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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有翡)》 第47章

第47章 斷水纏

那九龍叟一聲令下之後,好似破罐子破摔,出他那把亮著九張豁牙的短劍,徑直沖那小白臉口捅去。

掌櫃的方才聽見他管這小白臉主”,料想此人也許是青龍主子侄一類的人,這麼個麻煩,真死在這裡,以後恐怕永無寧日了,當下便挾持著那小白臉往後退去。

場中形勢驟然逆轉,變了九龍叟要殺自己人,掌櫃的玩命護著,還頗為束手束腳。小白臉自帶倒楣之氣,誰跟他一撥誰吃虧,胖掌櫃雖然深藏不,帶著這麼個大累贅,幾回合下來,也是左支右絀,好不狼狽。

活人死人山青龍座下一干教眾沖客棧中,逮誰砍誰。

謝允四下一看,頗有自知之明地說道:“這種場合我可不大擅長應對……”

周翡:“知道就別礙事。”

話沒說完,已經縱沖向九龍叟,長刀裹著風雷之聲便呼嘯而至。

方才在樓上,雖然和九龍叟過手,但那時周翡不知對方深淺,也不知道他們大老遠跑來找事的來龍去脈,不好不由分說地站在哪邊,因此出手多有保留,基本只是招架。

這會一看,什麼青龍朱雀灰泥鰍糊家雀,鬧了半天都是一路貨無端被“連坐”,冤得一肚子火,頓時將木小喬的仇一起記在了這夥人上,周翡再手,僅僅是聲勢便與方才大有不同。

那九龍叟悚然一驚,低喝一聲,短劍開周翡的刀,兩人電石火間短兵相接了三四次。

九龍叟兇名已久,功自然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能比的,周翡破雪刀雖冠絕天下,但幾次三番下來,手腕也不由得發麻。

殊不知九龍叟也在暗自驚駭——周翡的手腕麻不麻他是不知道的,可這孩子的刀法極凜冽,竟有幾分悉,而且步步毫沒有年人與人手時的猶豫與遲疑。

九龍叟喝一聲,加了十力,仗著自己力深厚,狠狠地住了周翡的刀背,兩人一時間僵持,這時,那廚子卻突然在旁邊輕輕地說道:“姑娘這難道是……破雪刀嗎?”

“破雪刀”三字一出,九龍叟神立刻變了,只見他手中短劍“喀”一下轉了個角度,劍柄上一條小龍從一個十分蔽的角度飛向謝允,迫周翡不得不撤刀回救,錯一步追上那支小箭,用刀尖挑了下來,九龍叟卻借機運力於掌,一把拍向後心。

蜉蝣陣千變萬化,以萬為遮、萬為擋,周翡去追那飛箭的時候,本能地腳一踢旁邊的長凳子,那長凳子跳了起來,正替擋了半掌。

木條分崩離析,周翡只覺一寒的掌力自肩頸大府巨震,嗓子眼裡頓時冒出了腥甜氣息,然而與此同時,上另一息突然自行轉流。

周翡當時沒細想,含怒回手一刀,這一刀是“破雪刀”中“山”一式,中正厚重,使得中規中矩,此時卻不知為什麼,帶出了說不出的肅殺之氣,比以往刀生生快上了三分。

九龍叟本就是欺負真氣淺薄,不料這一掌掃過去,非但沒能傷,卻仿佛出了長刀的兇,他愣是沒敢抗,倉皇退開兩步,手持短劍護在前,如臨大敵地盯著周翡。

原來周翡雖然從段九娘那裡機緣巧合之下收了一枯榮真氣,卻到底沒來得及學會如何自由使用,上兩真氣雖然相安無事了,卻並未合而為一,有點各行其是的意思。這種古怪的況,哪怕段九娘還在,恐怕也教不了

險些要了小命的枯榮真氣一直沉在的經脈中,方才意外被九龍叟一掌激發出來。周翡筋骨稍顯細弱,不止一個人斷言練破雪刀會事倍功半,可枯榮真氣卻又極暴,正好補了的短。

枯榮真氣和破雪刀曾經相爭相鬥,而後兩隔二十年,不料在上通而為一。

周翡一時心有些複雜。

九龍叟神閃爍片刻,收了短劍,沖拱拱手,客客氣氣地說道:“老朽不知姑娘是南刀後人,方才多有得罪,我等的恩怨既然與姑娘無關,那麼便多有打擾了,我們這裡大干戈,這許多人,刀劍無眼的,難免誤傷。姑娘可以帶著你的……嘿嘿,那位朋友先走一步,來日有緣再見,老朽再給你賠罪。”

