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握住行李箱拉桿,準備走了。
“……照顧好霧霧。”
孟弗淵腳步一頓,蹙眉道:“忍你很久了。”
孟祁然出疑問神。
“以後不準再這麼稱呼清霧。”
“……那我應該什麼?我二十六年了,你讓我突然改口?”孟祁然帶思考了一下,確實,應當很難有哪個男人忍得了其他人這麼親昵稱呼自己的朋友。
“你樂意的話,可以嫂子。”
孟祁然咬牙切齒,“……我不樂意!”
/
陳清霧今日做了一批泥坯,放置到了架子上晾乾。
之後,又開始給這兩天的訂單進行打包發貨。
事太多了,尤其工作室網店經營步正軌,每天都有固定量的訂單。售前售後所要花費的時間,逐漸佔掉正經用來創作的力。
但要是招一個人,算下來又有些捉襟見肘。
原本計劃撐過今年上半年再考慮找人的事,但眼下不得不提前將其納考慮了。
等快遞員上門取走快件之後,已是晚上六點半。
從上一周開始,孟弗淵安排了人中午十一點半和晚上五點半過來給送餐。
不知道是哪一家餐廳,也有可能是私廚,每日葷素搭配,菜品毫無重樣。
有點之難安,孟弗淵反倒生氣:能不能給男朋友一點表現的機會?
並且讓,真的覺得不好意思,那就多吃點,吃胖點。
按理說,已經過了預定的送餐時間。
也不好意思問,拿出手機準備點外賣時,微信裡跳出孟弗淵的新消息。
孟弗淵:收拾一下,出去吃晚飯?
孟弗淵:我十分鍾到。
陳清霧笑著回復:總裁今天不加班?
孟弗淵:總裁今天陪朋友。
陳清霧坐著等了一會兒,孟弗淵的車開到了大門口。
今天暫且沒什麼事了,準備吃完飯便回去休息,就檢查了水電,將大門落鎖,隻帶上了筆記本電腦。
今日是司機開的車,陳清霧拉開後座車門,上車之後側,一把將孟弗淵抱住,“你敢相信嗎?”
“嗯?”
“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已經過了十個小時!”
孟弗淵手掌按著後背,笑說:“確實,有點太久了。”
兩人去餐廳吃過飯,車開回公寓。
晚上有一道罐燜牛味道富,陳清霧沒忍住多吃了半碗米飯,以至於這會兒還有點撐,在小區附近的湖邊就讓司機停了車,說想散步回去以作消食。
春風尚有幾分料峭。
沿湖一圈木質的棧道,寥寥幾人。
走了一會兒,兩人在一視野開闊的地方停住腳步。
陳清霧手臂撐住木質欄桿,微微瞇眼吹風。
發被吹,手捋過時,聽見孟弗淵平聲說:“清霧,我看到你包裡的拍立得照片了。”
陳清霧一愣,急忙轉頭。
孟弗淵上前一步,捉住的手,微微低頭,“怎麼不告訴我?”
語氣並非責問,而是懊惱。
“你……你都知道了?”
“嗯。”
“你去找過阿姨了嗎?”
“嗯。今天回了一趟南城。”
陳清霧有些無措,“那你們……”
“不要管其他人,清霧,我是在問你,被人欺負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那個時候我不確定是不是會跟你在一起,假如告訴你,肯定會影響你跟阿姨的。至於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想那畢竟是你的家,你的父母,他們現在不諒解,或許總有一天會諒解,我要是說了就平白製造矛盾。”
“清霧,往後你才是我的家。”
陳清霧頓住。
“那時候你一個人被力折磨,我卻在堅持不主去找你的原則。太可笑了。”
孟弗淵歎聲氣,低頭,將的手捉過來,住自己面頰,“……以後了委屈能不能第一個告訴我?你選擇一個人承擔,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陳清霧時常容於他總似對有所虧欠的心,分明他已將最純粹的忠誠和偏獻給了。
急忙點頭,“我會的。但是我也不準你否定你的原則。”
“……好。”
話題這才重回到今天的會面。
陳清霧問:“是不是聊得不歡而散?”
“無所謂。我對自己作出每一個決定負責。”
“那現在有件事,你要不要負責一下?”
“嗯?”
