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校園番外（八）

高三的時間過的格外快， 沈亦歡第一次到時如梭。

一中在高考前三天就放假了， 學校停課， 規定學生們可以自由選擇是去學校學習還是在家， 而各科老師則會一直待在學校裡， 有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問。

沈亦歡和陸舟自然是選擇在家學習。

一起待在沈亦歡那公寓裡。

最近幾次模考陸舟也仍然是第一，和第二名的差距還在不斷拉大。

沈亦歡都不知道他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怎麼就能裝這麼多東西進去。

他們這些天都窩在書房裡，陸舟坐一邊，沈亦歡就坐另一邊， 面對面學習。

陸舟最後一個月真是拼的， 雖然從前學習也認真，可除了學校裡的時間，沈亦歡看他做完布置的作業也就不做別的了，不是那種瘋狂埋頭刷題的學霸。

到最後一個月， 他也隻刷各科的軸題， 每次一道題目步驟都能寫的麻麻，草稿紙上的過程更是壯觀。

沈亦歡覺得自己還佩服陸舟的。

能夠那樣靜下心去做堆的枯燥題目。

看著他這樣拼，沈亦歡都不好像從前那樣總去煩他， 也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他對面，看會兒書，背背古詩背背單詞什麼的， 累了就拿出手機自己玩一會。

玩的時間久了陸舟就會拿筆在面前敲了敲， 算是無聲的提醒。

就再背一會兒， 累了就趴著瞇一會兒， 瞇完繼續背。

只不過背的也是科打諢的，手裡轉著筆，裡還嚼著口香糖，很不認真。

陸舟做完手裡最後一道題目，抬頭看，問︰「無聊嗎？」

「沒，你繼續學吧。」沈亦歡說，「不用管我，等高考完你再陪我玩兒就行。」

陸舟看了看面前攤著的一堆書，問︰「你有沒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我？」

「我現在就看看基礎題，看的懂，爭取到時候考試把第一小題都能做了，其他的就看運氣吧。」沈亦歡說。

三年幾乎都沒怎麼學習過，就算現在開始抓難題也實在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門鈴就被按響，沈亦歡立馬扔了筆，從床上跳下來︰「我的外賣來了！」

剛剛訂了中飯，挑了好幾家，特地買了一桶鶏湯，爲了給陸舟補補腦補補氣。

鶏湯上面浮著一層薄薄的油，特別香，還浮著幾顆紅棗，從廚房拿了兩個碗，給陸舟乘了一碗。

「你多喝點吧，我怎麼覺得你都瘦了呢。」沈亦歡說，「你別高考完以後就直接病倒啦。」

陸舟兩口喝完一碗，的確是了︰「不會，我也沒哪裡難的。」

「你張嗎？」沈亦歡問，「明天就要高考了。」

「還好。」

說不上有多張，這段日子各種一模二模三模都考的已經麻木了，只是覺得這次考試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重要，更想要考好罷了。

「反正你肯定是第一名。」沈亦歡衝他笑，「別張，你超棒的！」

吃完中飯後繼續學習，沈亦歡提了口氣，直接手機關機，難得的也堅持了幾個小時，到外頭大片落日的時候，才大呼了口氣，仰著頭靠在椅子上閉了閉眼睛。

沈亦歡你也超棒的。

在心裡想。

又匆匆吃過晚飯，陸舟沒再做題了，把各科書很快的都過了一遍，高高一摞，全部結束時是晚上九點。

書一合上，沈亦歡就抬頭，繞過書桌到他旁邊，了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去外面逛會兒，放鬆放鬆大腦。」

夜很靜。

因爲高考，一中作爲考場，外面馬路上已經架起了服務站點，立著一個個蓬。

「居然真的就要高考了。」沈亦歡了個懶腰，「時間過的好快啊，三年了。」

「不想畢業嗎？」陸舟看著，笑了笑。

「不想啊，覺大學就該長大了，還是高中好，除了學習其他的都不用心，而我連績都不用心。」

他們手牽著手在馬路上走，走到十字路口時又走回來，統共也就散步了二十幾分鐘。

陸舟還是跟往常一樣把沈亦歡送回家，到小區樓下時停了腳步︰「你上去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一起去考場。」

