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時,看見諸葛鈺與荀楓和平共,幾乎要懷疑自己眼花了!
郭焱小聲地在三公主耳旁講了幾句,三公主瞠目結舌!哦,天啦!荀楓和水玲瓏……前世居然……居然是……夫妻?
他們兩個……簡直……簡直……
是絕配呀!
水玲瓏率先發現了郭焱,眼睛一亮,對郭焱和三公主和悅地說道:“郭將軍和三公主若不嫌棄,便一起坐下吧。”
六個人,三對夫妻,心思各異地吃起了晚飯。
郭焱看著諸葛鈺、水玲瓏恩有加的樣子,又對比荀楓剃頭挑擔子一頭熱的樣子,心里的天枰微微傾向了荀楓。
但一想到荀楓唆使三王爺謀造反,郭焱又有些惱荀楓,畢竟他是三公主的丈夫,是云家皇室的將軍,荀楓真要推翻了云氏江山,他與三公主要何去何從?
三公主并不知道郭焱的顧慮,樂顛顛地孝敬著自己的公公婆婆們。
“玲瓏,你喜歡吃辣椒,嘗嘗這個炒牛柳,可辣可辣了!”
“世子,你的酒了,我替你滿上。”
“表姐呀,你有寶寶了?那不能吃太多辣,嘗點兒清淡的蔬菜。”
“表姐夫,這里的牛尾湯可好喝了。”
……
吃到最后,不知是誰帶頭講起了兒時的糗事,荀楓就說似笑非笑地道:“諸葛鈺,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夢游啊,半夜了我好幾回,你故意的吧?其實你就是看上我了吧?”
噗——
一桌子人,包括諸葛鈺在,全都沒忍住,噴出了口里的茶水。
荀楓被噴了滿臉,姚欣破功,捂著肚子低低地笑了起來。
許是太過激的緣故,郭焱笑著笑著,忽然,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水玲瓏的眸子一,這孩子,怎麼又暈了?
……
清幽院,冷幽茹替皓哥兒掖好被角,岑兒打了簾子進來,看著冷幽茹輕輕地說道:“上茜回喀什慶了。”
冷幽茹握了握拳,仿佛漫不經心地道:“嗯,知道了。”
“那……青鸞院……”岑兒試探著問。
冷幽茹了鞋子上床,將皓哥兒略顯僵的子抱懷中:“留著吧,吩咐人仔細打掃。”
主院,余伯把上茜回喀什慶的消息告訴了諸葛流云,并拿出龔媽媽悄悄遞給他的箱子:“夫人這些年,最寶貝的就是這些東西了。”
諸葛流云打開箱子,滿滿的全是沒寄出的信件,按照年份和月份歸類,一天兩封,十七年,六千二百三十天下來,總共是一萬兩千四百六十封信,無一日間斷,即便中途昏迷過幾回,后面也會補上。
諸葛流云的痛微微發痛,指尖流連在麻麻的信件邊緣,卻沒有勇氣拆開其中任何一封。
這輩子,終究是負了。
……
又過幾日,三王爺謀造反的罪名立,云禮將三王府畫地為牢,永世圈,諸葛鈺戰功顯赫,賞良田千傾、黃金千兩,職又晉一品。至于荀楓,在姚家的一力督促下,云禮“徹查”了此案,宣布荀楓無罪,恢復其一切政治權利以及平南侯府世子份,但姚欣依舊住在姚家。
轉眼到了十二月底,府里為年夜飯忙碌了起來。
而于萬千忙碌中,葉茂的婚事終于敲定,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葉茂娘親自來墨荷院接葉茂。
葉茂跪在地上,給水玲瓏磕了三個響頭,每磕一下淚珠子都往下掉。
枝繁和柳綠躲在凈房,捂住哭得稀里嘩啦。
見慣了悲歡離合,水玲瓏倒是沒們那麼,不舍是有的,但葉茂是去投奔幸福,又不是罪吃苦,是以,水玲瓏心里更多的是欣,水玲瓏拿出一早備好的金頭面和金元寶,笑著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我主仆一場,有些話我要叮囑你。為人妻者,除了恪守本分、持家有道,也要學會與丈夫心,百姓夫妻之間沒那麼多彎彎道道,一開始大多是相敬如賓,到后邊能否恩有加還得靠自己的努力。你什麼都好,就是子愣了些,我有時倒愿你有點兒枝繁的小家子氣,柳綠的臭脾氣。”
葉茂含淚,笑著點頭。
枝繁和柳綠拉著葉茂到門外,也分別置了一份箱錢。
葉茂推辭不要:“你們別這樣,你們將來花錢的地方比我的多,尤其是枝繁,你不小了,又是孤兒,將來若是了親,手頭太薄在婆家會沒地位的。”
