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惟清楚地看到他額頭上青了一塊。

蔣檬小聲說：“他臉上……是鍾恒打的吧？”

許惟沒有說話。

頭一次覺得生氣，也頭一次發現鍾恒居然這麽惡劣。

因為這種無厘頭的原因，就去欺負別人？

實在太過分。

到這件事影響，許惟早讀課有些敷衍。

“我要找他問清楚。”對林優說。

林優扭過頭，拿書擋住臉，“要不要我替你揍他？”

“……”怎麽一個個都這樣？

許惟無奈：“不勞煩你。”

早讀課上到一半，鍾恒來了，他連門都沒進，就照例被班主任罰跑。老樣子，還是八圈，跑完已經下課。

大家都去買早飯了。

鍾恒一邊抹汗一邊往教室走，在走廊看到許惟，他本來不大好的心轉晴了。

“站這幹什麽？”他走過去，開玩笑道，“等我？”

“嗯。”

“……”鍾恒有點愣。

“我有話跟你說，”許惟，“去那邊吧。”

往樓道走。

鍾恒還有點懵，亦步亦趨地跟過去。

樓道裏僻靜，這個點也無人來往。

鍾恒看著許惟，覺得的臉有點不對，正想開口，許惟劈頭來了一句：“你欺負王旭讓了？”淡淡的語氣卻讓鍾恒微微一愣。

他抹汗的手頓了下，抬起眼，眼珠漆黑。

許惟筆直地看著他，語氣平靜：“是不是啊。”

鍾恒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

許惟：“幹嘛不說話？心虛麽。”

鍾恒抿了抿，垂眸笑了下，漫不經心地說：“誰告訴你的啊，王旭讓？”

“你管誰告訴我的。”

“不就是那個慫貨？”

“鍾恒。”許惟聲音抬高。

“吼我？”鍾恒歪著頭，一副毫不知錯的模樣，笑得有點嘲諷，“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沒想到你還護著那小子。”

許惟：“所以你確實手了？”

“對，我手了，怎麽了？”鍾恒趾高氣昂，一瞬間全回了那小子模樣，他整張臉都是冷的。

“你沒覺得你有錯？欺負同學很有就吧，可你憑什麽？”

“就憑老子喜歡你！”這一句扔出來，他氣上頭，眼睛已經有點紅了，“他天天擱你麵前瞎湊，老子看不慣。”

很明顯，他毫不覺得自己不對。

許惟被激到了：“你這個人簡直不講道理，他找我關你什麽事，得到你打人？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你是不是也要揍我？”

爭執聲太大，教室裏有人聽到了，探頭探腦地張，沒敢過來。

鍾恒站著沒，短短幾秒，他整雙眼睛都紅了，汗一直流。他死死地盯著許惟，看仇人似的。

“你不喜歡我，你喜歡什麽樣的？”他扯了扯角，聲音悶沉，最後一句吼了出來，“績好的？王旭讓那樣的？”

許惟沒講話，似乎有點被他的眼睛嚇到。

鍾恒口起伏，已然氣極，隻覺鼻頭一熱，鮮紅的已經流了下來。

許惟嚇了一跳：“你……”

鍾恒抬手抹了一把，滿手紅。

“鍾恒？”

鍾恒沒應聲，拿那雙氣得通紅的眼睛冷冷地剜了一眼，就那麽拖著兩管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