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橘不卑不道:“小主,奴婢可沒看到什麼姨娘妹妹,奴婢只看到主子——您,下人,便是們與奴婢。當初宮是莊姨娘自己求來的,這奴才份也是自己求來的,既然做了奴才,就別再擺主子的譜兒!”
梅清兒皺眉,一屁坐在了貴妃榻上:“丹橘你和從前不一樣了。”大風小說
丹橘認真地道:“環境變了,奴婢就跟著變了。要知道,在這余孽深宮,是人適應環境,絕非環境適應人。”
梅清兒似懂非懂,胡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丹橘皺了皺眉,一本正經地道:“不,您不知道。您至今都沒認清自己的份,更沒看清周圍的形式,您把這宮里當了熄族的大宅子,想干什麼干什麼,現在是沒人與您爭寵,您才樂得逍遙自在,倘若您不居安思危,等皇上選秀,宮里來了新人,小主你作為皇上的第一個妃子,立刻會為眾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梅清兒的腦門兒一涼,撅否認:“我武功那麼好,聽說大周子都弱弱,可不經打了。”
丹橘翻了個白眼,差點兒暈死過去,看來指小主自己開竅是不可能了。剛收到訊號,皇上和水玲瓏或許已經察覺到菩提子有問題了,如果他們前來索要無毒的菩提子,就必須答應夫人的條件……
丹橘看著無憂無慮的梅清兒,眼神閃了閃,將話頭憋進肚子,恭恭敬敬地服侍梅清兒睡下了。
約莫一刻鐘后,荀奕一臉肅然地走了承歡殿。梅清兒睡得安穩,丹橘聽到太監的通傳,并未立刻喚醒梅清兒見駕,而是轉從柜子里取出一把香料,投在了熏爐里,隨即,只前往殿外迎駕。
“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荀奕淡淡地睨著:“你家小主呢?”
丹橘低垂著眉眼,微揚著角說道:“回皇上的話,小主這兩日神不濟,適才燃了安神香,奴婢喚不醒。”
荀奕抿了抿嫣紅的,轉離去。丹橘抬頭,斗膽住了他:“我家夫人說了,皇上若有任何請求,可以與奴婢提。”
荀奕挪了半步的腳又收了回來,冷沉的眸落在丹橘上,丹橘瞬間覺泰山頂,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彎下了軀,對方明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年,還小自己幾歲呢,自己居然被他的氣場給死死地住了!
荀奕瀲滟的眸子里浮現起晦暗難辨的意味:“朕要菩提子,無毒的。”
夫人真是料事如神!
丹橘小小地竊喜了一把,卻不敢有所表,只故作鎮定地道:“不管皇上信不信,我家夫人都無意傷害您,夫人給的菩提子有問題,那也是為了控制二王爺,只要控制了二王爺,便等于控制了太妃娘娘與鎮北王,先前的菩提子雖說有依賴,卻并不致命。現在,奴婢再問您一遍,您確定要放棄這麼個掌控一切的機會嗎?”
這個條件真的非常人,荀奕要的無非是水玲瓏一輩子呆在他邊,控制了小開心,的確能夠達他的夙愿……
荀奕勾了勾角,妖冶一笑:“那,你們希朕答應你們什麼?”不管他選擇控制開心,還是醫好開心,都需要梅夫人手里的東西,梅夫人一定是還想從他這里得到更多,這才沒有在梅清兒宮時把他所需的東西一并出來。
丹橘暗暗稱贊,好敏銳的頭腦!但不敢看這位年天子的俊容貌,怕看了就被蠱,曾地從遠睥睨過兩眼,事后整整恍惚了兩天。垂下眸子,道:“讓小主懷上龍嗣。”
荀奕挑了挑眉。
丹橘再道:“在其他宮妃之前。”
……
寢殿,水玲瓏看著被強行從被子里抓出來,連頭發都來不及梳的莊姨娘,似笑非笑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二妹!”
莊姨娘,不,水玲溪嚇得雙一,跪在了地上。
水玲瓏對柳綠打了個手勢,柳綠上前,著腦后,一把揭掉了的人皮面,出那張曾經得勾人心魄,如今老得滿是細紋的臉。
水玲瓏拍了拍手,太監推著一輛擺滿刑的車子步殿,鉤子、鉗子、烙鐵、刀、劍、夾板、鐵錘……只要能想象的,全部應有盡有。
水玲溪不自地打了個哆嗦!
