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一掌打來,段九娘想也不想便縱迎上,兩大高手轉眼戰在一起,一招一式都讓人心驚膽戰。
周翡此時其實是有意識的,尤其耳畔喊殺聲震天,又被人來回換手,約還聽見了謝允的聲音,有驚有喜,最多的是急,可是急也沒用,上古怪的息流轉本停不下來——剛開始的時候,那本道德經後半段上每一頁所錄的功心法都從是中斷的,然而等都翻了一遍過後,卻發現真氣莫名其妙地流轉起來,並且繡花一樣一點一點地將被封住的真氣從氣海往外,竟不控制,無論外面是天塌還是地陷,始終是不不慢、不溫不火,跟那幫老道士們日常言行一脈相承!
白先生見段九娘與沈天樞一時間竟不分伯仲,越發心驚膽戰,又想起還有個仇天璣,倘不能速戰速決,恐怕危險,當即便要上前幫忙,他將吳楚楚放在馬上坐好,自己飛而下,口中道:“這位夫人,我來助你!”
誰知他人未知,那段九娘竟能從與沈天樞難捨難分的打鬥中分神拍出一掌,喝道:“滾!”
白先生只覺掌風撲面,竟不敢當其銳,忙錯步閃開。
只聽段繼娘厲聲道:“貪狼是什麼狗東西,老娘揍他還用得著你支手?在我這拿什麼耗子!”
白先生雖然被那瘋婆子狗咬呂賓,但是他八面玲瓏慣了,沒什麼脾氣,想了想,雖然自己“拿耗子”,但貪狼星也一起了“狗東西”,彼狗東西非此狗東西,不但狗,還得挨揍,還不如自己呢,這麼一琢磨,心裡也就自我解嘲地舒坦了。
沒等他舒坦一時片刻,祿存的大批黑人隨即趕到,白先生飛上馬,對吳楚楚道了聲“唐突”,對謝允道:“這位夫人武功之高乃是我平生僅見,不會有事,我護著您先走。”
謝允帶著個昏迷不醒的,還有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實在也不便逞英雄,點頭一夾馬腹,便沖了出去,白先生快他一步,將馬上掛著的一把長戟摘了下來,囑咐吳楚楚道:“小姐閉眼。”
說完,他一橫長戟,拍飛了兩個黑人。
他們後城門大開,無數百姓的哭號聲乍起,只見一大幫端著毒水弓弩的黑人狂奔而出,開始追著他們放箭,這樣一來,前後阻,白先生武功再高也是左支右絀,一不留神,兩匹馬竟被黑人衝開了。
白先生急道:“三……”
才喊了一個字,他便驚覺不對勁,唯恐在北斗面前暴謝允份,是將“公子”倆字咽了回去,可是沈天樞何等耳力,只恨被段九娘纏得分乏,便大聲道:“攔下那小子,賞金千兩!”
黑人們得令一擁而上,謝允手本來就不行,馬上還不能發揮他的“逃之夭夭”大法,當機立斷要棄馬,還不等他有所行,一個重賞之下黃金上頭的黑人迎面撲過來,躥起老高,一刀劈頭蓋臉地便砍了下來。
謝允來不及格擋,急之下一拽韁繩,拼命轉過去,用大半個後背護住周翡。
白先生大駭,瞠目裂。
就在這時,謝允突然覺腹間一大力襲來,將他整個人仰面推開,那人掌心按在他口上,將他按平在了馬背上,隨後他腰間“嗆啷”一聲,擺設一樣的長劍被人了出來,自下而上架住那黑人的長刀,而後手腕一翻,劍如長虹,一挑一砍,那黑人脖子上頓時多了個,同時持刀的胳膊自肘部斷了個乾乾淨淨。
周翡回手將長劍回謝允的劍鞘裡,接住斷臂,敲碎手指扔了下去,奪過刀來,這才手抹去角方才強衝開氣海震出來的。
臉頰極白,眼睛卻極亮,揪住謝允的領口將他提起來,笑道:“你又不會使,帶把劍做什麼,嚇唬人用嗎?”
分明說的是玩笑話,可是自從上次在客棧與謝允一別,雖不過短短數日,卻幾經生死,此時劫後重逢,僥倖命都在,不及思量,眼眶已經先了。
謝允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見那委屈的表,便忍不住想像段九娘一樣抬手的頭髮,可是不梳那個小丫鬟的頭,垂下來的長髮掃在他口,便像個大姑娘了,兩人同乘一匹馬,本來就坐得極近,謝允忽然有些不自在,抬起的手愣是沒敢落下去。
周翡卻不知道此人在重重包圍下仍有這麼曲折的心路,從道德經中意外得到的功法竟不知怎麼將那暴的枯榮真氣安了下來,這會,能覺到兩真氣並未合而為一,卻能古怪地相干無事,方才強行衝破氣海制,竟沒有大礙,只是一口淤吐出來了事,反而覺得息前所未有的沛——方才以劍為刀,殺人剁手的一招,本是破雪刀中的“破”一式,周翡一直難以領悟“破”字鋒銳無匹之勢,直到這會才知道,敢都是氣力不足,手腕太的緣故。
周翡憋屈了數日,哪會善罷甘休,縱從馬背上跳了下去,謝允吃了一驚,一把抓空,見已經如散影似的捲那些黑人中間,八式的蜉蝣陣連同手上的破雪刀就仿佛那鐮刀收麥子一樣,先開始,步伐與刀還有幾分生疏,隨著周遭敵人越來越多,那刀卻越發淩厲,腳下步伐也越發練,把這些黑人當了的磨刀石。
白先生一口氣方才沉下去,險些被周翡的刀晃了眼,不由得歎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啊!”
他還沒歎完,便見周翡是劈開了一條路,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沖著沈天樞的後背削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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