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沉默片刻，笑道︰「想我了？」

沈亦歡沒說話。

那邊又答︰「在新疆呢，理點事。」

「顧明輝。」沈亦歡緩慢的眨眼呼吸，「我能相信你嗎？」

那邊說︰「你都知道了。」

沈亦歡在那一刻聽到電話那頭呼嘯的風聲，和之前和陸舟每晚通話時一樣的風聲。

——

邱茹茹趕來已經是兩天後了，一開門簡直是差點被沈亦歡嚇暈過去了。

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要不是那張臉漂亮，就和水鬼沒差別了。

「……不是，你快坐著，有沒有發燒啊。」

「沒。」沈亦歡擺擺手。

邱茹茹探了探額頭，應該是沒發燒，鬆了口氣。

「你這是怎麼了啊？」

在同學聚會後就直接出差去了，剛回北京，這兩天給沈亦歡發資訊就覺得不對勁，才一下飛機就趕過來。

「上班也沒去？」

沈亦歡搖頭。

「到底怎麼了？」

沈亦歡抬眼看著，把所有事都告訴了邱茹茹。

邱茹茹聽完也是一臉的震驚，完全不敢相信︰「……你是說，顧明輝他跟走私軍火有關係？」

「嗯。」

「那陸舟呢？」

「還沒消息。」

邱茹茹咬牙，艱難的問︰「跟顧明輝有關係嗎？」

「有。」

邱茹茹皺眉。

沈亦歡又說，「他跟我承認了。」

「承認什麼？」

「他朝陸舟開槍了。」

邱茹茹輕呼一聲，睜大眼，雙手捂著，一臉的不敢置信。

沈亦歡支起上半，將長髮往後捋了把，倦怠的垂下眼睛，撈起前邊邱茹茹剛給倒的熱水喝了一口︰「但是他沒抓到陸舟。」

這句話沈亦歡還是相信的。

即便那是顧明輝，也因為他是顧明輝。

邱茹茹呼吸都起伏，頓了好一會兒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沈亦歡按了按額頭，「但是我肯定要找到陸舟。」

「櫻桃，你聽我說啊。」邱茹茹深吸了口氣，飛快的在腦中組織了一下語言，「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一直活的敞亮，顧明輝他……做的這些，走私軍火，肯定是錯的，我們和他朋友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現過，我不知道他是到底為什麼走上這條路。」

「但是就算是還有一寸希，就算是他後半輩子可能都已經沒法挽救了，我還是想能讓他知道怎麼樣堂堂正正的，我不想看到他……人盡失的樣子。」

顧明輝是個很固執的人，邱茹茹清楚這一點。

也清楚顧明輝不是一個完全善良的人。

但也的確沒想到，沈亦歡說的這些聽起來就非常恐怖的事會和顧明輝掛鉤。

沈亦歡說︰「我明天要去見顧明輝。」

邱茹茹愣了下。

最後竟釋然的笑了。

心裡也清楚顧明輝喜歡沈亦歡，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顧明輝仍然願意見沈亦歡，盡管他猜也知道沈亦歡這趟來的目的。

邱茹茹說︰「我跟你一起去。」

——

翌日。

飛機由北京至新疆。

大廈二十層，沈亦歡和邱茹茹走進電梯，按了19層。

裡面戒備森嚴，顯然是顧明輝提前打過招呼，一路走進去，周圍人都衝輕輕頷首點頭，沒有人攔。

顧明輝就在裡面等。

看到來了兩人後愣了下，過了會兒又笑起來︰「都來了啊。」

邱茹茹看著他樣子，忍不住皺了眉。

「顧明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邱茹茹說。

顧明輝哼笑一聲︰「我以前什麼樣？」

沈亦歡在他辦公室裡看了一圈，直接問︰「陸舟人呢？」

「真不在我這。」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的座機響了，顧明輝神一滯，快步過去按了按鍵，聲音傳出來。

一個男人的聲音。

說是誰誰誰過來的，一個英文名字，沈亦歡沒聽清。

顧明輝臉瞬間變了，了個人進來，讓他們把沈亦歡和邱茹茹立馬帶下去，們沒來的及問什麼，顧明輝已經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這座大廈高聳雲，是這一片上最高的樓。

高不勝寒。

顧明輝如今就算是想回頭也不可能了。

邱茹茹一臉茫然，一邊跟著往前走︰「我，現在這什麼況，我怎麼覺又要出什麼事了呢。」

「我跟你一樣覺。」沈亦歡跟邱茹茹拉著手，腳步不停向前，「快走。」

前面領著們往前的男人繞了兩個彎，到一扇門前，往牆上抹一把，浮現碼鎖，輸，門打開。

沈亦歡和邱茹茹繼續往前走。

忽然耳邊傳來什麼突兀的響聲，隨之是重倒地的悶悶的聲音。

沈亦歡還沒來得及回頭看。

下一刻，一隻手抓住，將拽進了懷裡，手臂環過的腦袋，手蓋在眼睛上——

頭頂聲音說︰「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