“我有點冷……你快抱我一下。”
孟弗淵笑了一聲,揭開風,將裹自己懷中。
/
時間一晃,到了三月。
莊世英士的瓷展即將開展,麥訊文打算來東城一趟,屆時參加展覽,並和孟弗淵小聚。
這天,陳清霧的工作室,迎來了一位嘗試陶藝的小客人——Maggie的兒蓓蓓。
Maggie整個上午都有事,因此就委托陳清霧幫忙照看。
蓓蓓是個通起來非常容易的孩,不論是教做泥條盤築,還是圍觀樂燒過程,都會按照指示進行。
下午兩點左右,孟弗淵去了一趟工作室。
到達時,卻見工作室門口的空地上,放了一隻鐵桶,鐵桶裡正有煙霧飄了出來,空氣裡一木頭和枯葉焚燒過的氣味。
陳清霧和蓓蓓正蹲在鐵桶附近,蓓蓓穿了整套的防護服,連頭髮都用三角巾掖得嚴嚴實實。
“在做什麼?”
兩人聞聲回頭。
蓓蓓笑著打聲招呼:“孟叔叔。姐姐在帶我玩樂燒。”
孟弗淵不去糾正明顯差輩的稱呼,走了過去,卻見們面前的地上擺放了好幾件,也尚在冷卻,還有煙霧散出。
一眼看去,相較於陳清霧平日燒製的那些,更一種隨機的野趣。
“樂燒是什麼意思?”孟弗淵在們旁蹲下。
“樂燒就是……”蓓蓓看向陳清霧。讓一個六歲孩解釋這個概念,還是有些困難了。
陳清霧笑說:“素坯掛釉之後,在電窯裡面燒到1000度左右,高溫狀態下拿到桶裡燜燒。桶裡放了枯葉和舊報紙,非常易燃,火焰會給表面鍍上一層熒的金屬。不過這種是式樂燒,日式樂燒是另外一個概念。樂燒很快就能見到品,出來的效果也很隨機,很好玩。”
“那個,那個飯碗的素坯是我挑的。”蓓蓓指了指,“姐姐說等它冷了之後,今天就能帶回去。”
孟弗淵笑說:“那你自己做了什麼?”
“我做了一個貓貓頭,姐姐說燒好了我再過來拿。”
或許是被叮囑過了高溫危險,蓓蓓一直沒太靠近地上那些。
陳清霧站起,摘了手套,“就讓它們先放在這裡冷卻,我們進去洗手吧蓓蓓。”
孟弗淵跟著走進室。
陳清霧將蓓蓓上的防護服、口罩和護目鏡都摘了下來,領著到水池那邊去洗手。
洗完之後,蓓蓓帶著孟弗淵去木架那兒看的東西,有模有樣的貓貓頭,耳朵鼻子都很齊全。
孟弗淵笑說:“得真不錯。”
陳清霧很見孟弗淵這樣親和的語氣,忍不住轉頭去看了一眼,笑了笑。
三點左右,Maggie開車過來接兒,蓓蓓要的那隻碗,陳清霧也已經打包好了。
Maggie一徑謝,說小孩給添麻煩了。
“沒有。很乖。”陳清霧笑著小孩的腦袋,低頭說道,“我們今天過得特別愉快,是吧?”
蓓蓓連連點頭。
兩人臨走之前,陳清霧囑咐:“那個碗是觀賞用的,使用的話表面會氧化,金屬澤就會消失了。”
Maggie笑著對蓓蓓說:“那把它擺到你的書櫃裡好不好?”
“好!”
送走Maggie和蓓蓓之後,孟弗淵幫著陳清霧收拾了樂燒桶和其余的。
陳清霧洗手時笑問孟弗淵:“你還不回去上班?”
“翹了。”
陳清霧笑說:“那正好,教學材料還有剩的,你要不要再上一節課。”
“當然聽陳老師安排。”
陳清霧覺得,以孟弗淵的天賦,可以試一試上電拉坯機。
泥等前序步驟完,陳清霧指點使用電拉坯機的要領,“胳膊固定在膝蓋,離轉臺30厘米左右,右腳踩住踏板。你先試著踩一下,悉一下不同發力的變速。”
孟弗淵依照指示行,看一眼陳清霧。
陳清霧點點頭,“把黏土團摔置在轉臺中間,粘牢,然後轉轉臺,把黏土團拍圓錐形——先輕踩,不要著急。”
教導得如此簡單易懂,到目前這一步,孟弗淵作得沒有差錯。
“給黏土整塗上水,到表面為止。”
陳清霧觀察著孟弗淵的作,“下一步要加一點難度了——雙手環抱黏土團,用小拇指一側的手掌,往中心,注意踏板加一點力度。然後雙手往上提拉,提到頂上……”
速度加快之後,孟弗淵頓有幾分手忙腳,“陳老師,你所謂的加難度,是指從勾定理直接加到微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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