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源一片冷白,反在鏡片上,使他原本嚴肅的神,更添幾分無從窺探的距離。
陳清霧自覺沒有出聲。
若非萬不得已,絕對不願意麻煩孟弗淵,自然更不會主打擾他的正事。
此時前方司機出聲了:“陳小姐住在哪個酒店?”
“稍等,我問問。”
陳清霧拿出手機,給孟祁然發了條微信,未得回復,又撥去電話。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孟弗淵轉頭看一眼,“祁然沒替你訂酒店?”
“不知道。電話不接,可能喝醉睡著了。”
不好耽誤司機的工作,陳清霧便說:“麻煩您先往前開一會兒吧,我先查查什麼酒店有房……”
孟弗淵截斷的話,徑直吩咐司機,開去某家五星級酒店,語氣有幾分不悅。
陳清霧沒有推拒,這時候聽從孟弗淵全權安排才不會繼續給人添麻煩。
暗自決定,明天跟孟祁然面了一定說他一頓: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明知孟弗淵最近忙得晨昏顛倒,晝夜不分,把接待的任務給他。
車廂陷沉默,隻聞孟弗淵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響。
陳清霧調暗手機屏幕亮度,低頭回復微信消息——父母先睡了,到達以後報個平安。
等回復完,看見朋友圈有紅點提示,點進去一看,只是煩人的同讚提醒。
隨意劃拉了幾下朋友圈,忽覺似乎有人在注視。
抬頭往孟弗淵的方向看去,他手指搭在筆記本鍵盤上,雙目直視屏幕,一派的全神貫注。
無聲一笑,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錯覺。
有些累,大腦抗拒再輸任何文字信息,陳清霧將手機鎖屏,在手中,往後靠去,闔上雙眼小憩。
孟弗淵手指一頓,余窺得陳清霧雙目閉,這才稍稍抬眼,朝看去。
大抵是春裝單薄,這一竟比過年時還顯得清瘦。外頭進來的路燈,給臉上染出一點昏黃的暖,又倏然遠去,重陷墨藍的影之中。
總有一種琉璃般易碎的質。
孟弗淵許久不曾錯目。
陳清霧手裡的手機忽地振起來。
在睜眼之前,孟弗淵不聲地收回了目。
是一條垃圾短信,陳清霧點開,順手刪除。
然而困意也似一並被清空。
重新點進朋友圈,百無聊賴地刷了一會兒,考慮要不拿出耳機聽聽歌,又覺得不夠禮貌。
忽聽旁有細微聲響。
轉頭看去,孟弗淵摘了眼鏡,輕輕放置在筆記本鍵盤上,閉眼輕眉心,吩咐司機:“把廣播打開。”
音箱裡立時淌出音樂聲。
孟弗淵又拿起眼鏡戴上,純粹代事的口吻,毫不熱絡:“在審一份資料。路還遠,你睡一覺吧。”
陳清霧說“好”。
沒再說話,背靠座椅聽歌。
很神奇,這車廂裡的氣氛竟意外覺得放松,大抵因為面對孟弗淵,毫不需要費心去強歡笑。
車抵達酒店。
孟弗淵闔上筆記本電腦,拉開了他那一側的車門。
陳清霧拎上提包下車,孟弗淵從後備箱裡拎出行李箱。
到酒店前臺,孟弗淵刷卡訂房,陳清霧拿份證辦住。
服務生過來,問需不需要將行李送進房間。
陳清霧說“不用”,接過房卡確認了一遍房間號,隨即看向孟弗淵,微笑道:“淵哥哥,今天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孟弗淵本就毫無波瀾的神,似乎又沉了兩分,語氣也是如此:“後天回家嗎?”
東城離南城近,高鐵不過幾小時。
“不回,後天下午直接飛北城。”
“你從北城過來的?”
“嗯。翟老師的作品在北城辦展,還要持續幾天才會結束。”
孟弗淵點了點頭,“後天下午幾點的飛機。”
“四點。”
“後天中午請你和祁然吃飯。”
陳清霧點頭。
孟弗淵頓了頓,“早點休息吧。”
陳清霧又點頭。
孟弗淵已轉過了,想起什麼似的,形又是一頓,“祁然忙起自己的事容易顧不上其他,你這兩天照顧好自己。”
陳清霧再度點頭說好。
想,孟弗淵一定是懶得再替祁然收拾爛攤子,才有此叮囑。
孟弗淵這才轉走了。
/
陳清霧起床後先去餐廳吃早餐。
微信彈出視頻電話,孟祁然打來的。
拿紙巾乾淨手指,點按屏幕接通。
屏幕裡窗簾還沒拉開,隻亮著一盞臺燈,孟祁然躺在床上,臉著枕頭。
剛睡醒,還有些惺忪,他五生得立深邃,平日總覺得那種英俊太過炫目,此刻幾分倦懶,倒是消解了那種迫,更顯得勾人。
陳清霧將紙巾盒拿到跟前,手機豎靠放置,一邊說道:“酒醒了?”
