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城門失火
謝允將解藥的瓷瓶磕碎了,這時候就不必講究什麼幹不乾淨的問題了,他一路將藥膏抹在每個石牢的門口。
周翡迅速跟上他,一邊挨個將石牢門上的鎖砍松,一邊儘量不去直視用各種姿勢牢門的兄弟們……有些好漢大約吃不慣辣,完還要神痛苦地嘰喳一番,好不熱鬧。
漫山遍野都是居心叵測的殺手,唯有他們倆救火似的撈了一路。
謝允的輕功不知師承何,簡直有點邪門,周翡懷疑他骨頭裡可能灌了好多氣,飛奔起來完全不費力,就像一張被大風刮走的薄紙,本就有些追不上,還得扛著大刀幹力活,一時連氣都快不勻了。
最要命的是,這一大圈砍下來,沒能找著李晟。
周翡心裡不由得有些急了,尤其想起別人告訴的那些個剝皮挖心的傳說。
李晟一個細皮的小白臉,倘若被那什麼朱雀主看上了捉去,做人皮氊子可怎麼辦?
四十八寨裡有一年來了一頭脾氣暴躁的熊,差點傷著幾個去山裡捉山的小師兄,被一個長輩追蹤了一天一宿,打死拖了回來,說要剝皮做個氊子,那時候周翡還很小,只記得那狗熊的腦袋耷拉在一邊,一臉死不瞑目的鬱,仿佛咬牙切齒地打算來生再報殺大仇——這是周翡野猴子一樣裡的年不多的影。
此時,自將李晟的腦袋安在了熊上,想得自己不寒而慄。
就在開始因為力太大而胡思想的時候,前面的謝允突然剎住了腳步。
周翡:“怎麼……”
謝允出一手指:“噓——”
他神實在太嚴峻,周翡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漸漸的,一陣琵琶聲從滿山谷的喧囂中傳了出來,剛開始只有纖纖一線,而後越來越清晰,竟如同在耳邊響起似的,將所有喊殺與雜音一併了下去。
那琴聲並不激昂,反而淒淒切切的,低回婉轉,甚至有些氣如遊的斷續。
“哭妝。”謝允低聲道。
周翡詫異道:“什麼?”
謝允緩緩地說道:“一段唱詞,說的是一個人,紅未老恩先斷,燈下和燭淚哭薄幸人,胭脂暈染,花殘妝、悼年華……”
周翡滿腦子人皮氊子,哪聽得進這種風花雪月,立刻暴躁地打斷他道:“都什麼七八糟的!”
謝允手攔住,肅然道:“後退,來者不善。”
他話音沒落,遠山巔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周翡夜裡視力極佳,看出那是個寬肩窄腰的男人,手上抱著個琵琶,披頭散髮,袂飄逸,隨時能乘著夜風飛升而去似的,那如泣如訴的琵琶聲忽地一頓,那人提琴而立,向山下一瞥,不過三兩轉瞬,已經順著漫長的山脊落了地。
他所到之,原本打得烏眼一樣的兩路人馬紛紛退開,或戒備、或畏懼。
那人走路的樣子很奇怪,步伐很小,輕盈得不可思議,偏偏速度極快,行雲流水一般,轉眼就到了山谷正中。
他微微低頭斂衽,行了個人的福禮,然後開口輕輕地嗟歎一聲——別人的歎息是噴一口氣,最多不過再使勁一拍大,他這一聲歎息卻長得像唱腔,餘音繚繞了半晌不散,周翡下意識地跟著微微提了一口氣,總覺得他後面得唱起來。
不過還好,那人倒是沒哼唧,只是說道:“家門不幸,我手下銳全都折在了活人死人山,如今傍的都是這些廢,沈先生大駕臨,也不知事先通報我一聲,實在有失遠迎。”
謝允眉頭一皺:“……沈先生?”
周翡卻了眼睛,見那人分明是個量頎長的男子,這一說話,卻又分明是個的。
這時,半山腰上“嗆啷”一聲,一道石牢的門自己打開了。
周翡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最裡面那間石牢裡關的,可不就是那個說話喜歡危言聳聽的前輩?
癆病鬼似的中年人慢吞吞地從裡面走出來,他形有些佝僂,雙手背在後,顯得越發沒了氣神。
他居高臨下地低頭看著抱琴的人,咳嗽了幾聲,說道:“不速之客,多有叨擾,朱雀主別來無恙啊。”
周翡不由得微微踮起腳尖,想看看這傳說中空手掏人心的“大妖怪”長著幾個鼻子幾張。
山谷中燈火通明,那“大妖怪”並不青面獠牙,反而有幾分清瘦,一張映在火下的側臉生得眉清目秀,面容雪白,雌雄莫辯,唯獨薄薄的上不知糊了幾層胭脂,殷紅殷紅的,像屈子《楚辭》中幽篁深的山鬼。
朱雀主抬手攏了一下鬢角,輕聲細語道:“我是個末流的小人,天生苦命,跑江湖討生活,與沈先生往日無冤來,近日無仇,您有什麼差遣,但請吩咐就是了,何必這樣大干戈?”
