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點頭,心里盤算著再忍一個半月就能送杜衡局子。
趙全貴跟簡寧閑聊了幾句,轉頭去看柯以名,遲疑,“柯助理,您今天這是?”
柯以名就差把尷尬都寫在臉上,故作淡定,“我就是過來瞧瞧進行到哪一步了。”
十多分鐘后,杜衡那批建材進工地,簡寧戴著安全帽去了別去,趙全貴一把抓住柯以名的手腕,好奇的小聲問,“柯助理,什麼況?”
柯以名一臉愁容,搖頭不說話。
.
臨近中午,簡寧正準備去對面的快餐店買份炒面,還沒走出工地,就接到了杜衡的電話。
電話里,杜衡嗓音溫潤,“寧寧,吃飯了嗎?市區新開了一家西餐廳,要不要嘗嘗?”
老實說,聽著杜衡的聲音,簡寧有點想吐,再加上昨晚發生的事,簡寧實在沒有心思應付他,“我今天還有事,改天吧!”
聽到簡寧拒絕,杜衡也不放棄,繼續道,“我已經有差不多一周時間沒看到你了,只看一眼,行嗎?”
當年把扔在神病院三年都不曾看一眼的男人,現在不過一周時間不見就牽腸掛肚了,聽著真譏諷。
簡寧思忖幾秒,為了不讓杜衡起疑心,接話,“行,你把地址發我,我自己開車過去。”
掛斷電話,短信如期而至,簡寧打開看了眼,邁步往停車的方向走。
簡寧人剛走到車前,柯以名就趕了過來,“簡小姐,要外出?”
簡寧瞥了眼柯以名手里的車鑰匙,神有些冷淡,“柯助理,傅瑾衍是讓你今天一天都跟著我嗎?”
柯以名笑的尷尬,“呵呵,簡小姐,你……”
簡寧吸一口氣,“走吧!送我到隔壁街新開的西餐廳。”
看出簡寧是不想為難他,柯以名窘迫回笑,上車后,糾結再三還是開口寬了句,“簡小姐,你也別太難過,我跟了傅總這麼多年,你別看好像是很風流,但其實邊沒幾個人,而且我也從來沒見他在哪個人家里留宿過。”
柯以名話落,簡寧轉頭看他,“傅瑾衍跟你說了什麼?”
柯以名,“……”
見柯以名沒應聲,簡寧心里猜到估計傅瑾衍是什麼都說了,抿轉頭看向車窗外。
柯以名用余觀察簡寧,手狠拍在自己腦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車抵達西餐廳,柯以名剛將車停下,杜衡就迎了上來,看到開車的是柯以名,先是頓了下,隨后點頭打招呼,“柯助理。”
柯以名下車回笑,“杜總。”
杜衡看向下車的簡寧,客套詢問柯以名,“柯助理吃午餐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我們?
這個詞要是被他們家老板聽到,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被氣吐。
柯以名,“不用,我在車里等簡小姐就行。”
柯以名話畢,杜衡也沒堅持,轉頭討好的走向簡寧,跟介紹這家的特菜系。
目送兩人進餐廳,柯以名忙不迭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了傅瑾衍的電話。
電話接通,傅瑾衍那頭聲音干啞,“說。”
柯以名看向落座在靠窗位置的兩人,回話,“傅總,簡小姐跟杜衡在一家西餐廳吃午飯。”
傅瑾衍洗完澡后就一直在沙發上坐著,煙灰缸里短短幾個小時已經堆滿了煙。
柯以名話落,傅瑾衍呼吸一窒,覺口酸脹的難,“知道了。”
柯以名,“傅總,您沒事吧?”
傅瑾衍沒應聲,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盲音,柯以名,“??”
.
這頭,從進餐廳開始,杜衡就極力表現著自己溫文儒雅的一面。
又是幫簡寧切牛排,又是幫試水溫。
在簡寧低頭往里送牛排時,杜衡手幫將臉頰的碎發挽至耳后,“寧寧,待會兒想去看電影嗎?”
簡寧頭輕輕偏了下,本能的避開,有那麼一瞬間,突然特別沖的想問一句——杜衡,你演戲演的難道就不累嗎?
話到前,簡寧卻沒說,只是拿起手跟前的紙巾了角,抿,“不想。”
簡寧話落,拿起桌上的溫水喝了小口,“杜衡,你是真的想跟我重新開始嗎?”
聞言,杜衡剛拿起刀叉的手頓住,抬頭深的看向簡寧,眼神中表現出無盡的痛苦和掙扎,“寧寧,讓你再次新信任我就這麼難嗎?是不是得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你才會信我?”
簡寧:那你倒是特麼剖一個讓我瞧瞧!
