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配合不配合。”沈歲知牽起角，“我只是突然發現，我好像有點想他。”

徐助理聽這話聽得手跟著一抖，傘差點兒沒拿穩當，好容易才裝出什麼都沒聽見的模樣。

二人走到車前，他拉開車門，沈歲知便見坐在后座的男人，一黑西裝不見半分褶皺，舒適的車座毫無用，男人腰背仍舊筆。

仿佛隨時隨地都可以站到黎時裝周舞臺carry全場，不愧是他晏楚和。

臨上車，沈歲知倏地停下腳步，看了眼自己的外套，面不改地下來擰了擰水，這才坐到他邊。

晏楚和目不斜視，正同筆電屏幕中的合作方商討事宜，若不是背景音傳來車門關閉的聲響，不會有人察覺到他邊多了個人。

沈歲知自覺沒出現在鏡頭范圍，挨著車門，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指尖敲敲點點，然后轉了個方向。

晏楚和側目，看清打出來的幾個字：“清理費我出。”

他收回視線，不予回應，只對合作方道：“明天給你答復。”算是結束本次視頻會議。

掛斷通話，他摘下藍牙耳機，這才看向旁邊落湯般的沈歲知，視線在臉頰紗布停頓片刻，他不由蹙了蹙眉。

沈歲知莫名覺得心虛，正要開口，便聽他聲線平淡道：“去你家還是我家？”

沈歲知：“？”

前排默默開車的徐助理猝不及防被嗆住，費了好大勁兒才沒咳嗽出聲，匪夷所思地從后視鏡里看了眼二人。

……他是不是應該在車底，而不是在車里？

“去你家吧。”沈歲知想了想，給出合理理由，“禮尚往來，你上次來我家，這次換我去你那。”

徐助理這回沒能忍住，猛地咳嗽起來。

……不，他想他該在墓里，車底他都不配。

晏楚和面無異，同助理報了個地址，沈歲知聽著陌生，下意識就想問你到底有幾套房子，話到邊想起自己還披著蕭老師的馬甲，忙不迭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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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知跟著晏楚和回了家。

跟著進屋的時候，勻出多余心思想，這要是被人拍到照片給曝，那絕對勁到得占幾天頭條。

晏楚和打開客廳燈，從鞋柜上層拎出雙嶄新拖鞋，遞給：“新的。”

沈歲知眨眨眼，接過來，順帶放了個馬后炮：“我穿一次的就行。”

“家里沒有待客拖鞋。”晏楚和看了一眼，淡聲道：“我不會讓外人來這。”

沈歲知換鞋的作止住，抬起臉來，本想說些占便宜的話，但在看到男人認真的表后，竟然啞口無言。

鬼使神差的，耳子有點兒燙熱。

沈歲知懷疑自己是淋雨太久腦子都壞了。

“……咳。”迅速換好鞋，活這麼大屈指可數的幾次拘謹都給了晏楚和，“待會等雨小點，我就回去。”

“今晚到凌晨都是大到暴雨。”晏楚和給倒了杯熱水，示意坐到沙發上，“你睡臥室我睡客廳。”

語氣不容置喙，有些強勢的意味在。

沈歲知沒這麼被過，但好像也不排斥，于是便坐到他跟前，撐著下打量他：“你怎麼找到我的？”

晏楚和剛打開筆電，似乎是要理在車上沒理完的工作，聞言他眼底閃過些許不自在，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捕捉到。

“正好順路。”他說。

男人的騙人的鬼。

沈歲知想著，嘖了聲，湊過去非要跟他面對面，“晏楚和，你看看我。”

他依言同對視，無比坦然。

指著自己，正兒八經問道：“看清楚了是吧，那你看我像個傻子嗎？”

晏楚和：“……”

他撇開視線，終是嘆了口氣，“我看到你朋友圈了。”

得到滿意答案，沈歲知卻不急著回到原位，仍舊保持蹲在地上抬臉看他的作，角噙著笑：“我只是說想飆車而已，你為什麼來找我？”

經歷過剛才的坦白后，這次晏楚和順利多了：“你心不好，我看出來了。”

沈歲知聞言，一時卻不知該怎麼接話。

換作別的男人，此時肯定是要借機調，可晏楚和雖長著張能恃行兇的臉，骨子里卻純得要命，還沒遇見過這樣的。

把吃得死死的。

沈歲知習慣裝出吊兒郎當的模樣，問他：“這你都看出來了，那你就不好奇嗎？”

晏楚和垂眼看，沒答，只稍稍俯，抬起手來。

下意識閉了閉眼，接著便到溫熱的指腹在臉側，正是傷的地方。

沈歲知渾一僵。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他說道，聲線是一貫的清冷，“還有，你現在笑起來很難看。”

沈歲知睫羽輕，發現還真笑不出來了。

那子被強著的疲憊與委屈迅速涌上心頭，從未在他人面前暴過弱點，此時有些不甚習慣。

終于不再嬉皮笑臉，起坐回沙發，沉默著捧起水杯，著蒸騰熱氣，像在醞釀什麼。

半晌，才低聲開口，語氣平淡：“剛才我被丟掉了。”

“像個垃圾似的。”沈歲知輕嗤，低著頭，“我在他們眼里就是個件，有用就拿回來，沒用就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