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當然知道表哥說得有道理,可是眼下宮里是什麼形,他們全然不知道。
靜妃若是在這時候一個想不開尋死了,那麼被破的就有可能被拆穿。
陛下震怒,一定會調撥今日宮的人員名單,天復和章錫文的名字都赫然在列,就算不被捉在床,也要被陛下懷疑。
知晚又道:“那我去見太子妃!由出面去請靜妃娘娘。”
天復還想再說,知晚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敵人已經出招,我們再不快一步就要落下乘了,只是深夜宮得有名目,你有沒有門路聯系太子,讓他以太子妃有不適的借口召我宮?這樣也顯得自然一些。”
可是在這件事上,天復也是鐵了心的:“你要做什麼,告訴我,我來做就是了。”
知晚搖了搖頭,同為人,這樣失事,天復一個男人如何去談?更何況那田沁霜之前一直苦天復。
現在跟章錫文的冤錯又被天復撞個正著,若是此時再見他定然要愧難抑,立刻奪劍抹脖子了!
一時間,這兩個人爭執不下,互不相讓。
章錫文依舊滿腦袋流,只有癱在地上看小夫妻爭執不下,他忍了又忍,有氣無力道:“表妹,能不能人給我一杯水,我……”
知晚這才想起來章表哥的腦袋還得包扎一下呢,流得太多,可不是口怎麼的?
等安頓了章錫文,并派人看他不要再尋死后,天復對知晚道:“明日一早,我們一同宮。那田沁霜若是不傻,應該不會沒有事敗就做蠢事,你不必心急。”
知晚默默看著他,突然用力抱住了他,低聲道:“我其實更多的是慶幸,今日若是先進去的是你該怎麼辦?想到你可能跟別的人巫山云雨,我連殺人的心都有!”
天復垂眼看著小臉突然殺氣騰騰的妻,失笑道:“若是我早進屋,也鬧不到眼下這個局面!”
知晚不相信地看著他:“聽表哥說,那藥可霸道了!嗅聞一點就焦躁得全失了意志。你若進去,豈能全而退?”
天復輕笑了一下:“不過是尋常的江湖手段,我又不是……”
這話說到一半,他似乎覺得不妥,又急急咽回去了。可是知晚已經聽出了端倪,立刻起道:“你以前就遇到過?那是什麼時候?對方有沒有得逞?怪不得你那麼會,原來以前便在江湖香海里翻滾過……”
話說到最后,那酸意都嗆嗓子眼了!
天復哭笑不得地安著扎刺嗆的貓咪,再三再四保證:床笫之間的本事,他真的都是自學才,所有的本事都是在他表妹的上爬滾打地索而來。
只可惜這通天通地的本領只練習了一半,肚子里便有了寶貝,倒鬧得他憋悶得無練習了。
知晚覺得他現在一本正經說葷話的本事真是愈加爐火純青了。可是眼下,正是滿腦袋司的時候,容不得他們二人這麼閑逸致地說笑啊。
知晚在給表哥理傷口時,便前后想了個遍,宮里那些個宮嬪,這幾年都未見新人,一個個也都熬了半老徐娘,各自都有各自消磨度日的法子。
靜妃雖然得寵,也不見得會遭妃嬪們咬牙切齒的記恨。
至于擔心生子分寵,影響將來的承嗣,那就更不可能。年的皇子那麼多,怎麼排都不上靜妃的孩子。
依著看,靜妃得寵都是那個庵堂里的皇后一步步教出來的。田家現在復興未,怎麼可能自斷手臂?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這一場男的局,要做掉的人就是天復,當然幕后之人也除掉田家復興的希。
想到這,不由得問天復,那個慈寧王可到了涒州?
天復一直都派人盯著慈寧王的行程,慈寧王府早在十日前就了。不過看他們搬出的箱子行李并不多,似乎是準備人到了那邊,再大舉搬運行李。
十天雖然很短,但若從陸路轉到水路的話,應該也走了大段路,不過慈寧王爺似乎出了京城之后,就起了游山玩水的興致,一路走過去見山必上,見廟必,并沒有走得太遠。
知晚聽了,低低說:“他就沒想走遠!不,他這是篤定他去不了涒州!”
默默咬了一會手指,突然問:“陛下每到年前,都會去皇家的道觀乞求來年的卦運……我記得你說,就在年前你陪著陛下同往,可知陛下今年求得的卦辭?
天復那天是跟陛下同去的,所以點頭說道:“陛下求了三簽,解了三卦。”
知晚知道老皇帝迷信由來已久。還記得當年盛家冰燈因為是陛下的屬相被毀,差點怒龍的事,博得好彩頭的事,對于陛下來說十分重要。
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好奇慈寧王為何篤定自己不用去涒州,再聯想到慈寧王被陛下看重的原因,直覺便想到了陛下之前求卦的事,所以知晚又問:“可知道那三卦卦辭是什麼?”
天復的記憶力一向很好,陛下求簽的時候,他又正好站在后,自然記得。
第一卦便是《易經》六十四卦里的“天地否卦”,按照道長的說辭,乃是天生地沉之相,天要靠地來滋養,一旦相阻,勢必會造之不調,于陛下之龍安康大為不利。
第二卦則是“坎為水卦”,所謂水屬氣,多而地陷,道長言,陛下已經到了耳順之年,后宮卻妃子太多,氣太盛,恐怕要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