水玲瓏站起,用火鉗夾起一塊燒紅的炭輕輕地走向了水玲溪。
卻突然,大地一陣晃,像地震又非地震,天旋地轉,如慢鏡頭緩緩、緩緩地閃過,水玲瓏的視線所及之,皆出現了重影,八角琉璃燈晃來晃去,有什麼東西從桌上簌簌掉落……
看不清水玲溪,也看不清柳綠,甚至連自己的手指頭也變得模糊不清……耳畔誰在說話,像慢速語音一般,亦或是從水底冒出來一樣,渾厚、低沉、綿長,無不充斥著一種令人骨悚然的詭異。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你怎麼了?太妃娘娘!太妃娘娘!”
水玲瓏霍然睜眼,這才發現一切照舊,頂上的燈靜謐不,可剛剛它分明晃得那麼厲害;桌上的茶完好無損,但先前它們明明承不住劇烈的晃往下掉來著……
柳綠拿出帕子了水玲瓏額角的汗:“太妃娘娘,您是不是沒休息好?”
水玲瓏的眼珠子左右了,疑不解地道:“剛剛……你覺到……地震了沒?”
“地震?”柳綠杏眼圓瞪,“沒有啊!娘娘你……”
水玲瓏恢復了往日倨傲,睨了睨柳綠,柳綠瞬間閉。
水玲瓏夾著炭火,繼續走向了水玲溪。
水玲溪睜大眼眸,眼珠子都差點兒瞪掉:“你……你……大姐你……你要做什麼?”
水玲瓏一步一步地靠近,微風一吹,搖那刺鼻的氣味,熏得水玲溪眼淚直冒,卻聽得水玲瓏森森地道:“梅夫人是誰?”
水玲溪撇過臉,想避開越來越近的危險:“梅……梅夫人就是梅夫人呀,熄族梅家的主母。”
水玲瓏在前站定,將發紅的炭猛然刺向了!
“啊——啊——啊——”水玲溪嚇得抱住腦袋,一聲比一聲凄厲地大!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要死掉了,而且死得很慘很慘,無完……
水玲瓏冷地勾起角,炭火只燒掉了水玲溪的一縷發,將炭火懸在水玲溪的頭頂,問道:“梅夫人是誰?”
“………………啊——”右耳朵傳來劇痛,水玲溪趕忙捂住,打滾倒在了地上,嗚嗚……打算說的,就是嚇壞了有些結而已……
水玲瓏的炭火一直追著,口里卻仿佛亙古不變似的重復著那句話:“梅夫人是誰?”
水玲溪失聲道:“別燙我!我說!”
“梅夫人是南越來的!是誰我不清楚,我只聽到丹橘喚過‘長安’!”
一夜紅燭,燃至天明,梅清兒蜷在床頭,低低地泣。
荀奕披上外袍,冷冷地走出了承歡殿,他去往的方向是姚欣的太和殿。
啪!
姚欣的梳子掉在了地上,從銅鏡里看著風姿卓越的兒子,無比詫異地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荀奕垂眸猶豫了一瞬,爾后鼓起勇氣與銅鏡中的姚欣對視了起來:“兒臣昨晚臨幸了梅清兒,梅清兒甚得兒臣的心,兒臣想冊封為麗……”
啪!
姚欣站起來,轉過便是一耳甩在了荀奕的臉上!
“你才多大?就臨幸宮妃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是十三年來,姚欣頭一次打荀奕,真的是肺都要氣炸了,當初同意與梅清兒的婚事實屬無奈,但從沒想過讓他們這麼早圓房!這不是……在掏空他的子嗎?
荀奕了拳頭,不疾不徐道:“兒臣想冊封梅清兒為麗妃!”
姚欣氣得暴走:“來人!把皇上的侍和梅小主的侍全部杖斃!皇上年不更事,他們做奴才的也不知道攔著嗎?即便攔不住,也得稟報哀家或太妃才對!一群廢!”
水玲瓏得知荀奕與姚欣在太和殿吵得不可開,連早膳都沒用便急急忙忙地去往了事發地點。
荀奕跪在地上,視死如歸。
梅清兒無力地跪在旁邊,淚如雨下。
水玲瓏就注意到二人的手是扣著的,好像怎麼分也分不開一般。水玲瓏蹙了蹙眉:“這是……怎麼回事?”
荀奕答道:“兒臣剛剛才知道,清兒是兒臣在熄族偶遇的良人,兒臣當時就被的所吸引,只是一直沒弄清便是兒臣的妃子,現在,真相大白了,兒臣想要給一個合適的名分。”
水玲瓏狐疑地看向了他們……
荀奕冊封梅清兒為麗妃的折子最終批復了下來,荀奕與梅清兒的與日俱增,每天下了朝都會空在承歡殿坐坐,有時是坐兩刻鐘,有時是坐兩個時辰,做了什麼旁人無從得知,但一個月后,不到十四歲的梅清兒……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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