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一月之後，淑惠夫人終於分娩。

來了北方後， 玉珠便一直注意著二姐的飲食起居，二姐的底子調養得不錯，饒是這樣還是折騰了大半宿。

當聽到屋傳來嬰孩響亮的哭泣聲時，兩個孕婦同時鬆了一口氣，可是心的大石還是高懸著，想到自己以後也要走這一遭鬼門關，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剛剛新婚的堯姝亭了額頭的汗意道：“嫂嫂， 我們到時也要這樣？”

可玉珠卻顧不上這些，只想了門裡去看二姐， 卻被穩婆攔下：“夫人，您是雙子， 見不好，一會待屋子裡收拾乾淨了你再進。”

玉珠無奈點了點頭問道：”二姐現在可安穩？生下的孩兒是男孩還是孩？”

穩婆笑了笑說：“還算平穩，現在淑惠夫人已經睡下了，是個大胖小子呢！”

玉珠聽了總算是放下心來， 可惜二姐一心想要個孩， 可是生下來的卻是男孩……以後這流淌著皇室脈的孩兒能不能一生順遂， 便是只有上蒼才知了。

不多時， 穩婆將那嬰孩抱出來給玉珠看，嬰孩的皮還是紅，不過褶皺已經展開來的，的一小團，也看不出像誰。玉珠小心翼翼抱著孩兒，沖著他微笑。

等到產房裡換了床褥後，玉珠不想打擾二姐休息。二姐不願請媽，只說出了皇宮，自當親自餵養孩子的快樂。玉珠怕姐姐水不足，便了小廚房親自給二姐準備催的湯料食材，另外還熬了米粥，待二姐醒來食用。

西北的習俗產婦第一餐要吃紅糖蛋粥。這原應該是婆婆來準備的，若是婆婆早逝的話，也該由家母安排。

其實來到北方後，玉珠便給蕭家帶話了，雖然從蕭家族譜裡除名了，可是二姐卻是蕭家的兒，如今回了北方，肯定是要告知蕭家的。

本以為到時候養母會領著五姐前來探，可是左右等了些時，卻只等來一封祖母的信，裡面大概的意思是申斥二姐不該如此壞了規矩，為皇帝的人豈有擅自出京的道理？若是想念這一家老小的安康，便最好回京向聖上請罪，免了禍及父兄弟妹云云。

玉珠看了一遍後，順手就將信扔進了香爐裡，並沒有轉給二姐。

因為知，依著二姐的子恐怕真會回轉京城也說不定，就算被一時勸住，也要被那信裡單薄的親傷得不輕，乾脆權當沒有收到，將來真的見面問起的話，只說可能是信差在半路上弄丟了便是了。

雖然沒有母親親手熬制，可是玉珠這幾日廚藝進了不，熬煮的糖粥也是有模有樣，只一不小心煮多了些，除了給二姐吃的外，又另外盛了一砂鍋給漠北王當宵夜。

漠北王又是深夜歸來，不自己回來，烏泱泱還帶著三四個將軍要在書房裡徹夜長談。

因為俱是腹，便廚下端上宵夜來吃。

滾熱的砂鍋端上來後，尉遲德賢先解開了蓋子一看，只簡單說：“這是什麼？”

又其他西北籍貫的將領著脖子一看，有些啞然道：“這……不是紅糖蛋粥嗎？是給孕婦產後補子的……我婆娘生產後吃的就是這個……”

堯暮野一聽，眉沉了起來，對送餐的小廝道：“混帳！你看這屋裡哪個是剛分娩完的樣子？”

小廝是一咧道：“小的也不知這個不能給男子吃，不過這粥是夫人白日裡親手熬的，給您留的這鍋粥裡還加了半棵參呢，夫人說這是……是什麼來著？哦，是紅糖蛋參延年粥，男子也能吃得……”

小廝還想繼續胡咧咧一番，可是堯暮野已經聽明白了那小婦懶之詞！哪是親手給他熬的？不過是他沾了那淑慧夫人的兒而已。

一旁的將軍們也是聽得一愣愣的，心道漠北王的夫人這般糊弄夫君？他們的漠北王可是向來眼裡不沙子的！

可是誰知這漠北王聽完是玉珠親手熬煮的粥後，便自拿起木勺盛了一碗來吃。

其他的將軍們都有些看傻了眼。可是堯暮野卻若無其事地道：“不是都喊嗎，快些吃了墊胃，一會要商議軍。”