柳綠就道:“你放心吧!那份兒,我替備著呢!你且收了我們倆的心意。世事無常,你雖遠嫁,可難保我們沒有再見面的一天。也或許,等再見面,我們三個……都不再是如今這等卑微份了。”
下午,老太君和冷幽茹都派人給葉茂送來了箱錢,喬慧也送了一份,葉茂娘帶著葉茂一一去天安居、清幽院和娉婷軒的門口謝了恩,晚上,一輛半舊不新的馬車將葉茂送離了京城。
除夕,全家人圍在天安居吃年夜飯。
年夜飯一如既往的盛,只是桌上了穆華,便覺好像了很多,大人們刻意不提及穆華的事,但皓哥兒還是從下人的口中大致了解了事件的真相,就好像一夕之間他又被打回原形,足足十天,他沒開口講一個字。
冷幽茹剝了一只蝦,蘸后送進他里,他吃著吃著就靠在了冷幽茹懷中。
冷幽茹用帕子了手,摟他,一下一下著他臉頰。
老太君看著皓哥兒和冷幽茹宛若親生母子般相,心里的石頭落了地,笑了笑,看向兒子、兒媳和一眾孫子輩的人,說道:“過完年我就回喀什慶了,你們好好過日子,若得朝廷特赦,就回來看看我和老太爺。”
眾人聞言俱是一怔,王爺才是親生兒子,晚年不陪在親生兒子邊嗎?
老太君笑道:“落葉歸啦!”倒是想留在兒子邊,但老太爺絕不可能離開喀什慶,兩人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沒道理黃泉路上一人一端,現在做夢,經常會夢到小時候的事兒,而且許多都是已經忘記的。覺得,應該回去啦!
姐兒出小胳膊:“曾祖母,抱抱!”
老太君心頭一喜,將姐兒抱在了上,剛生下來時就比老鼠大一點兒,沒指能養活的……老太君笑著看向玲瓏,慨道:“辛苦你了,孩子!謝謝你!”
謝謝你把小鈺變得這麼好,把孩子們帶得這麼好,把整個諸葛家都照顧得很好!
該說謝的是我啊。
做夢都沒想過夫家會這麼和睦,陷害有過,爭吵有過,但最終人心戰勝了狂魔,一路走來,最深的是丈夫的深和老太君不計后果的包容。
水玲瓏握住諸葛鈺的手,只想著今生就這麼走下去。
吃完年夜飯,諸葛鈺帶著孩子們去后院放了煙花,孩子們玩得很開心,連皓哥兒的臉上也被絢爛的澤染出了幾明的笑意。
臨近子時,諸葛鈺抱著孩子們,與水玲瓏一道去往書房的室,祭拜了諾敏。
躺在床上,諸葛鈺親吻著水玲瓏的手,輕聲說:“年后,我送回去,順便把娘接回京城。”
水玲瓏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地道:“你確定沒有其它的事兒?”
諸葛鈺清了清嗓子:“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
水玲瓏笑而不語,等他把話講完。
諸葛鈺選了個較為輕快的語氣:“我上回不是跟你說神廟出了點事兒嗎?”
“嗯,怎麼了?”水玲瓏很認真地問。
“這得從我們喀什慶的信仰說起。一千年前,大周的北部有兩個大國,一是北齊,二是大夏,北齊由赫連氏統領,大夏由諸葛氏統領。其中,大夏這個國家又是由兩個部落組——喀什慶和漠北,后來兩大部落鬧分裂,這才各自為政了。但比起喀什慶,漠北更幅員遼闊,更資源充足,更人丁興旺,所以,漠北發展得比喀什慶好。但漠北之所以沒有兼并喀什慶,按照我們喀什慶的說法是,媧神廟在喀什慶境,媧福澤了所有喀什慶子民。”
水玲瓏眨了眨眼:“廟的話,不可以自己建一座?”
諸葛鈺眉梢微挑:“可以,但自己建的沒有圣火,無法替國家和百姓祈福。上家族一直選送嫡出千金守護神廟,其實就是守護圣火。”
民族信仰水玲瓏不多做評價,古人迷信,信神信鬼信道信佛信媧,這些都非常正常,水玲瓏按了按眉心,疑地問:“然后呢?”
諸葛鈺蹙了蹙眉,頗為不解地道:“然后前不久,圣火突然滅了,查都查不出原因。”
水玲瓏瞪大了眸子:“再點燃不行?”
“行,關鍵是怎麼點,那玩意兒很玄乎,我上回潛地差點兒被它燒死。不過它沒把我燒死,我估計它從那時就已經開始有點兒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