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鴆的怒氣于是又轉到了他上,揪著這人的耳朵連連辱罵,待溫秉又打敗兩人后方才作罷。
此后溫秉又連戰三位高手而不敗。
廳堂中坐著的幾位高手察覺異變,紛紛將目投注過來。
溫秉含笑道:“諸位見笑了。”
無人敢應。
只見一眾江湖草莽之中,溫秉廣袖長袍,目清朗仿佛溶著故園月。只是那玉人的臉上、袍角卻濺著跡,一道道都是那柄看起來脆弱易折的文劍所致。
凄風冷雨之下,溫秉的袍卻翩飛不止,沒有半點因雨而粘連,細看之下,他的玉冠、烏發都干燥整潔。
竟是用力將那雨隔絕了。
廳中幾位德高重的長者神亦有松,幾相對視之下,其中一個在先,其余的跟在后面,齊齊道:“我等愿奉溫玄機為主。”
眾人聽了,哪里還品不出如今的形勢。
連聲符合道:“溫玄機武功蓋世,又有經天緯地之能,合該為我徐行盟之主。”
溫秉含笑正要應時,卻有一箭矢破空而來。
那一箭來得太快,又因箭上有鳥類的翎羽裝飾,力裹挾著箭羽,便似一道五彩的虹,飛流而過。
那箭將溫秉箭上的絡子釘在了地上。
“什麼人!”
遠的高墻上,跳下來一個蓬頭垢面的年。
他的年紀大約介于青年和年中間,下上冒了一圈胡茬。他跳下來第一件事,卻是將那弓那箭一并扔了個干凈。
他自己了個懶腰,如無人之境般地往眾人這邊走。
有那等想在新盟主的面前獻殷勤的,飛出暗要傷了他。
可惜這年法詭譎更勝溫秉,輕描淡寫間將那攻勢悉數躲了。
他的周浮現出淡淡的劍影。
“你、你是何人?”
那廳堂中為首的長者眉目一松,問:“閣下莫不是也來競爭盟主之位的?”
那年抹了抹臉,又拉了幾下頭發,出一張稍顯氣的臉來。
他的眼睛大而亮,可惜充滿戾氣的笑容破壞了這張頗為俊秀的面容。
“小爺是來報仇的。”
他變戲法似地從破爛不堪的袖中變出一支箭,出手指比了比方位。將那箭矢的中心對準了溫秉。
“來報一箭之仇。”
作者有話要說: 徐行的來歷是蘇軾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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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還魂
那年——鳴鴻抹了把臉, 開頭發出真容后,眾人嘩然。
鳴鴻并不理會這一眾驚異視線,只將那箭矢放在手心掂了掂, 抬至與眼平齊, 手指搭在箭桿之上。
眾人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姜齊道:“你是鳴鴻……是了, 這時候能來的也只能是你。”
他從前便與鳴鴻好, 也愿意替他說話:“你說來此報一箭之仇, 可是當日之事有什麼說法?”
當日鳴鴻與練鵲因故玄谷決戰。鳴鴻稱此為遙天宗至強者的正名之戰。他不知道當時練鵲遭了溫秉算計, 武功已失大半, 亦不知練鵲將他視作殺害師父的仇敵。
年天才的輝永遠不會熄滅, 卻因為另一個天才的輝而黯然失。鳴鴻的劍練到了當世極致,只有戰勝練鵲才能令他再進一步。
他欣然迎戰。
卻沒想,練鵲武功退了步, 失了閥門,下手輕重便無法控制了。那人力大無比,揮著劍直接將他劈下了玄谷。鳴鴻方才知道, 平日里練鵲同他比試并沒有認真。
江湖中人因此傳道, 練盟主一劍驚神,將弒師之人斬于劍下,可惜盟主也人暗算, 失去了蹤跡。
鳴鴻摔下玄谷, 索運氣不差, 跌落到玄谷的水潭中, 為一所救, 此后又有一番奇遇,于武道之上日益進。
他自覺半步宗師,便是對上練鵲也不懼了, 這才辭別恩人,出谷尋仇。
可惜他無分文,衫錦繡都作襤褸。
他賣了馬、賣了劍,就連方才出的箭都是潛時從守衛的上順過來的。
鳴鴻本該是陸玄機的關門弟子,按理說練鵲在他之后門,該喚他師兄。遙天宗的規矩,弟子收門中須得完一道試煉方可真正算作是拜門墻。鳴鴻技不如人,在這一道程序上晚了練鵲半日。
他自此了小師弟。
鳴鴻是不認的。
他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心思剔。綜合起來要比練鵲勝上幾分。他知道練鵲不是個有腦子的,先前痛下殺手該是被溫秉做了筏子。因此在探聽到練鵲如今也同溫秉反了目后,鳴鴻便拿定主意,先殺溫秉,再觀后效。
徐行盟要在天樞島上決選出下一任盟主,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姜齊愿意給鳴鴻機會澄清,他自然也不會輕棄。
他的手指微微彎曲,對著箭矢一彈。那箭矢飛出去,目標儼然是溫秉。
這是他的第二箭,穩穩地釘住了溫秉的袍角。
一聲悶響。
鳴鴻抬了抬眸,戲謔道:“從前我便在想,有我與練鵲在前,哪里得到你溫秉來擔這個‘玄機’的名號?溫秉啊溫秉,沒了練鵲扶持,你又能在我手下撐過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