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橘頓了頓,咧笑道:“幸虧二小姐與我們同行呢!在梅家時夫人便常夸二小姐蕙質蘭心,有二小姐陪小主宮,小主的前程才多了一分保障!”
朵兒了角,出一副笑容道:“今后我同你一樣都是小主邊的奴才,別再我‘三小姐’了,省得人聽去給小主徒增麻煩。”
丹橘愣了愣,微微一笑:“二……呃,朵兒說的對,我會改口的。”
“嗯。”朵兒的睫羽得略快,笑容卻是不變,“那麻煩你通知廚子吧,我與小主有些話要說。”
丹橘把熬好的藥遞到手上,說道:“行,我這就去!小主的藥你叮囑喝掉!”
朵兒拿好藥碗,踩著木階上了馬車,沒看見丹橘回頭,冷冷地掃了一眼,可柳綠作為看戲的觀眾,捕捉到了丹橘的變化,柳綠當即得出結論:丹橘是個有想法的。
須臾,車廂傳來二人的對話,清兒打了個呵欠,道:“二姐姐,我口。”一會兒后又問,“二姐姐,你在想什麼呀?”
朵兒道:“我……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二姐姐你說,我聽著呢!”很愉悅的聲音。
朵兒沒立刻回答。
清兒仿佛急了:“你說呀我的好姐姐!別急死我!”
朵兒關上車窗,低聲道:“我想說……”
柳綠暗覺不妥,立馬竄出來,與小丫鬟打了招呼。小丫鬟忙笑瞇瞇地通傳,同時,也打斷了朵兒的話:“小主!柳綠姑姑來了!”
清兒掀開車窗,看向一旁的柳綠,蒼白著臉笑道:“柳綠姑姑好,可是太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柳綠和悅道:“太妃娘娘得知小主子不適,特地囑咐廚子燉了些薏米粥讓小主暖胃。”余注意著朵兒,見朵兒仍不離開,柳綠也不放心離開,就那麼厚臉皮地與梅清兒閑話。
清兒再三謝過,并贈了柳綠一些熄族的駐藥品,柳綠看見不遠丹橘回來了,深知有丹橘在,怎麼也不至于讓朵兒得逞,這才放心地回去復命。
當柳綠把這些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時,簡直快要驚呆了:“沒想到梅清兒與皇上還有這等淵源,聽莊夢蝶所言,梅清兒應該是個沒腦子的,那日的偶遇只是單純的偶遇。我更好奇的是莊夢蝶的份……”
“母妃!你快說呀!莊夢蝶到底是誰?”荀奕聽水玲瓏闡述完一溜兒的節,戲了一般,抱著水玲瓏的胳膊憤憤不平地問,“明明是姨娘,卻假扮母;明明是庶姐,卻假扮丫鬟,這些人,真把朕當白癡在耍麼?”
水玲瓏著荀奕因發怒而微微漲紅的俊臉,溫聲道:“奕兒,世上有兩件事最要不得,一是嫉妒;二是生氣。嫉妒是承認自己不如人,生氣是拿對方的錯誤懲罰自己,怎麼想都不劃算,明白嗎?”
嫉妒是承認自己不如人?那他這麼嫉妒諸葛鈺,豈非是變相地認為諸葛鈺比他厲害?哼!他才不要!撇了撇,荀奕嘟噥道:“兒子教了。”
水玲瓏點到為止,不再畫蛇添足。
荀奕又問:“母妃,你快告訴我莊夢蝶是誰,你是不是猜到了?”
水玲瓏點頭:“我第一次見莊夢蝶時,雖掩飾得很好,但我依舊到了一子恨不得將我拆吃腹的恨意,放眼天下這麼恨我骨的人、年紀與我相仿的人、偶爾發起瘋來便幻覺自己不干凈的人……就只有我的二妹水玲溪了。”
“不是死了嗎?”荀奕本想多問一下水玲溪到底有何慘痛經歷,居然會偶爾發瘋,但不等他開口,水玲瓏便道,“跳河死的,撈上來時尸都被水泡得面目全非了,還是通過首飾與服尚書府才辨認出是水玲溪。但誰能保證這不是一招金蟬殼?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事后柳綠切注意莊夢蝶的靜,果然不久便發現利用飛鴿傳了一封信出去,寫的是梅清兒宮為妃,落款是‘素素’。”
“素素?”
