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題不順時,他會一個人去Hermosa Beach散步。
公寓公共區域常有不知誰家散養的貓出沒,隻肯接他的定點投喂。
……
還有許多許多,像沿著河流溯遊,沿路撿拾那些閃閃發的碎片。
它們拚無人知曉的孟弗淵。
餐廳和客廳之間的牆壁上,掛滿了照片。
在那上面,陳清霧發現了一張麥訊文和孟弗淵的合影。
兩人同穿著學士袍,站立於鐫刻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字樣的長形石碑之前。
陳清霧不好意思地笑問:“我可以拿手機拍一下嗎?”
麥訊文笑說:“可以。”
陳清霧是見過孟弗淵的碩士畢業照的,一個照片擺臺,就放在孟家壁爐上方。那上面擺了許多孟家值得紀念的時刻。
但每一回陳清霧看到孟弗淵的那張單人畢業照,都覺得照片裡的人,實則一點也不開心。
大抵,一個人在留影時就知道自己將為某種炫耀的勳章時,都很難出笑容。
而和麥訊文的這張合影,孟弗淵見得展出了非常真切的喜悅。
午餐過後,陳清霧便去打包莊世英的那隻琺瑯彩鍾形杯。
來之前特意讓麥訊文量過杯子的尺寸,照著尺寸定做了可將其嚴合放的手提箱。
麥訊文看著陳清霧小心翼翼地將杯子放箱中,笑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的,這樣差不多就OK了。東西不會托運,我到時候會全程拿在手裡。”
“上回孟弗淵打包那套瓷時,可就狼狽多了。他不放心,助理幫忙都不肯,一定要自己親手包裝。”
所以分毫無損。
陳清霧幾分怔忡,“……還是要謝謝文森特你願意割,那套餐我一直在用,非常趁手。”
“孟弗淵是我朋友,送給他我很放心。況且,那時候他跟我說,是要送給他這一生唯一喜歡的人。”
陳清霧心底一震。
東西打包完畢,麥訊文留陳清霧再待幾天,說帶在杉磯好好玩一玩,如此遠道而來,他不能不盡東道之誼。
陳清霧笑說:“原本不該拒絕你的好意,只是我這次確實有點趕時間。”
“不是說二月中拿回去就行?”
“……後天孟弗淵生日,我有一份禮必須送給他。”
麥訊文拖長聲音“哦”了一聲,笑說:“那我就不留你了。”
下午,麥訊文仍舊開車,送陳清霧他們去機場。
道別時,陳清霧讓麥訊文有空去東城,屆時一定親自招待。
連軸轉的飛行,中途隻逗留了六個小時,陳清霧整個人有種癱瘓之。
這一路都不敢將手提箱假以他手,時刻留心,睡覺時都放在邊,生怕被旁人一個不小心撞翻在地。
仿佛,將上回孟弗淵運回那套禮的心,也完整驗了一遍。
抵達東城,確認東西毫無損傷,移給了籌備組的工作人員。
陳清霧趕回工作室,倒頭大睡。
昏天黑地時醒來,腦袋沉重,呼吸滾燙。
意識到,自己也生病了。
不知因為這兩周勞累太過,還是因為,這工作室冷得如同冰窖。
強濟神爬起來,跑買了藥,服下以後,繼續昏睡。
/
孟祁然問過廖書曼,知曉陳清霧已經回來,便第一時間去了的工作室。
那門是開著的,卻沒看見人影。
孟祁然逡巡一圈,在茶幾上發現了退燒藥,立馬往臥室走去。
床上陳清霧蜷作了一團,手探去,額頭燙得驚人。
孟祁然沒有猶豫,立即找來外套給穿上,打橫抱了起來。
非常輕,毫無費力。
他驟然想到了去年冬天。也是這般,實在太輕了。
抱著往外走,又幾乎本能地,他想到那時候在車裡,祁琳打來電話“興師問罪”,而陳清霧卻還在迷迷糊糊地維護他,說不是他的錯。
當然是他的錯。
到了車前,孟祁然騰出一隻手拉開後座車門,將陳清霧輕放在座椅上。
正要開手臂,忽聽喃喃出聲。
他下意識將耳朵湊近。
“孟……好冷……你抱抱我……”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早安~-
100小紅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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