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點,王夫人可真就不知道了。雖然偏私自家外甥,可是關於鋪面上蕭家與王家的不睦,卻並不大瞭解,頓時有些委屈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老祖宗此時又開口了:「我看這頓飯也別吃了,我跟六丫頭許久不見,自有許多話要講,劉媽,撿些六丫頭吃的放食盒裡,我們祖孫回屋裡頭吃去。」
於是這一場家宴還未開席,便不歡而散。
若是先前,蕭山是決計不會讓玉珠跟著老祖宗單獨說話的。可使今天是老祖宗主開口讓玉珠回府的,又當著眾位兒的面申斥了母親,替玉珠找回了臉面。他總不好阻攔著玉珠不讓祖母的院子裡。
可是心卻依然不大順暢,不由得深深地了一眼。
但那玉雕般的人兒,卻微微低著頭,在領裡出一截雪白的頸,得人忍不住想要湊過去狠狠地咬住,再用吮吸著印上一抹抹紅印。
這些年,他每次都在夢裡夢見這樣的形,可是待得夢醒總是一陣莫名的空虛失落,更多的懊恨當初自己的無力,沒有阻攔住玉珠出嫁。
幸而上天待他不薄,如今玉珠被休回蕭府,他也總算有了迴旋的機會。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絕對阻止不得他……
看大兒子盯著玉珠的眼神太過骨,王夫人又是一陣的堵心,不由得刻意地咳嗽起來。
就在這當口,玉珠已經步履輕快地隨著老祖宗出了廳堂。
與老夫人食用晚飯,倒是了許多的繁文縟節。蕭府的老祖母一直茹素,吃食上都甚是簡,老人家胃腸不好,不喜油膩,這也正合玉珠的口味。
只是菜品擺佈上後,一老一都沒有筷。
老夫人仔細打量這兩年未見的孫,聲道:「孩子,你苦了。」
玉珠微微一笑,道:「王家乃是富貴人家,丈夫為人謙和,待我也甚是周到,未曾吃到什麼苦頭。」
老祖宗點了點頭:「你能這般想便好,想當初,你祖父將你抱回來時,正是你袁家蒙禍之際,是因為你父親得罪了朝中權臣堯家的緣故,因那堯家飛揚跋扈,你父族母族的親友俱不敢收留你。是你祖父頂住了力,將你收養。自打你了蕭家的家譜,吃穿用度上,你的爹娘都不曾虧待過你,是拿自己當做親兒一般心疼的……就是在你的婚事上,你母親草率了些,極力地慫恿,說外甥王昆乃是個通曉詩書的俊才,我也是老了,耳目閉塞了些,競不知他的子骨有那麼的差……」
玉珠這時抬起一直低垂的頭來,挽著袖,輕提玉腕,夾起一筷子的素炒筍尖,放到了老祖宗的碟子裡,聲道:「老祖宗不必自責,彼時我年輕尚小,不懂母親的苦心,嫁過去後,才發現王昆的確是個好丈夫,是我沒有福氣,在王家惹下大禍,也辱沒了蕭家的門楣……如今被休,皆是我咎由自取,幹爹娘什麼事?這兩年一直沒有回門,一則是丈夫弱,邊一時離不得人,二則是因為出嫁前母親曾說過,若是無事最好不要回來,免得干擾了大哥接管店鋪的心思。我的心,是時時惦念著祖母您和爹娘的,真是不敢有半點的怨尤之心。」
老祖宗的眼裡,這才又了些許的笑意,只拉著玉珠的手說:「你這孩子,打小就是惹人喜歡的,王家不識寶,是他們的福薄,你回來了,祖母便會盡心再給你揀選一門親事,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只是蕭山那孩子辦事也是不瞻前顧後,競貿貿然讓你改回了袁姓,不知的,豈不是坐實了那些沒由來的謠言?以後休要再提改姓的事,不然你祖父在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啊!」
玉珠沉了一會,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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