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甄氏嘲諷地笑了,拿起一顆瓜子兒,說道,“傻孩子,就是因為帶了胡大夫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清者自清,你大哥和你大嫂若是比金堅、深信不疑,何須弄個大夫來辟謠?你大哥本是做給你大嫂看的!但凡事呢都有個度,你大哥都這麼給你大嫂面子了,偏你大嫂得寸進尺,阻撓他和文鳶見面,最后大家撕破臉了,你大嫂才發現這世上從來只有男人不要人,可沒人斗得過男人!”
太爽太解氣了,自己沒男人疼,就不得所有人都沒男人疼!甄氏心里那個樂呵呀,比贏了元寶還開心。
喬慧想反駁,微涼的目掃過一屋子人,又想起王府的男人,話便梗在了頭。
上虹的眼皮子了,低頭喝茶,不接話。
這時,門口有丫鬟稟報,紫藤院的鐘媽媽來了。
鐘媽媽是水玲瓏的母,跟著水玲瓏水漲船頭高,而今在府中一躍為余伯之下,百人之上的管事,是以,大家都待很是客氣。
上虹命莊媽媽親自迎了鐘媽媽,鐘媽媽擰著食盒,朝座上之人福了福子,并和藹地笑道:“奴婢給二夫人、側夫人、二請安!”
上虹和悅地道:“鐘媽媽客氣,莊媽媽快奉茶。”
莊媽媽便笑著要去茶水間,鐘媽媽一把拉住與肩而過的莊媽媽,對上虹道:“不必勞煩了,奴婢是專程給二送補湯的,送完奴婢就回。”
喬慧微微驚訝,往日里都是枝繁往院子跑,鐘媽媽來卻是頭一回:“什麼補湯呀?”
鐘媽媽答道:“是表小姐熬的烏蟲草湯,能容養,也能補氣,助孕的!”
喬慧的臉一紅,給秀兒打了手勢,秀兒喜滋滋地接過食盒。喬慧真誠地道:“替我多謝大嫂!”不管懷不懷得上,大嫂有這份心意都無比。
鐘媽媽瞅了一眼喬慧欣喜中出落寞的神,心中暗驚,大小姐怎麼連二的反應都猜得這麼準確?鐘媽媽垂了垂眼瞼,揚起笑臉道:“二姑千萬別擔心自己懷不上,咱們府里如今有開過的送子觀音庇佑,將會鴻運一世,王妃絕育二十年不也懷上了?您這多大?您吶,且將心揣回肚子了吧!”
這話用,喬慧頓時心舒暢:“是啊,王妃得了送子觀音不久后便有孕了,不是說有人替王府添了鴻運嗎?”那麼,是王府的一員,也能福澤庇佑。
鐘媽媽笑著附和:“是這個理!”
上虹的垂眸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笑道:“小慧你趕趁熱喝,別辜負了你大嫂一番意。”
紫藤院,諸葛鈺黑沉著臉,食不知味兒吃完一頓飯,心里快要膈應死了!每天迫不得已要替運功解毒,他已經很反了,玲瓏倒好,直接把人給請進屋!專門氣他的,是不是?又跟上次的白富一樣!
“表哥,喝茶。”文鳶笑瞇瞇地奉上一杯茶。
諸葛鈺不。
水玲瓏嗔道:“表妹是客人呢,你別拂了人家面子!”
“你……”諸葛鈺的肺都要氣炸了!拿眼瞪了瞪水玲瓏,卻又怕嚇著,生生將怒氣憋回了肚子,“我不,你自己喝。”算是客套一番。
文鳶暗暗欣喜,表哥真會裝,明明喜歡的,偏裝出好生氣、好生氣的樣子,就是會哄妻子開心。
諸葛鈺如坐針氈,想起去書房,又被水玲瓏留下:“表妹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你做表格的怎麼也得多陪陪。過段時間二叔二嬸回喀什慶,表妹也是要跟著一道回去的,再見面不知猴年馬月。”
言罷,含笑的眸輕輕掃過文鳶的臉,卻未從文鳶臉上捕捉到毫焦急,水玲瓏若無其事地吃了一顆葡萄。
諸葛鈺著頭皮在屋子里坐到文鳶離開,一張臉都快黑炭了!
水玲瓏橫了他一眼,讓你瞞著我,就惡心你!膈應你!
文鳶笑呵呵地回了湘蘭院,門口,不期然地與上虹相遇,不悅地蹙了蹙眉,爾后笑逐開:“堂姑姑好,這麼晚了還沒歇息呢!是在等堂姑父麼?堂姑父……又去會王爺和王妃了?”
