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人顯然不大欣賞這幫芳鄰,聞聽此言,立刻如臨大敵地站起來一片。
幾個面人卻沒吭聲,訓練有素地走上前來,站一排,轉背對著柳老爺,沖著門口齊刷刷地跪下了,而後幾個人抬著一把木肩輿走了進來,上面坐著個戴鐵面的人,慘白的手搭在一邊,一隻怪蟲安靜地伏在他手背上,鬚一起一伏地著。
他已經瘦得了形,面下的兩腮嘬了進去,下越發尖削,尚不到而立之年,角兩道法令紋已經開裂盤在他臉上,將泛著些許烏青的角了下去,簡直沒個人樣。
周翡橫看豎看,除了來人腰間掛著的山川劍鞘,愣是沒看出一點悉來,忍不住問吳楚楚道:“這人真是殷沛?”
吳楚楚小小地打了個寒噤,手背上冒出一層皮疙瘩。
肩輿落地,殷沛卻不下來,抬著他的一個面人恭恭敬敬地上前幾步,頭沖殷沛趴在了地上,那殷沛這才緩緩站起來,踩著抬轎人的後背下了肩輿。
周翡眼尖,見那趴在地上當地毯的抬轎人袖子微微擼起,出手腕上一隻曾被李妍調侃“王八”的玄武刺青——竟是當年丁魁手下的舊部!
“熱鬧啊。”殷沛踩著活人地毯,慘慘地開了口。
也不知是不是他形容太過可怖,戲臺後面的琴又不知被誰不小心了,“嗆啷”一聲長音,在落針可辨的院子裡顯得分外高,能嚇人一跳。
周翡耳輕輕一,目倏地向戲臺,覺得這琴聲有些耳。
柳老爺面繃,開口道:“敢問閣下可是‘清暉真人’?”
那戴面的角一提,修長泛青的手指輕輕掠過怪蟲的蟲,那怪蟲地鬚飛快地震起來,發出詭異的輕鳴。
“柳大俠不都接到信了嗎?”戴著鐵面的殷沛道,“怎麼,東西沒準備好?”
柳老爺臉上的了:“今日是家母壽辰,又有這許多朋友在,真人可否容某一天,隔日定將您要的銀錢供奉送上。”
殷沛笑了一下,說到:“壽宴?那我們可謂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了,怎麼也要來討杯酒水喝了……喲,那是什麼?”
他目投向那戲臺旁邊兩個柳家莊的家僕,兩個家僕手裡抬著一口小箱子,殷沛目一轉過去,那兩個家僕就好似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嚇得兩戰戰,幾乎不能站立。
柳老爺冷汗涔涔,聲音抑地說道:“是柳某給家母賀壽的壽禮。”
殷沛“哦”了一聲,問道:“賀禮為何啊?”
旁邊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幾乎將腰彎到頭點地的地步,小心翼翼地說道:“乃是……一件古、古,相傳是龍王口中所銜的寶珠,含在口中可避百毒……”
“哦,”殷沛一點頭,好似不怎麼在意地了手中怪蟲,“避毒珠也算個稀奇件吧,說起來我年時也曾見家中長輩收過一顆,後來家道中落,便不知落在何方了?如今想來,東西未必珍貴,只是個念想罷了——拿過來給我見識見識。”
周翡聽出來了,這顆避毒珠說不定就是殷家之,後來不知怎麼機緣巧合落到了柳老爺手上,殷沛就是為了它來的。
一時有些慨——殷沛到如今依然惦記著四收集殷家舊,卻將自己這殷家唯一的脈變了這幅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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