口氣,“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這段時間以來,其實我一直都在考慮該如何給你一個解釋,寧寧,不瞞你說,我最近重都瘦了十多斤。”
簡寧回看杜衡,一言不發。
瘦了十多斤?
這恐怕是簡寧活這麼大聽過最好笑的笑話,眼可見,單單那張臉這陣子就胖了不止一圈。
因為簡寧始終不說一句話,包廂氣氛越來越抑,杜衡咬了咬牙,心一橫,撲通給簡寧跪了下來。
簡寧微怔,眼底閃過一抹異樣,但很快又恢復冷靜,“你這是做什麼?”
杜衡垂頭看著地面,聲音哽咽,“寧寧,我知道不論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但我還是想解釋,我當年是真的你,我之所以會那樣做,一來是為了在蓉城站穩腳跟,二來是為了更好的你啊!”
這話聽著多荒唐?
像是在哄三歲小孩。
他把送進神病院,死父母,是因為?
簡寧今年二十有七,在有生之年,聽過無數打著的幌子實則實施傷害的故事,但像杜衡這樣荒唐的,還是獨一份!
杜衡話落,抬頭看簡寧,開始聲淚俱下,“寧寧,我知道你當初其實喜歡的是傅瑾衍,我嫉妒他,我想超過他,我不想讓你覺得自己嫁錯了人。”
簡寧看著杜衡的表演,覺得這個時候如果不陪他演一出戲,真是浪費了他費心搭建好的戲臺子,一雙水眸低睨向他,聲音打,“我如果那個時候是想選擇有權有勢的,我何必選擇你?”
見簡寧終于有了反應,杜衡表演的更加賣力,直接往前跪著挪了兩步,抓住簡寧的雙手,“寧寧,我錯了,我真意識到自己錯了,我當初就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
簡寧回被杜衡握住的手,語氣苦,“你現在知道錯了有什麼用?回不去了。”
杜衡激,倏地站起,“怎麼會回不去?只要你愿意,我們隨時都能回得去,我這幾年來一直在存錢,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優秀的站在你面前。”
簡寧輕搖頭,“我不會原諒你的,我爸媽的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杜衡看簡寧一眼,抬手在自己的臉上狠了一掌,“我知道,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全造的,我一定會去叔叔阿姨墳前賠罪。”
杜衡話畢,半蹲下子看簡寧,“寧寧,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贖罪?”
簡寧故意眼神閃躲,“你現在都已經結婚了,說這些有什麼用?”
杜衡聞言,以為有戲,繼續說,“我雖然跟秦瀟瀟結婚了,但是我們倆什麼都沒發生,你相信我,寧寧,我可以發誓。”
杜衡的說了一堆,最后掏出一張卡遞給簡寧,“這里有五十萬,我知道你現在工資不高,拿著去買點你喜歡的東西。”
簡寧拒絕,杜衡將卡強塞進簡寧手里,“寧寧,你如果不收,我會難過的!”
簡寧半推半就收了卡,杜衡給繼續夾菜,開始打探在工地的權限,在得知現在工地是全權負責后,溫潤著嗓音說,“寧寧,我知道現在不該跟你說這些,可我又忍不住想為我們未來做打算。”
簡寧不作聲,將抿一條直線,“杜衡,我還沒考慮好。”
杜衡噎了下,知道自己表現得太激進了,忙轉移話題,“那就以后說,寧寧,你今天能出來見我,我真的很高興,這還是我們見面以來,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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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午餐,簡寧吃的如同嚼蠟。
沒吃兩口,簡寧便借故說要上洗手間從包廂走了出來。
走在樓道里,簡寧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強下心深的惡心,邁步正準備往洗手間走,突然側一間包廂門從被打開,一雙強有力的手扯過手臂,直接將拽進了包廂。
簡寧心驚,下意識想呼救,但是還沒喊出口,就被對方用手捂住了。
簡寧脊背磕的生疼,抬眼,在看清楚對方后,臉瞬間沉了下來。
傅瑾衍今天穿了一件黑襯,領敞開,鎖骨暴在空氣中,低頭間,削薄的勾起一抹蠱人心的笑,“聽說,你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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