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沒喊完呢,趙燕又是一腳踢過來了。幸好這次有李蒙拖著他,嗖地一下及時避開了。
兄弟倆和全程毫無存在的李蒙同堂同學,就這麼灰溜溜地逃了。
趙燕松松筋骨,回頭見徐冉一臉驚訝地著,那神qíng,像是看見了什麼蓋世英雄一般。
趙燕不習慣這樣的眼神,不太好意思地撇開頭,上冷冷道:“你還在這愣著作甚,還不快回去。”
徐冉真想撲過去喊一聲親故吶,無奈對方是趙燕,話到邊又咽回去了。端正臉,正正經經地說話:“謝謝。”
趙燕哦了一聲,拿著書就準備離開。
徐冉一見要走,連忙喊住。知恩圖報,這是人之德。怎麼著也得報個恩才是。
趙燕皺眉看,“還有事?”
徐冉口而出:“去我家吃個飯唄。”剛說完,自己也覺得哪里不對,好像沒有不就請人回去吃飯的吧,又不是現代,隨便邀上人就能下館子。
但除了邀人吃個飯,好像也gān不了其他事。他們這些學學子,整天的日常就是學學學考考考,最常見的jiāo際就是一起吃個飯了。
徐冉加了句:“或者改天也行,我請我娘回去往你府里下個帖子。”
趙燕沉默許久,而后接過徐冉手上一摞厚厚的書,漠然道:“不用了,就今天。吃個飯就行,也不用你什麼謝禮。”
……被看穿了啊。但是趙燕肯領qíng,徐冉還是很高興的。湊過去問:“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會武功啊,你爹不是文臣嗎,難不你家還有武夫子?”
趙燕寥寥幾句:“跟我舅舅學的,三腳貓功夫而言,不足掛齒。”
徐冉嘰嘰喳喳又想問,被趙燕一個眼神堵回來:“我是去吃飯的,不是去閑聊的。”
徐冉立即閉。
剛走到一半,前頭就見蘇桃領著蘇家和徐家的奴仆沖進來了,一見徐冉,急哄哄地上來問:“冉冉,你沒事吧,有沒有傷,李信人呢?”
徐冉擺擺手,指了指趙燕:“沒事了,多虧趙娘子相助。”
散了人,在蘇桃好奇的眼神和趙府徐府兩府奴仆怪異的目中,徐冉將趙燕領了回府。
一到家,徐老爺還沒回來。徐冉換了裳,帶著趙燕一同去給蕭氏請安,順便跟廚房提了句晚上有客需得多添雙碗筷。
蕭氏剛與人談完今年蘇州園林圖繪編著的事qíng。雖已嫁人,但一直未曾放棄自己的好,專注于各地園林的研究。從風水到園林里的盆景布置,都有研究,并且在今年發起了名園林的圖繪收集。
總得來說,在徐冉眼里,這位母親,就相當于是全國園林協會的會長。爹是高,娘是園林協會會長,這樣的爹媽組合,算得上是珠聯璧合的。
剛一聽說徐冉帶了客人回府,蕭氏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到了正屋,才發現徐冉確實是帶了朋友回來。
徐冉先是向蕭氏行禮,而后介紹趙燕:“娘,這個是我同堂同學。”
趙燕雖然平時兇悍,但該盡的禮數還是懂的。翩翩然朝蕭氏行了個禮,放了聲音:“見過徐夫人。”
蕭氏是知道趙燕的。過年前的賞梅會,趙長史家的夫人曾將趙燕帶去,若是沒記錯,當時王給事家的爺也在。也就是在那場賞梅會上,這兩家達了聯姻的共識。
蕭氏高興之余,又開始擔心。
雖說冉冉jiāo了新朋友,是件值得高興的事qíng。但是聽聞趙家娘子xing格不好,而且學考績也不好,會不會將冉冉帶壞啊……
另一頭,徐冉領趙燕回小院,高高興興地向介紹自己的屋子。比如說哪間是書房啦,哪間是小憩的地方啦,哪間是同使們玩耍的地方啦,滔滔不絕全說了出來。
等紅玉翡翠拿了點心進屋招待,徐冉又開始介紹自己小院里的使。哪個準備考三級了,哪個已經通過了四級了,誰的紅比較好,誰泡的茶比較好,說得不亦樂乎。
紅玉翡翠頭一回見徐冉招待客人,自是賣力,將院里收著的好東西全擺了出來,然后又去廚房拿了剛送來的新鮮荔枝。
一邊伺候著,一邊好奇地往趙燕那邊瞄。心想這是哪家的小娘子,看著比二娘子要年長幾歲,生得鼻大眼,倒有幾分像街上開館子的波斯人。
趙燕面無表qíng,心悔不當初。
早知道徐冉如此話嘮,就不來徐府了。本來幫一次,也只是舉手之勞,應了的邀請,不過也是想要延遲回府的時間。
忍不住想要出口打斷,看了看屋里站著的使,想想還是算了。終究是在別人家里,上還是要留幾分qíng的。
好不容易等徐冉說完,趁著歇氣喝茶的空檔,趙燕迅速開口:“徐娘子,今日的堂外題,你可做完了?”
