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既答應給關夫人主持公道，便已經想過后果了，無非是得罪朝廷員，遭他們甚至天下人非議。即便如此，還是要出面，是太后，更是子，遭過也看過太多針對子的不公，或許還不能改變什麼，但愿意讓男人和人們看到，去沉思，去反省，在心里種下一顆種子。

不過心思一轉，柳云湘哼了哼，“嚴暮讓你來勸阻我的吧？”

弘玄干咳一聲，“殿下也是擔心您，畢竟朝中這些文武大臣都是男子，雖‘男尊卑’的口號不會喊出來，可在他們思想里是深固的，您這樣做，無異于啪啪打他們的臉啊。”

“呵，男人和人，明明都是人，怎麼會是不平等的。”柳云湘長嘆一口氣，“我啊，我沒顛覆世俗的本事，但求為關夫人爭一個公道吧。”

弘玄見勸不柳云湘，也值得嘆了口氣，“殿下說了，您大抵是不會改變執意的，讓我也不必多勸。”

“多謝他關心了，其實本宮也擔心他呢。”

弘玄眼一亮，“殿下是固執了一些，娘娘若過去跟他說兩句好話，他自然什麼氣都消了。”

柳云湘搖頭一笑，“本宮是擔心上書房的床不夠，怕他睡得不好，過了這兩日吧，本宮讓下面人把飛宮這床給他搬過去。”

“啊？”

“你看，本宮想得多周到。”

弘玄頭冒冷汗，這是不打算讓鎮北王再回飛宮了？

這哪是擔心，這是多狠的心啊！

翌日一早，柳云湘裝扮好后，行意過來了，說想陪一起去和風樓。

“娘，我也想去聽聽。”

柳云湘握住行意的手，默了一下，道：“好，我帶你一起去。”

去聽聽，然后什麼三從四德，子教條，便不會牢固的捆綁，會去審視和懷疑，去追尋自由和平等，去選擇一個充分尊重的夫婿。

從飛宮出來，柳云湘以為會遭到一些阻攔，來自嚴暮的，不管他出于本心亦或是被大臣們裹挾，但竟然沒有，一路通暢的到了宮門。

只是出了宮門不遠，倒是有人擋住了的去路。

“太后，草民曾為禮部侍郎，恪守禮法，柳家也算是家教森嚴，怎麼教出你這個……不行，你不能去和風樓，你不顧及自己的臉面，也要顧及柳家的，草民這麼大年紀了，可不想跟著你被萬人唾罵。”

柳云湘打開轎簾，看向擋在前路的柳贊，臉沉了沉。

“將他拉開！”冷聲道。

侍衛得令上前，那柳贊嚷的更大聲了：“我怎麼教出你這麼一個離經叛道的兒，我這個父親的話，你是一點也不聽啊！”

柳云湘放下簾子，高聲道：“柳贊，本宮給你臉，你就捧好，別自己給摔地上了。”

“云湘，爹是為你好，你就聽爹一句話吧。”

“把他拖回柳家，給夫人，仔細關起來！”

侍衛將柳贊拖走了，行意歪頭看了一眼，再回頭看柳云湘，見臉有些不好。

“娘，您對外祖不是已經不抱希了嗎？”

柳云湘沉了口氣，“是，他從來都如此。罷了，不用管他。”

是太后，還要承這樣的力，更何況關夫人了，在孤立無援之下，是怎麼熬到現在的。

和風樓是盛京位于城中心的一座觀景閣樓，平日里都是熱鬧非凡的，更何況今日。樓外百姓圍的水泄不通，需得侍衛開路，柳云湘帶著行意才能穿過層層人群走過去。

走到一半，柳云湘聽到有嗓門喊道：“太后，您帶臣婦也上樓瞧瞧熱鬧唄。”

柳云湘一聽這聲音便知是誰，回過頭來，在人群里找到。

“肖夫人，這種熱鬧，你最好別湊。”

說話間，肖夫人已經到了跟前，“您能給關夫人當靠山，臣婦雖勢薄，但站到后，也是一種藉，對吧？”

柳云湘自然明白肖夫人的用意，“可你家老肖怕是不會同意吧？”

“他敢不同意！”

柳云湘又一想，肖夫人一向灑隨，肖蒙還真管不了。

“行，跟本宮一道吧。”

來到和風樓上，關夫人卻還沒有來。

肖夫人是個急子，又看下面已經人山人海了，“這關夫人不會打退堂鼓吧？要是不來，您……您不久了個笑話。”

不但被人笑，還會被人罵。

柳云湘閉了閉眼，“等吧。”

若想來，便一定能來，若又改變主意了，那強迫也沒用。

肖夫人在柳云湘旁邊坐下，小聲道：“我可聽說了，關山昨夜里敲了好幾位老臣的家門，打算今早在朝堂上聯手參您，讓鎮北王……咳咳……休了您呢。”

“呵，本宮是太后，即便他休了本宮，本宮也仍是太后。”

“是，他們就是要鎮北王也擺明態度，而鎮北王的態度也代表了朝廷的態度。”

“他敢休本宮，本宮就敢效仿關夫人，先休了他！“

且試試，他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