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客房打開的一瞬間,撲面而來的便是那屬于溫凝上特有的香。
江恕往那床上一躺,把自己裹進被里,鼻息間悉的味道讓他有了睡意。
男人大手一攬,沒攬到想抱的人,卻攬到兩個茸茸的公仔玩偶。
那回他因為這些玩意還對發過脾氣,說別讓他再看到這些長的玩意,否則連一起丟出去。
如今倒是走了,這些東西卻都留了下來,江恕愣了一瞬,毫不嫌棄地把這些個帶著味道的東西全都攬進懷里。
這一夜,江恕終于在的味道中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
早上起來時,他懶懶地走進客房的浴室,洗手臺上整潔干凈,不過先前一直用的一次牙刷倒是沒扔,單支放在杯子里,和他樓上衛生間里的那支一樣孤單。
江恕將那牙刷在手里看了看,毫不介意是用過的,了牙膏便往里塞。
親都不知道親過多回了,用用過的牙刷又怎麼了。
一連幾周,曾經的工作狂如江恕,沒再去過公司。
似乎潛意識里覺得在家里呆著,是不是有天能看到從外頭回來,又或是往家里打個電話。
這念頭閃過一瞬,他又高傲地扯了扯角低低地嗤笑,回不回來又有什麼關系,這種宅子哪缺一個主人。
然而隔天一早,溫凝還真往別墅里打了個電話。
這別墅的電話外人鮮知道,江恕還在客房用的牙刷刷牙時,聽到遠客廳電話鈴響起,便立刻敏地走了過去。
滿泡沫都來不及。
徐媽正接著電話,見到江恕來了,便立刻把聽筒給他。
“徐媽?徐媽你還在嗎?”是的聲音。
男人一瞬間覺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說不出話來,半晌后才開口,話音帶著泡沫的含糊:“是我。”
溫凝愣了一瞬,聽到他的聲音,似乎也詫異。
“你好。”溫凝說。
江恕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眉頭皺著:“你好。”
他其實不算好。
小姑娘嗓音仍舊溫:“是這樣的,我有東西讓徐媽幫我帶過去,你能讓接一下電話嗎?”
江恕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想得,說出來的話卻難聽:“我付工資的人,憑什麼幫你做事?自己送過來。”
“順便……把你客房里的一床絨玩帶走扔了。”
溫凝:“那是檬檬送我的,我帶不走,你還給吧。”
“使喚我?自己回來理,我說了我不想看到長的東西。”
溫凝有些猶豫:“我們都已經離婚了,我再回去弄不太好。”
江恕眸微暗,又忽然想起什麼:“我們只是簽了離婚協議,程序沒走證沒領。”
也就是說,你還是我老婆。
溫凝第一次知道離個婚還這麼麻煩,想了會兒,說:“那行,周一我把卡給你帶過去,順便把離婚程序走完把證領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接電話前的江恕:……凝凝虛晃一槍……
接電話后的江恕:靠,暴擊,我坑我自己……
第15章
江恕拿著電話的指節泛白, 薄抿著, 半晌才從腔里發出聲悶悶的“嗯”。
這個談判場上令人聞風喪膽啞口無言, 總是以掌控者自持的男人, 第一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溫凝見他答應了, 便也不再多說,自顧自地掛了電話, 聽筒里忙音響了好一陣,江恕才“啪”的一聲將電話扣回去。
徐媽見他面沉沉, 猶豫再三開口發問:“先生, 這是怎麼了?太太……”
江恕偏頭瞧了一眼, 心里第一次對一件事毫無把握, 然而出口卻仍舊是那個高傲的他:“沒什麼事兒, 放出去玩兩天,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要鬧,他就耐著子陪玩幾天。
很快到了周一,那天電話里,溫凝說周一過來還東西, 順便跟他把離婚手續辦了。
離婚, 這是他幾個月前最想做的事,然而現在一聽到這個詞,他就忍不住握拳頭。
昨天他為了這事一晚上沒睡,隔天一大早起床隨意洗漱一番,作利落地換了西服便自行開車去往公司。
似乎有意避開今天要來乾灣等他辦理離婚手續的溫凝,能拖幾天是幾天。
他出門的時候時間還太早, 饒是有堵城之稱的寒城公路上也人車稀。
車子一路飆到公司門口停下,也不知道闖了多個紅燈。
到了門口卻遲遲不下車,駕駛座上的男人過后視鏡,睨著自己的領帶瞧。
那是他第一回 教溫凝替他打領帶時的那條。
早上也不知是什麼心態,有意把這條出來往脖子上戴,可怎麼戴都戴不好。
他記得那天小姑娘墊著腳尖,臉蛋紅撲撲地站在他跟前,笨手笨腳地跟著他學,整個人幾乎在他膛前,拉著領帶擺弄好半天,手指頭還不時地劃過他凸起的結,惹得男人一大早氣都涌上了|下的某。
到最后也沒把領帶打好,可他卻心很好地戴著那歪歪扭扭的領帶去了公司。
然而今天,領帶是同一條領帶,經由他自己的手打得工工整整一不茍,可卻怎麼看都覺得看不順眼。
男人單手攥住領口的一頭,左右扯了兩下,見領帶歪到一邊,心上堵著的那氣似乎才平息了些。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雨后黃昏,江家少夫人被發現倒在一片荊棘玫瑰中,割腕自殺。江月笙呆呆望著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臉,想起她早上抱著他說:“月笙,你今天早點回來好不好?我等你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