沈亦歡回頭問︰「你回去了？」

「嗯。」

「你的書不是還在上面嗎？」

陸舟說︰「都看完了，最後一個晚上不看了，先放你那吧。」

沈亦歡看著他，過了會，「嘖」了一聲︰「小陸，你這樣子會沒有朋友的。」

頓了頓，說︰「你家反正也就你一個人，你要不就睡我這吧，我床也大的，明天起床就能一起去考場，而且……我好像還張的，你在我旁邊我就能安心點了。」

陸舟結上下一。

倆人一起上樓後就開始整東西了，鉛筆水筆筆芯橡皮尺子，學校統一發了明筆袋，連帶著份證也一塊兒放進去。

陸舟把剛才樓下買的兩瓶礦泉水撕掉外頭的包裝紙，又把其中一瓶擰開蓋子，重新旋後放進了沈亦歡的包裡。

「男朋友。」沈亦歡坐在一邊看著他作。

陸舟幫把書包拉鏈拉好︰「怎麼了？」

「手。」沈亦歡把自己手遞過去。

陸舟坐過去一格，兩隻手抓著的手一輕一重的，還舒服，跟按似的，按的沈亦歡有點昏昏睡的。

「我怎麼就有點張呢。」沈亦歡窩在沙發裡閉著眼睛輕聲說，「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張個什麼勁兒，也就那個分數而已。」

「高考，張是正常的。」陸舟說。

「那你張嗎？」

「我還好。」

沈亦歡又嘖了一聲。

「走吧，去睡覺了，明天早起。」陸舟把沈亦歡從沙發上拽起來。

陸舟原來以爲倆人睡在一張床上對他而言是一件非常難熬的事，沒想到躺下後忽然就覺得非常平靜。

明天就要奔赴一場他們近20年來最重要的一場考試，前夜沈亦歡就在他旁邊躺著，這種覺讓陸舟一顆心都踏踏實實的落在一塊地上。

「明天加油。」沈亦歡抱了抱陸舟，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你也是。」陸舟也親了一下，拍了拍的背「睡吧。」

***

這一覺睡的特別好。

第二天就重新檢查了書包，確定帶齊了東西就出門，早飯吃的是樓下的餛飩店，知道他們是高考生，還給打了半折。

到一中門口時，就看見老徐穿著一紅的旗袍站在那發準考證。

「背鈔來啦！」老徐看到他們，找出準考證給他們，「昨天休息的不錯吧。」

沈亦歡笑著說︰「這輩子都沒休息這麼好過！」

「好，好！」老徐也笑的很高興，拍了拍沈亦歡的肩膀，說，「好好考啊，多一點分數就多一點選擇，以後你們倆也好選同城市的大學，你說對吧。」

老徐對他們倆的事早就心知肚明，不過從來沒有攤開來講過，今天是第一次。

沈亦歡楞了下︰「知道了，謝謝老班。」

後面兩天的考試過的更是飛快。

他們那年數學題目很難，考完出來後就有不平時績不錯的同學哭了，沈亦歡從考場出來後聽到哭聲就嚇了一跳。

只做了簡單的那些，其他的就大概寫了點公式步驟什麼的，也沒估出這張試卷是簡單還是難。

等聽到哭聲和各種抱怨聲才明白過來，剛才那張試卷大概是真的很難。

心裡了一下，飛快的跑下樓梯去找陸舟，他的考場在另一幢教學樓，跑了沒幾步就見到了陸舟。

「怎麼了，跑這麼急？」陸舟問。

「你考的怎麼樣啊？」沈亦歡問出口才想起來考試中間直接這麼問影響心的，可是已經問出口了。

還好，聽到陸舟說︰「好的，都做出來了。」

鬆了口氣。

怎麼都忘了，陸舟可是競賽題都能拿一等獎的人，數學這種，應該是越難對他優勢最大的。

「你呢。」陸舟笑著拍了拍的腦袋，「考的怎麼樣？」

「我覺得好的。」沈亦歡想了想說，「第一小題我好像都會，選擇填空前幾題也會，反正我本來就想著能把這些做出來就行，其他的就聽天由命吧。」

校門口，老徐周圍已經圍了許多同學，抱著幾個正在哭的生，不停的安著，實在是覺得自己真是長了長了手，完全不夠用。

越過涌出來的學生看到了另一邊的陸舟和沈亦歡。

沈亦歡對著自己比了個「OK」的手勢，又對著陸舟比了一個「OK」加大拇指的手勢。

***

夏日的氣溫上升很快，考完最後一門出來時溫度已經跟火燒似的了。

沈亦歡踏出考場的那一刻覺得渾輕鬆，給陸舟發了短信讓他去校門口等，而後自己先去上了個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