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陸舟點頭，「司令，我的結婚報告審核通過了嗎？」

「就知道你小子今天來找我是為了這事！」馮司令拉開一邊的屜，拿出文件袋扔過去。

陸舟接住。

「什麼時候結婚？」

陸舟笑了笑︰「還沒商量過，反正盡快吧。」

「你這脾氣得改改我跟你說，跟你爹一個樣！人小姑娘得了你這脾氣？」

陸舟就站在那沒答話，角翹起一個不下去的弧度。

「到時候請您來回家喝酒。」

他走出辦公室，下樓，訓練場那正是整隊報數的吶喊聲，練場上的草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他倚在牆邊出手機給沈亦歡打電話。

先是聽到一個著濃濃鄉音的普通話背景音，然後小姑娘的聲音才傳出來。

他問︰「在哪呢？」

「大車檢票，準備過去你那。」

「你別過來了，我去接你。」陸舟聽完就往車庫走。

沈亦歡︰「路這麼遠，你還跑兩趟。」

「你不是暈大車嗎，別坐了，我接完你順便帶你去個地方。」

沈亦歡這才從隊伍裡出來，會車站座位上等了。

都忘記自己容易暈大車了，平時也有機會坐，上一次還是上學時學校組織去外邊社會實踐。

去便利店買了份三明治和關東煮，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吃。

吃完後又買了一份一樣的加熱打包，等了沒多久陸舟便到了。

「你要帶我去哪？」

「還記得你第一次來的時候住的那家旅館嗎？」

「記得。」

「去那個老闆那。」

「吃東西嗎？」沈亦歡把手裡拎著的三明治遞過去，「那我是不是白買了？」

「沒。」

上車，陸舟先把沈亦歡買的吃完了，才開車出發。

這些天忙攝影展的事天天都忙到很晚，車裡開了熱空調，坐了沒一會兒就昏昏睡了，陸舟把車停到路邊，給把椅子放下去。

「睡吧。」

……

再醒來，還是在車上，上披了條毯子，車窗開一條，空調沒關，旁邊已經沒人了。

沈亦歡坐起來，了眼睛，往外打量。

黑的。

視線一點點清晰。

車停在一邊小屋前，破舊的，屋簷兩端掛了兩盞紅燈籠，已經被風侵蝕的破破爛爛了，也沒亮，只有屋裡中央的燈泡發著。

打開車門。

陸舟和一個男人一起坐在門口，聽見聲音就站起來，把毯子重新披回上︰「剛起來，小心著涼。」

沈亦歡著眼睛抬頭看前面的小破屋︰「不是說，去那個旅館老闆那嗎？」

「姑娘，不認識我了？」原本坐在陸舟旁邊的男人站起來。

一個新疆男人，高個子，中長髮，留鬍子。

就是那天那個旅館的老闆。

陸舟給解釋︰「這是他們不開店的日子裡自己住的地方。」

老闆又從屋裡拿了把椅子出來，很矮，只有小那麼高，前面空地上拿石頭搭了個簡易灶，裡面放著木屑一類，就這麼烤火。

沈亦歡把手過去，靠近一點，暖洋洋的。

「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不用。」沈亦歡忙說，「您別忙了。」

老闆很熱︰「過來這麼多路呢，肯定得了，我跟陸隊認識久，你也別跟我客氣。」

再出來，他手裡拿了裹了厚厚一層泥的玩意兒，直接丟進泥裡。

「這是什麼？」

老闆拿樹杈往火堆裡了，陸舟回答︰「地瓜。」

「啊。」沈亦歡上半俯過去看，「我只在書上看到過直接扔火堆裡烤地瓜的，還沒自己試過呢。」

老闆笑著說︰「這樣烤可香，咱們這種出來的地瓜本來就比外邊的更甜，一會兒你試試。」

沒一會兒老闆就把包著土的地瓜從火裡撈出來。

沈亦歡嘗了口，果然很甜。

陸舟坐在旁邊，垂眸看捧著地瓜，下半截的土還沒弄乾淨，手上也沾的有點髒，就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吃。

他手，把掉出來的碎發扣到耳後︰「好吃嗎？」

沈亦歡又撕掉一塊皮，遞到陸舟邊︰「好吃，你吃一口。」

老闆坐在火堆另一邊，就看著兩人這黏糊勁兒，簡直難想像是陸舟能做出來的事，他弄子往火堆裡又懟了幾下，把剩下兩個也拿出來，遞給陸舟一個。

陸舟擺手，指了指沈亦歡︰「吃不完，我一會兒吃那半個就行，你自己吃吧。」

新疆的地瓜個頭大。

「這不是還有多的嗎。」老闆把剩下的放到石頭堆上，自己嚼自己的，突然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沈亦歡吃東西的作停了，一點一點抬起頭來，扭頭看著陸舟。

陸舟靠在小椅子椅背上，說︰「快了。」

「結婚報告下來了？」問。

「嗯，白天司令剛給我的。」

「你怎麼沒跟我說？」

「看你上車就困了。」陸舟去角沾著的，「就在我車裡呢。」

沈亦歡又吃了幾口就飽了，陸舟自然接過，沒浪費，把剩下的給吃完了，手上髒了，他進屋去拿餐巾紙。

老闆手臂搭在膝蓋上吃完手裡的︰「陸隊的傷應該好了吧。」

「嗯。」

「這趟任務，他那傷簡直是嚴重，真是拿出命去搏了。」

沈亦歡一愣︰「嗯，您知道？」

「我哪能不知道，他不是還隊了嘛，中了一槍就倒下來了，還好我晚上過去的時候正好給『撿』著了。」

關於那天的隊，是怎麼隊的，以及發生了什麼，沈亦歡全部都不知道，問過陸舟，他也只是一筆帶過，沒有細說。

那天，陸舟中了一槍，前後夾擊，能趁著斷電逃出來都是萬幸，那地方離旅館老闆家近，他便直接往這方向過來。

旅館老闆一見他那樣嚇的魂都沒了，打電話鎮裡衛生院醫生來家裡，止包紮忙了一晚上。

因為缺過多，輸條件不充足，陸舟就這麼昏迷了好幾天。

醒來沒多久，就看到沈亦歡的追蹤設備顯示到了新疆。

陸舟什麼都來不及說，就要往沈亦歡的方向趕，旅館老闆都沒來得及攔他。

……

旅館老闆了手，嘆口氣，對沈亦歡說︰「陸隊這真是整條命搭給你都得是笑著的。」

沈亦歡聽完旅館老闆說的那天的過程。

陸舟在裡面洗了手出來，就看到小姑娘又掉眼淚掉的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