徐冉一愣,“除了呂夫子布置的《為政》觀后,莫夫子布置的周法《吏律》的《職制》卷背誦外,其他夫子今日沒有布置堂外題。”
打算吃過飯練完字后再開始做的,騰了時間正好和趙燕話話家常。
說來也奇怪,雖然有些怕趙燕的兇悍,但卻并不討厭。所以在趙燕出手相助之后,反倒很是興。
有種“這人雖然兇悍但心是善良正義的”,一旦攻破就能獲得好基友的奇妙。
趙燕哦了聲,“除了背周法外,我還要背其他的,能借書房用用嗎?”
徐冉自是應下。
一刻鐘后。
趙燕看了看案桌上趴著的徐冉,神尷尬地問:“你在做什麼?”
徐冉眨眨眼,“聽你背書啊。”
趙燕一扯,“你的周法背完了?”
徐冉點點頭。翻開書沒多久就背完了,吏律的《職制》不多,總共四十八條,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就啃完了。
的短時記憶力不錯,之前也試過背其他的,幾乎是立即就能背下來的。但學要求要背的東西太多,要考的東西也太多,缺前面幾年的學堂教育,本不清哪里是重點哪里不是,所以就算當時背下來了,而后也會忘記。
之前也試過用以前背單詞的方法來背,但是由于東西實在太多,所以本行不通。
徐冉想,要是能給一本重點手冊,專門考上面的容,那憑借的好記xing,像周法帖經墨義這樣死記背的科目,肯定會輕松過關的。
趙燕問,“那你背背,我聽著。”
徐冉張就來,一口氣流暢地將方才背過的《職制》背出來。順便還將剛才趙燕背過的百國史論也背了出來。
趙燕震驚,什麼時候徐冉變得這麼會背書了?堂上表現也沒見有多厲害啊。
徐冉笑嘻嘻,“過幾天你再問我,我肯定背不出。現在要學的東西太雜太多,今天背了這個明天又要背那個,我容易攪混。倒是你,剛才我聽你背得順暢的,尤其是周法的五刑十惡八議,為什麼后來莫夫子背你又不會了?”
是的,繼莫夫子那天當堂考過后,之后被罰抄的趙燕又被莫夫子點背了一遍。然后悲催地,又沒有背出來。
趙燕低了頭,支吾道:“堂下明明都記得,一被老師點就全忘了,考試時也這樣,有些題明明都做過,卻總是想不起來。”
徐冉看一眼。這完全就是考試恐懼癥啊!
以前讀高中時,班上也有這樣的學生。明明看著很努力,卻總是考不好。那個同學總說自己是沒有掌握好的學習方法,但什麼才是好的學習方法呢,唔,誰也說不準。畢竟,甲之糖乙之砒霜,適合別人的,往往不一定適合自己。
徐冉:“或許你放輕松,試著不要那麼在乎學堂考,說不定就能考好了。”
趙燕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做,越是想讓自己不在乎,就越是在乎。”有一年考試,心心念念地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不能張,進了考場卻連手都是抖的。
本沒有用,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一提筆就怕寫錯,一寫錯的學考就通不過,不知不覺,整場考試就被考砸了。
徐冉沉默片刻。趙燕這是心病,擱現代得找心理醫生看看。每個人心理上都或多或有些問題,說不定一開解就好了。
考慮到所在的這個朝代各種牛氣十足,下意識問:“這里有那種專門與人談話然后治病的大夫嗎?”
趙燕臉一紅,“我沒病,這里也沒有那種大夫。”
徐冉意識到的敏,立馬轉換話題。趙燕繼續背,徐冉繼續聽。
一炷香之后,趙燕開始背其他的容。
卻不是按照書本順序來的。徐冉抬頭,見手上擱著本厚厚的印本,再一瞧,麻麻全是手寫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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