咬重了“王妃”二字,直氣得上虹咬碎一口銀牙!
上虹斂起心頭怒火,不聲地理了理袖,平靜地說道:“我沒等誰,就是吃多了出來走走消食,不巧便到了侄兒你。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呀,這麼高興?”
文鳶就出一抹得意來:“表哥請我過去用膳,我自然是從紫藤院來。”
哼!別以為不知道這個人總想著破壞和諸葛鈺的好事兒!今兒就真在紫藤院和諸葛鈺同桌而食了怎麼著?雖然是水玲瓏請的,可偏要說諸葛鈺氣氣怎麼著?
上虹瞧著春風得意的樣子,心底信了幾分,眉頭一皺,去往了紫藤院。
諸葛鈺洗漱完畢去了書房辦公,這段時間他都在不停尋找上茜,穿紅、戴斗笠,這是上茜的外貌特征,他恍然憶起出兵攻打胡國之前,他曾經到兩道溫暖的視線,而他回過頭的確看到了一片紅角,當時他沒往心里去,只以為是一名普通的仰慕者,而今細細想來,卻極有可能是上茜。
他懊惱地敲了敲腦袋,明明在暗中關注他,為什麼就是不出來與他相認?
帶著無盡的復雜思緒去了書房。
他前腳剛走,后腳上虹便進了院,水玲瓏正在研究老太爺留下的字典,上虹一見著水玲瓏便拉過的手開門見山道:“孩子!你怎麼想的?竟然主和文鳶走得這麼近?你不怕小鈺惱你?小鈺他心里只有你一個,你卻強把文鳶塞給他,你……唉!氣死我了!”
說著,目一瞬不瞬地鎖定水玲瓏,似要將的臉看出一朵花兒來!
水玲瓏苦地笑了笑,嘆道:“二嬸,掏心窩子和你說句話,我不喜歡文鳶,不樂意與往,但我嫁了諸葛鈺,便是諸葛家的兒媳,這些話老太爺還在京城時便告誡我了。所以,我也有不由己的時候。但我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二嬸你別為我擔心。”
上虹細細咀嚼著水玲瓏話里的含義,眸隨意一瞟,掃過了水玲瓏手里的字典,定睛一看,竟是喀什慶的文字!驚得杏眼圓瞪:“玲瓏啊,你學喀什慶的文字做什麼?”
水玲瓏如實答道:“老太爺之前給我的,囑咐我好生學。”
上虹深深地看了字典一眼,徐徐一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實在有不順心的你便和你父王說說,我相信他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
水玲瓏笑著點頭:“多謝二嬸的關心,我記著了。”
上虹了眼睛,惆悵地搖了搖頭:“唉!歲月不饒人,你們一個一個大了,翅膀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們做長輩的在你們眼里就是老頑固。一些話我講得太直,你若接收不了的也別往心里去,左不過我們就這些日子的相了。”
水玲瓏睜大了眸子:“二嬸……和二叔是要離開京城了麼?二叔的事辦妥了?”
“你二叔那邊是差不多了,和朝廷的接很順利,和你父王的事兒……我雖沒過問但看他開心的樣子應當是談得不錯。”
二叔和父王有事談?水玲瓏眨了眨眼……
“大哥,你再考慮考慮!”
主院的書房,諸葛流云與流風商議了一個時辰的事務,當諸葛流云宣布自己的決定時,流風不樂意了,這才有了那句勸導。
諸葛流云拍了拍他肩膀,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不用考慮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喀什慶那邊不宜空巢太久,這幾日你便啟程吧。”
“可是大哥……”流云神復雜地看著他,有欣喜、有悲慟、有不忍、有不舍……
諸葛流云笑了:“咱們倆兄弟別這麼見外,喀什慶的一切都好!”
古人言,嫡庶有別,但嫡母和嫡兄弟從不曾薄待他分毫,這種義,流風很難不容。流風拱了拱手,道:“我知道了大哥,我回去便囑咐虹兒收拾,再花兩日時間采買一些禮帶回喀什慶。”
“禮的事兒不用你和弟妹心,玲瓏會辦妥的。這孩子做事是沒得挑了。”提到玲瓏,諸葛流云便有些神采飛揚。
流風注意到了大哥的變化,忍不住贊嘆道:“大哥好福氣,娶了賢惠麗的妻子,又有了孝順聰穎的兒媳。”
諸葛流云幽暗的眸子里流轉起難以掩飾的喜悅。
流風又道:“大嫂有孕在,大哥公務若是不忙了,多空陪陪大嫂才是,當年大嫂在喀什慶……太多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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