“嫁給你父皇后,你父皇賜的字。”
荀奕干嘔:“那種又老又丑的人,真的……曾經是我父皇的妃子?”
“你是不知道曾經有多。現在這張臉,肯定是易過容的。”水玲瓏言歸正傳,“信上寫的是梅清兒宮為妃的消息。”
荀奕眉梢一挑!
水玲瓏又道:“我疑的是,我明明已經攔截了的信件,且確定沒再寄出第二封信件,你帶了一名小主回宮的消息究竟是怎麼走風聲的?”
荀奕很上道,烏黑亮麗的眼珠子了后,道:“水玲溪是明的小渣滓,暗另有大boss?”
“不知道呢,現在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水玲瓏掬起他的臉,定定地進他眼眸深,無比認真地道:“宮妃不能左右朝堂,卻能狂吹耳旁風,奕兒,母妃只問你一句,將來若發生什麼你難以接的事,你是信你偶然看到的、聽到的,還是信我們十三年一起走過的?”
……
廂房,老太君見荀奕沉默不語,以為自己的話太過唐突了,于是徐徐一嘆,說道:“皇上啊,忠言逆耳,老的話并不中聽,但有一天你會明白老是為了你好!”
荀奕瀲滟的眸子里掠過一譏誚,轉瞬即逝,他看著老太君,神凝重地道:“您朕不要陷在莫須有的中無法自拔,當務之急是要穩住朕的江山帝業,您的意思是太妃要朕的江山嗎?”
姚老太君垂眸一嘆:“其實老愿意相信太妃娘娘是正直的、清白的、一心一意為皇上考慮的,但皇上您必須記住,您的生之母只有一位,便是太和殿的太后!除了太后,誰都不可能掏心窩子對您!當然,不掏心窩子不代表有謀逆的膽子,老只是覺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罷了。”
荀奕端起茶杯,掩住角微微揚起的嘲弄弧度,卻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朕仔細一回想,這些年的確是太過疏忽母后了。以后,朕會把眼睛亮,決不被那些狼心狗肺的小人蒙蔽。至于江山……依老太君之見,朕應該怎麼做?您是朕的曾外婆,朕的骨子里流著姚家,朕相信姚家不會害朕的。”
老太君努力觀察著小皇帝的神,一直沒看出破綻,才又道:“先帝子嗣單薄,朝堂上關于選秀的呼聲日益高,,估計是不住的。其實選秀未必是一件壞事,那些終于諸葛鈺和太妃的黨羽,一旦他們的兒宮為妃,有了競爭皇儲的希,他們當真還能心無旁騖地追隨諸葛鈺和太妃麼?就算仍愿意追隨,但倘若他們的兒在后宮斗得死去活來,他們也未必能保持鐵板一塊。所以,老是贊皇上選秀的。”
頓了頓,見荀奕非常有耐心地聽著,心更好,有了底氣,“只一點,皇上絕不能讓湲郡主宮!太妃和諸葛鈺權勢滔天,將后宮、朝廷抓得不風,若他們的兒為帝妃,皇上,他們極有可能弒君,扶持小皇子登基呀!”
荀奕心中冷笑,和母妃說的一模一樣,若非母妃提前給他打了預防針,說實在的,就憑他對諸葛鈺的那厭惡和嫉妒,哪怕他不懷疑母妃,卻也一定會認為諸葛鈺有這等見不得人的心思。
荀奕正想著怎麼忽悠這老太婆,外邊,房媽媽一臉郁地打了簾子進來,未經通傳。
姚老太君的臉不好看了:“皇上在這兒呢!你懂不懂規矩?”
房媽媽著頭皮,戰戰兢兢道:“奴婢是真真兒沒辦法了,大夫人鎮不住場子,那個……湲郡主鬧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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