漠北王都開口了，其他的將軍們只好紛紛各種盛了一碗紅豔豔的粥來吃，那甜膩的口，真是有些粘牙。

為了顯示對妹夫的厚，堯暮野還特意將鍋裡的兩顆喜蛋放在了尉遲小將軍的碗裡。

引得一旁有將軍眉弄眼問尉遲小將軍可否有孕意了？尉遲將軍只木著臉道：“你若好奇便給你吃，看谷將軍的肚子是能生的……”

這下子眾人哈哈大笑，因為谷將軍的肚子甚大，看起來便像是有了五六個孕的樣子，當真是孕意難平啊。

不過一鍋粥下去，眾人飽了肚子的同時，也難免有**發脹的錯覺，一時心都暗自歎息漠北王府的宵夜可真難消化。

一陣玩笑過後，便轉了正題。東線戰事已開，大魏面對的不再是以往散兵游勇的海賊，而是寇島訓練有素，裝備良的水軍時，指揮不當的頹勢立顯。接連幾次戰事後損失慘重，寇島國借機將戰線向前推進，大魏臨近的幾個海島和岸邊的漁船皆被屠戮佔領。

而尉遲老將軍便在這時臨危命，趕赴東線統領水軍進行作戰。只是此時的水軍已非原先兵將廣的水軍，尉遲老將軍的得力部下有的無辜戮，有的被因罪發配，良將匱乏，兵無鬥志，而新式戰船更是毀損大半。此時要兵無兵，要將無將，老將軍縱有回天之力，卻無撒豆神兵，是以信給自己的弟弟，向他詢問漠北戰船事宜，是否能派出幾艘戰船支援東線。

現在書房的幾位將軍七八舌，意見不一。有的主張以國事為重，暫借戰船以解危機，免得寇島進大魏腹地。而有的堅決反對為他人做嫁，現在漠北王獨困北方，手上砝碼不多，自當打細算，當隔山觀虎鬥。

堯暮野一直微閉著眼，聽著將軍們的意見，最後問向尉遲德賢：“你的意思呢？”

尉遲德賢蹙眉道：“只恐兔死狗烹，有去無回。”

堯暮野微微挑眉，倒是覺得這位小妹夫的心思與自己不謀而合。區區寇島國而已，有甚憂患？而現在大魏落此頹勢，與白家的功於算計，於鬥不無關係。

而且，依著白家人的心，只怕北方的船隊還未啟程，他們就已經謀算著戰後如何顛倒黑白，卸磨殺驢了。

最後堯暮野開口道：“派船還為時尚早，此事乃是國之教訓。若是當痛之人未有痛楚的話，以後還會有類似的禍患發生，那時我們未必還能再建批戰船出來，便要了大魏滅頂之禍。”

說到這裡，堯暮野又說道：“雖然不派船去，可是仗還是要打的。寇島依仗的無非是水罷了，給他們一些甜頭，引他們上岸，深陸，然後切斷後援，尋個有利之將他們包餃子。”

在場之人都是久歷疆場的，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這等戰構思卻是要審時度勢，實施的。商量之後，堯暮野想要尉遲德賢奔赴回他哥哥旁，協同指揮作戰。而戰事一旦吃時，堯暮野自會派兵乘船順水而下，以策萬一。

說到這裡時，他拍了拍尉遲德賢的肩膀道：“你剛新婚，就要派你去前線，作為姝亭的哥哥，我也心中不忍。然而，國難危機當頭，男兒當而出，其間的道理我不說你也知。”

尉遲德賢回著漠北王，只開口說了一句：“我會趕在亭兒生產前回來的。”

軍急，加之行事機，是以當夜尉遲德賢竟然沒有與已經睡下的堯姝亭告別，就帶著漠北挑細選的一批能戰之兵奔赴江西。

而堯姝亭是到了第二天早晨才知曉新婚的夫君已經離開的消息，不淚眼又是婆娑。玉珠正幫著二姐給小嬰兒換繈褓裹布，聞言抬頭道：“難道你不知嫁與的乃是個將軍？他不與你說便走，自有他的道理。”

聽到這，堯姝亭的眼神落寞，說道：“嫂嫂說得對，他原本也是不想娶我的，如今娶了我憑白多了累贅，又何必和我多說些什麼。”

剛剛未完的淑慧夫人聽了此言，抬頭打趣道：“可我卻聽玉珠說起，尉遲小將軍在漠北王面前說起他慕你多年，怎麼到了你這卻了他刀架脖子不願娶你呢？”

堯姝亭細細鼻子，用手帕將眼淚拭乾道：“他那是給我二哥面子，說些好聽的罷了。”

聽了堯姝亭之言，玉珠和淑慧夫人都有些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