“霧霧我錯了。”孟祁然笑著道歉,“真沒辦法,他們那些人你也知道,我說就去個臉,結果去了直接被扣下,不喝酒不給走。”
孟祁然朋友多,天南地北地過來,都為支持他的演出。
“沒事。只是你早說我自己打車就行,何必還麻煩淵哥哥。”
“把你托付給別人我怎麼放心?”孟祁然笑了聲,“我哥是不是兇你了?”
“那倒沒有。酒店還是他給我定的。”
“酒店我給你定了的啊,地址發你手機了,你沒收到?”
“沒有。你確定發給我了?”
“我看看……”畫面稍稍凝滯,片刻後孟祁然似是被自己氣笑了,“我喝醉發給文件傳輸助手了。”
陳清霧一直知道,自己的帳號在孟祁然那兒是置頂的,就跟文件傳輸助手挨在一起。
屏幕裡孟祁然忽然湊近,“沒生氣吧?”
“當然生氣。”
“真生氣啊?那我補償你?”
大抵因為宿醉,他聲音有兩分啞,這音最適合拿來哄人,讓心裡那點暗生的委屈立時無安放。
陳清霧覺得此刻自己必須笑一下才行,“不稀罕你的補償。”
畫面一陣晃,片刻後定格於天花板,隻聞窸窣聲響,似乎是孟祁然正在穿服。
他聲音同時傳來:“今天彩排,霧霧你要過來看看嗎?”
“你需要我來嗎?”
“我怕忙起來一時顧不上你。”
陳清霧就說:“東城有個馬斯的畫展,我去看看。”
“那你看完了到時候直接去後臺找我,一會兒我把地址發你。”
孟祁然穿好了服,再度拿起手機,“我洗澡去了,霧霧你繼續吃早飯吧——要不要我找個朋友帶你去玩?”
“不用。也不是第一次來,不給別人添麻煩了。”
吃完早餐,陳清霧回酒店房間換服。
進門後,往後倒去,攤躺在床上,一也沒。
也不是第一次了。
比誰都了解孟祁然,不管是醉酒不去接機,或是酒店地址發錯,抑或是不強求去看彩排……他絕對不是故意。
然而,往往是那些無意間的行為,最能暴真實想法。
不是都知道嗎,為什麼還是這樣委屈。
而最委屈的,是不是甚至都不能在祁然面前展自己的委屈。
知道祁然最不喜歡看不高興——他明明已經將所有的偏都給了。
只是,他偏的總量只有那麼多。
接不接,滿足不滿足,都只有那麼多。
即便不高興,不滿意,他也沒辦法了。
手機突然連續振兩聲。
以為是孟祁然有事忘了代,急忙撈起來一看。
竟是孟弗淵發來了兩條消息。
孟弗淵的微信頭像似乎是某部黑白電影的截圖,那畫面裁切過,不大能看清楚,是一隻男人的手,著筆在一張圓形桌面上寫些什麼。
印象中這頭像孟弗淵用了好幾年了,一直未曾換過,也不知是什麼電影。
孟弗淵:派了司機過來,去什麼地方隻管吩咐他。
另一條附上了司機的姓氏和電話號碼。
陳清霧兩分怔然,片刻後給孟弗淵回了一句“謝謝”。
大約孟弗淵在忙,這條消息未得回復。
司機就在酒店的停車場,接過電話之後將車開到了門口。
陳清霧拉開車門上了後座,對司機說道:“麻煩師傅先送我去一下附近最近的商場吧。”天氣冷,打算先去買服。
司機自後視鏡瞥一眼,說道:“孟先生讓我轉告陳小姐,袋子裡有件外套,陳小姐用得著的話,可以拿去穿。”
陳清霧這才注意到,座位上有隻白紙袋。
揭開一看,那裡面是件風。是慣常會買的那個品牌。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習慣是凌晨寫完了就發,時間不會固定。
請大家早起來刷吧,7點的時候一定是更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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