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一向以穩重自居,這個時候卻是前所未有的慌張,“你手頭有錢嗎?”
簡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底全是嘲諷,“錢?多?”
杜衡隔著電話咬牙,“三千萬。”
簡寧強忍冷笑,重復,“多?”
杜衡深吸一口氣,“三千萬,寧寧,你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幫我跟瑾衍先借用下,我可以打借條,一個月,最多用一個月,這錢我一定如數歸還。”
簡寧沒回應,想到昨天自己剛開工資的那幾千塊錢,有些想笑。
這是多走投無路,才會給一個破落戶大小姐打電話求助?
簡寧沉默了多久,杜衡一個心就懸了多久,許久,簡寧開口,“杜衡,我試試吧!”
杜衡喜出外,“寧寧,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有我,你放心,等這次翻,我就把簡氏的份都收購回來,到時候我們倆就可以在一起……”
杜衡在電話里碎碎念說了許多,簡寧靠近鏡子描繪眼線,極細的一條,末梢帶了勾,了幾分平日的溫婉,多了幾分嫵。
簡寧畫完眼線,杜衡那頭也停止了碎念,簡寧語氣溫涼,“你等我消息吧!”
簡寧話落,掛斷電話后,考慮了幾分鐘,沒給傅瑾衍打,而是撥通了秦屹的電話。
秦屹接電話速度極快,語氣里帶了壞笑,“妹子,想我了?”
簡寧沒理會秦屹的放不羈,而是直接問,“杜衡出了什麼事?”
秦屹在電話那頭蔑笑,“那個沒的去求助你了?”
聽到秦屹的話,簡寧猜到這件事十有八九跟他不了干系,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秦屹笑出聲,倒是沒藏著掖著,悠悠的說,“那小子總想一夜暴富,我好心幫他一把,就讓人帶他去炒,本來就是力所能及的事,誰知道他居然挪用了公款,嘖,秦老頭明天要查賬呢!”
好心幫杜衡?
恐怕是挖好了陷阱等著杜衡往進跳。
杜衡又是個貪財的,輕易就被算計了。
簡寧拿著電話不說話,秦屹劣笑,“我在你樓下,帶你去兜兜風?”
簡寧抬頭看了眼掛在墻壁上的鬧鐘,七點半,拎起手包往門外走,隨著‘咣當’關門聲,簡寧開口,“不了,我準備去工地。”
秦屹被簡寧的話逗笑了,“不過演戲而已,至于這麼盡心盡力?”
簡寧不卑不,“演戲也得演全套的,工地那邊的副監工是杜衡買通的人,萬一被他瞧出點什麼……”
沒等簡寧說完,秦屹先笑著打斷了的話,“簡寧,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就傅瑾衍的德行,你以為他允許自己的計劃出差錯?”
簡寧,“……”
秦屹又說,“就你們工地那個副監工,十有八九是傅瑾衍故意安排在杜衡邊的人。”
簡寧沒作聲,心不由得震了下,難怪人常說商場如戰場。
說話間,簡寧已經到了樓下,秦屹里斜叼著一煙,活像個子,看到簡寧,掛斷電話沖招了招手。
簡寧踩著高跟鞋上前,聲音輕,卻沒什麼在里面,“秦總。”
秦屹吐到里的煙,用腳踩了兩下,“想聽你喊我聲哥是真難啊!”
秦屹說完,出手去攬簡寧的肩膀,簡寧向后退半步避開,秦屹挑了下眉,雙手兜里,流里流氣,“今天我生日,賣我個面子。”
簡寧沒說話,看向秦屹,臉上大寫著不信任。
秦屹無奈戲謔,從上兜里掏出一個錢夾,又從錢夾里拿出自己的份證,指指上面的日期,“瞧瞧,是不是真的?”
秦屹份證上的日期確實是今天,但簡寧從小到大過的都是農歷生日,不由得問了句,“你生日過歷?”
秦屹沒接話,將份證放回錢夾,轉上車,沖簡寧抬下,“放心吧,不要你生日禮。”
話說到這份上,簡寧沒再拒絕,畢竟兩個人現在還是合作對象。
簡寧將抿一條直線,繞過車坐到了副駕駛位子上。
秦屹開車,兩人一路無言,直到車出了市區,最后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江邊停下,秦屹才緩緩開了口,“是不是很好奇我生日為什麼讓你陪我?”
簡寧側頭,“為什麼?”
秦屹下車,走到車后備箱拎出一大袋食,又拎出一箱啤酒,沖著簡寧戲笑,“來,妹子,出來談談心。”
十月末的天,江邊其實有些冷。
簡寧隔著車窗看秦屹,見他大刺刺的坐在枯黃的草坪上手打開一罐啤酒喝,忽然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
秦屹在喝了大半罐啤酒后,見簡寧沒下車,起走到車跟前,一手撐在車頂,俯,“怎麼不出來?”
簡寧紅,“冷。”
秦屹打小是在人渣堆里長大的,認識最多的,是紅/燈/區的妹子,各個搔首弄姿,風勁十足,說實話,像簡寧這種大家閨秀,還是第一次接。
看著簡寧那些溫順乖巧的臉,秦屹心尖沒來由劃過一抹異樣。
秦屹隔著車窗盯著簡寧看了會兒,下上的外套扔給簡寧,“穿著。”
簡寧遲疑數秒,見秦屹話落后轉往江邊走,不太愿的套上秦屹的外套從車里走了出來。
下外套后的秦屹上只剩了一件半袖,但他就像覺不到冷似的,大口大口喝著涼啤酒,譏笑著說,“你剛才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讓你陪我過生日嗎?老實說,我在蓉城沒什麼朋友。”
簡寧轉過頭看秦屹,似嘲諷,“秦總現在在蓉城也算是呼風喚雨,連朋友都沒有嗎?”
秦屹橫眼掃過簡寧,不怒反笑,“傅瑾衍那狗東西在蓉城比我基深,你回頭問問他,他在蓉城有幾個朋友?”
簡寧聞言低頭笑,沒接話。
確實,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是沒有朋友,因為你不確定那些接近你的人,到底是單純了為了你這個人,還是為了其他。
秦屹今天心似乎不太好,說了幾句后就開始沉默。
簡寧閑暇無聊,俯從腳下撿了幾顆石子,頗有技巧的斜打在江面上,起好幾圈波紋。
秦屹從后看簡寧纖細的影,眼神瞇了瞇,邁步走到后,七分打趣三分認真的說,“簡寧,從傅瑾衍那狗東西邊離開到我這兒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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