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暗樁的人著一口被當地人同化的語問道:“怎麼,有人?”
周翡遲疑著搖搖頭,方才無端一陣骨悚然,今日是去宮裡找謝允才沒帶刀,否則那會指不定就出來了。
正在納悶時,金陵暗樁的管事快步走了過來,低聲道:“阿翡,怎麼才回來,有人找你,帶了這東西,你看看,認不認得?”
說著,將一個包裹塞給,周翡低頭一看,見包裹裡的東西正是在齊門地裡給吳楚楚們的那件彩霞甲。
周翡:“人呢?什麼事?”
“在前面等你,趕慢趕的,看來是有要事,你快點!”
很快,睡不著的就不止是趙淵了。
然而無論凡人怎樣輾轉,太還是照常升起。
第二日一早,還不過四更天,金陵便忙碌了起來。
天還黑著,謝允一邊閉目養神,一邊任憑下人們擺弄梳洗。
突然,給他梳頭的宮“啊”了一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該死!”
謝允不用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手往後頸一,果然到了一把跡,想必是好好的皮突然開裂,將那小姑娘嚇著了,他便輕輕一擺手道:“不礙,接著梳吧,一會不流了,找東西替我遮一遮。”
趙淵正好一隻腳過門檻,腳步生生地頓住了。
趙淵知道謝允就是“千歲憂”,也懷疑過那《白骨傳》是此人一手炮製,可既然這樣,他為何敢這樣大喇喇的署名?
何況他眼下的況,整個太醫院都一籌莫展,從頭到腳就寫著“命不久矣”四個字,難道他還能有什麼圖謀嗎?
謝允若無其事同他行禮問安,說道:“陛下,您今日冊封儲君,若儲君明日就死了,人家會不會說是這位置太貴,命格不夠的不住?那往後可沒人敢給您當太子了。”
他甚至當年也不再稱呼“皇叔”。
趙淵神幾變,忽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說道:“明允,你可有什麼心願?”
謝允答非所問:“梁相當年有什麼心願?”
趙淵沉默許久,說道:“梁卿希天下承平,南北一統,有人能將他和先帝的志繼承下去,不要因為當年結局慘烈,便退回去。”
謝允聞言點點頭:“看來陛下都做到了。”
趙淵的表依然十分繃。
“我確實有願。”謝允揮開一干圍著他轉的下人,恭恭敬敬地沖趙淵一彎腰。
“我盼陛下能有始有終,不忘初心,不要辜負梁公多年輔佐;也盼自己一干親朋好友與掛念之人都平安到老,長命百歲;至於‘天’也好、‘海水’也好,都已經由妥帖之人保管。”
最後一句尤其要命。
謝允話音一頓,又笑道:“將錯就錯,未嘗不可,天子有紫微之護,何必在意區區白骨魑魅?”
趙淵說不出話來。
“願陛下千秋萬代。”謝允抬頭沖他一笑道,“時辰快到了,皇叔,咱們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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