周翡:“……”

九龍叟方才還口口聲聲說住了店的就得連坐,這會又變了“恩怨與姑娘無關”,聽見“破雪刀”三個字之後第一反應是殺人滅口,見一時半會殺不不,又變了“不知姑娘是南刀後人”。

“嘿嘿”二字更是猥瑣無比,“朋友”從他裡吐出來,簡直是從“月”到“又”都被玷污了一遍,能一直蒙到倉頡始造字時。

周翡從未聽過一個人能在一句話裡塞這麼多屁,一時間歎為觀止,簡直不知該如何作答。

旁邊沉默了半晌的那廚子卻開了口,說道:“既然九龍叟發了話,小姑娘,你們能走就走吧,你們本就是無端被我牽連,實在抱歉。”

謝允雙臂抱在前,沒吭聲,倒先笑了起來。

周翡卻不留面地說道:“長在我上,我願意來還是願意走,用不著蚯蚓來指揮。”

謝允在旁邊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我妹妹雖然沒大沒小,時常毆打兄長,但聽說話還是很順耳的。”

九龍臉頰繃了繃,隨即皮笑不笑道:“好,上天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非闖進來,既然二位給臉不要——今日南北雙刀齊聚在此,我青龍一脈的要好好領教,請,請。”

他這一聲令下,後的活人死人山教眾立刻訓練有素地堵上了客棧的門,飛快地結了陣。

青龍主和那將屬下當羊放的朱雀主木小喬不同,不自己手,最擅長群毆,他創了一種人多勢眾的“翻山搗海”大陣,打仗不見得行,對付落單的高手卻是極佳。

周翡卻不知厲害,的心神被“南北雙刀”四個字占去了大半,震驚地看了看圓滾滾的掌櫃,又看了看一臉憔悴的廚子,不知道這個“北”指的是誰。

當年南北雙刀並稱雙絕,南刀李徵在蜀,北刀關鋒在關外。

蜀中一年到頭連個雪渣都看不見,南刀卻是冰冷凜冽,如北風卷雪之勢,塞外除了風沙就是牛羊,刀法卻極,人稱“斷水纏”。

李徵遊極廣,後來挑起四十八寨的大旗,更是舉世聞名,相比而言,那位關鋒關老前輩就不太問世事了,他比李徵還要年長十來歲,早年還有些傳說,自從舊都叛之後,他便再沒有過關,逐漸了個傳說,到如今,想必已經作為一個普通的牧羊老人終老荒原了。

謝允正起來,對那廚子拱手道:“敢問前輩可是北刀傳人——紀雲沉紀大俠?”

那“廚子”沒料到竟然有小青年能一語道破他名姓,便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道:“慚愧,在下確實姓紀,如今已是廢人,不敢汙了先師名聲,‘北刀傳人’萬萬不敢領。”

那被胖掌櫃挾持的小白臉卻在旁邊冷笑道:“可不是沒臉領,你且問問他,還敢不敢刀?”

紀雲沉低頭道:“不錯,我發過重誓,自廢了武功,終不再使刀,也不再跟人武。”

周翡驚呆了,忍不住問道:“什麼時候都不跟人武,那倘若別人要殺你呢?”

紀雲沉眉梢微微了一下,臉上帶著披塊白布就能哭靈嚎喪的愁苦,輕聲細語地對周翡說道:“讓他殺就是了。”

他話音沒落,小白臉已經一臉惡毒地出聲來:“那你怎麼還不趕去死?這一客棧的人,今日在此喪命,都是你牽連,你為什麼不死?”

紀雲沉聽了,神仿佛更黯淡了些,他緩緩彎下腰,從地上撿起被周翡擊落的小箭。

謝允總覺得他臉上有種“活夠了”的氣,懷疑他下一刻就會把那小箭往自己嚨裡捅,忙道:“你就算死了,九龍叟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活人死人山何時講過道理?”

那小白臉聽了,“噗嗤”一聲笑出來:“那自然,要論武功,九龍叟未見得排得上,可要論起心狠手辣,他老人家可是罕逢敵手,別說你死一次,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耽誤他老人家由著子殺人!”

周翡一頭霧水聽他吠了這許多廢話,愣是沒聽明白這小白臉是想要紀雲沉死還是想要他活。懷疑活人死人山的人腦子都有問題——自己跟自己的主意都不能從一而終,沒事老是自己說打臉玩!

九龍叟涼涼地看了那小白臉一眼,口中驀地發出一聲尖銳的號子,他後的人陣驟然了,撲向客棧中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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