簡寧回看杜衡,臉上神波瀾不驚,盯著他看了數秒,垂眼,故作苦的笑,“信任這種東西,一旦崩塌,再想建立不是那麼容易的。”
杜衡不作聲,手覆在簡寧的手背上,攥,“我知道,你給我一個機會,然后看我的表現好嗎?”
簡寧沒接話,悄無聲息的把手從杜衡的手下出,“先吃飯吧!”
這段時間簡寧在閑暇的時候其實自我檢討過,自己當初到底是在杜衡面前表現的多弱智,才會讓他自信到覺得用這種蹩腳的演技就能哄騙?
簡寧心底自嘲,低頭吃著餐盤里的牛排,正吃著,忽然一道聲在耳邊響起,“簡寧。”
簡寧回頭,發現藍婉頭戴鴨舌帽,眼戴墨鏡,全包裹嚴實跟搞諜戰似的出現在后。
兩人有一陣子沒見,簡寧忍俊不,“你這是?”
藍婉指指后的一間包廂,“導演請吃飯,我的戲要殺青了。”
簡寧莞爾,“那你快去。”
藍婉嬉笑,俯湊到簡寧耳邊嘟囔,“你背著我談了?怎麼沒跟我提?”
藍婉說完,視線落在杜衡上,僅一眼,就僵在了原地。
杜衡認識,簡寧的前夫,現在秦家的上門姑爺。
剛才藍婉只顧著跟簡寧說話,并沒認出對面的人是杜衡,這會兒頗為尷尬,笑笑,“杜總。”
杜衡一向會偽裝,雖然心里瞧不起藍婉,但還是沖著藍婉溫潤的笑了笑,“藍小姐。”
礙于有杜衡在場,藍婉沒多呆,跟簡寧閑聊了幾句,就借故擔心導演生氣離開了。
藍婉踩著高跟鞋往包廂走,在就快走到包廂門口時,忽然腦子里閃過某些片段,倏地回頭看了簡寧和杜衡一眼,轉去了洗手間,撥通了廖琛的電話。
.
彩鈴響了多下,廖琛那頭慢悠悠的按下接聽,“喂。”
藍婉屏著呼吸,“你上次說的事,是不是在幫簡寧。”
廖琛沒存藍婉的手機號,這會兒聽出的聲音,輕嗤一聲,“幫誰都跟你沒關系,在規定時間你要是不能搞定秦瀟瀟和杜衡,你就等著……”
廖琛放狠話,說至半截,藍婉深呼吸,“廖總,我想知道到底是在幫誰,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藍婉話落,廖琛怔了幾秒,答話,“是幫簡寧。”
藍婉吁氣,“好,我知道了,你等消息吧!”
掛斷電話,藍婉看著洗手間鏡子里的自己,笑靨如花——腐爛的日子和糟糕的自己,還真是絕配!
人都說,越是經歷過人冷暖的人,越是涼薄,其實不然,有時候,越是在泥沼中攀爬過的人,就越是會珍惜別人給予的來之不易的溫。
就比如藍婉,一向人白眼慣了,突然間遇到了溫暖的簡寧,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給。
雖說的夸張了些,但事實就是如此。
涼薄的人未必真涼薄,深的人未必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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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跟杜衡吃完牛排后,在西餐廳門口分別。
杜衡滿眼不舍的看著,“有時間,我陪你去給叔叔阿姨掃墓。”
簡寧回看他,沒接話,心想:等我帶著你的骨灰去吧!那樣,我爸媽應該會比見到活生生的你高興的多。
兩人道別,簡寧走到停車場,隔著車窗遞給柯以名一份打包的米飯,“我來開車,你去副駕駛坐著吃。”
柯以名原本正在啃一塊干的面包,頓時有被到,“簡小姐,你怎麼還給我打包飯,這,這多不好意思。”
簡寧淺笑了下,打開車門,示意柯以名坐去副駕駛。
在回工地的路上,簡寧挑開紅,“柯助理,其實你沒有必要一直跟著我,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會想不開。”
柯以名沒想到簡寧會把話說的這麼直接,不好意思的了鼻尖,埋頭吃米飯。
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恰巧走到一個十字路口遇紅燈停下,簡寧揣在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簡寧看了下車載電話提醒,在看到紀堪兩個字后,不由得挑了下眉。
紀堪?
簡寧按下接聽,輕聲開口,“紀堪,有事嗎?”
紀堪回應的語氣里盡顯疲憊,“寧兒,你有沒有時間來一趟白城。”
簡寧狐疑,“怎麼了?”
紀堪隔著電話吐濁氣,“紀澤生病了,需要做手,但是不論家里人怎麼勸都不肯聽,我想你能不能……幫忙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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