“沈先生”沉聲道:“確有一事相求。”
朱雀主指尖輕輕地撥著琵琶弦:“洗耳恭聽。”
沈先生道:“可否請朱雀主自斷經脈,再留下一隻左手?”
周翡:“……”
這病秧子找揍嗎?
謝允低聲對解釋道:“活人死人山的朱雀主名做木小喬,掌法獨步天下,有隔山打牛之功……不是比喻,是真山。他是個左撇子,左手有一門‘勾魂爪’,號稱無堅不摧,探石如抓豆腐,他指尖帶毒,見封,得很。你看好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大魔頭,見他一次,往後三年都得走好運……只要別死。”
石牢中的囚徒,漫山跑的崗哨,還有那位神的沈先生帶來的黑人全都安靜如,跑的顧不上跑,打也顧不上打,屏息等著聽木小喬發話。
“沈先生實在是強人所難啊。”木小喬居然也沒急,仍是客客氣氣地說道,“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這樣,我也只能領教一二了。”
謝允突然道:“掩住耳朵。”
可能是謝允天生自帶聖,這一天一宿間,周翡對他無端有種信任,反應奇快,立刻依言捂住耳朵,但人手不可能那麼嚴合,饒是作快,一聲輕似的琵琶聲還是撞進了的耳朵。
周翡當時就覺得自己來了一回“口碎大石”,五臟六腑都震了幾震,一陣暈頭轉向的噁心。
其他人顯然沒有這樣的運氣,朱雀主這一手敵我不分,以他為中心幾丈之的人頃刻間倒了一片,離得稍遠的也不免被波及,不人剛解了溫散,手腳還在發麻,立刻遭了秧,傷吐的就有好幾個。
半山腰上的“沈先生”驀地飛而下,他站在那的時候像個像一株霜打的茄子,這縱一撲,卻仿如猛禽撲兔,泰山頂似的一掌拍向朱雀主頭頂。
朱雀主角竟還擎著一點笑意,五指驟然做爪,一把扣住沈先生的手腕,地面上的石頭不住兩大高手之力,頓時碎了一大片。勾魂爪驟然發力,隨後朱雀主微微變,輕“咦”了一聲,一個轉便已經飄到了數丈之外,手中扣著一樣東西——他一把將沈先生的手掌齊腕拽下來了!
那手掌不自然地著,斷口卻連一滴都沒有,癆病鬼似的中年男人面沉似水地站在原地,兩袖無風自,攏住殘缺的左腕。
周翡自以為見過百家功法,卻還是頭一次知道有人能用義肢打出那樣一掌。從未見過這種絕頂高手手,一時顧不上自己口悶痛,看得目不轉睛——那兩人頃刻之間過了百十來招,朱雀主木小喬形翩翩,出手卻像毒蛇,沈先生沒他那麼多花樣,乍一看有些以靜制、以力制巧的意思在裡頭,步伐中卻另有玄機……究竟是什麼玄機,周翡一時沒看明白,只好先記在了腦子裡。
謝允驟然變:“‘棋步’——沈天樞?”
周翡眼睛也不眨地隨口問:“誰?”
“傻丫頭還看熱鬧!”謝允抬手一拍後腦勺,“你不知道天樞又‘貪狼’麼?他既然來了,今天在場中人一個也跑不了,肯定是要滅口的,趁他現在被木小喬纏著,趕走!”
周翡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消化他那句話,便見謝允裡說著讓走,自己卻拿著方才的藥膏沿著石牢往裡跑去,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我也去。”
“你跟來幹什麼?要不是這管藥膏在我手上,揣著於心不安,我早跑了,傻嗎?”謝允腳步不停,沒好氣地說道,隨後他也發現周翡拿他的話當耳邊風,便激將道,“你要再跟,藥膏你拿去,你去給這幫累贅們解毒,我可走了。”
“哦,”周翡一手,“給我吧。”
謝允:“……”
周翡在四十八寨就特立獨行慣了,主意從來都非常大:“反正我還得找李晟,把他一個人丟在這我跑了,回去怎麼跟我娘代?”
謝允簡直匪夷所思:“你娘是親娘不是?是你的小命重要還是‘代’重要?”
周翡毫不猶豫道:“代重要。”
沒想到,爬山不小心掉下山崖,卻成了花轎上的新娘傳言新朗是病魔纏身,中怪病,不久將於不在人世的,戰神王爺成親後,不受待見,兩人各自爲天,自由生活沒關係,不待見就不待見,憑自己的醫術相信也能好好在這裡生活從沒想過與無緣的夫君有什麼關係然而在生活中,相互碰撞中又會出現怎樣的緣呢?
前世,她是侯府嫡長女,傾儘一切助夫君登上皇位,換來的卻是被囚暴室一屍兩命!一睜眼,回到了她十三歲未嫁這一年。嫡女歸來,這一世她神來殺神,佛來殺佛,絕不讓人輕她辱她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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