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銀奕及他一干妃子都在外面等待,他一言不發,臉沉,偶爾朝我掃來的目利如刀刃,太醫的全力搶救,并沒有挽回腹中的胎兒,當太醫戰戰兢兢將結果告訴銀奕的時候,他雙拳握,青筋突起,樣子很是嚇人。
他大步踏進去,而我亦跟隨,我只想看一個究竟。
蓮妃躺在床上,染紅了被褥,臉卻如紙白,當看見我進來之時,雙手抖地指著我,眼神帶著濃烈的恨。
“皇上,你一定要為我們死去的孩子做主,皇上你――“
躺在床上的氣若游地說,似乎隨時斷氣而亡那般,滿臉的淚痕,悲痛絕的眼神是那樣的惹人心疼,銀奕投向我的目愈發冷得骨。
“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要,蓮兒不要太難過,傷了子朕會心疼。”他聲語地勸著,那聲蓮兒得真是親熱,那聲心疼真是讓人。
“為何不放過我的孩兒,他是無辜的。”哀痛地指著我,全抖。
“不用在這里假惺惺哭了,你本就沒有孩子,我楚樂不是傻瓜,我有沒有到你,我心里清楚得很。”
“你――你――你居然誣陷我,你――”急火攻心暈厥過去,嚇得醫和宮人手忙腳去搶救,銀奕看著我,眸子就要噴出火來。
“你還不悔改?”銀奕的聲音竟然帶著一痛心疾首的味道。
看到蓮妃幽幽醒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皇上臣妾真的有了你的孩子,真的,你要相信臣妾,你要――”話還沒說完又暈厥過去,寢室之再次混,好一會才再次醒來,我冷冷地看著不再說話。
“皇上,臣妾自跟在你邊,從沒有提過任何要求,這次殺子之痛,臣妾無法不怒。”
“我也知道在皇上心目中臣妾及不上樂妃萬分之一,所以我也不奢求為我們慘死的孩兒報仇,但如果皇上你念及我們這一年多的分,出去,我再也不想見,我誰也不想見了。”
黯然垂淚,幾度要暈厥,看得真讓人揪心,我都不得不佩服的戲演得好,一直不出手,一出手就想要將我置之死地。
“蓮兒,你別多想,朕一定為你做主。”他輕輕著的發,溫相勸,眼里只有一個蓮妃,看到這樣的他,我清醒了,徹底的清醒,以前的我只是發了一場夢,現在是夢醒的時候了。
我靜靜地退了出來,這里太讓我覺得抑,他要替做主,他要替他們的兒子報仇,盡管來吧,反正我也無牽無掛了。
“朕有允許你離開嗎?給朕跪下。”走了不多遠,他突然攔住了我,整個人籠罩著濃濃的殺氣,我冷冷地看著他,再無半點畏懼,哀莫大于心死。
就在這時,一直守候在蓮妃宮門前的眾妃子都走了過來。
“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突然一個十六七歲的清麗子跪倒在他旁,接著又跪下了一個,很快跪在他下的人已經不是數。
“你們這是――”
“皇上,你要替我們做主。”
們有的說我曾警告過們不許親近皇上,有的說我曾自以為冠寵后宮,不就對們拳打腳踢,最離譜的是一些在宮中無權無勢的才人哭哭啼啼地說,們與皇上親熱完之后,我都會賞賜東西給們吃,食里面就含有打胎藥。
這些人我連見都沒見過,但現在不但有人證還有證,看到鐵證如山,我都想問問自己是不是失憶了,忘記曾經的惡行?
聽著聲聲哭訴,銀奕的臉越來越黑。
宮中人雖然也分派別,但卻各懷鬼胎,但此刻為了共同的敵人,們變得無比團結,團結得無懈可擊,團結得讓我佩服。
“求皇上替臣妾做主。”
“皇上,這樣歹毒的人再留在宮中,我怕萬一臣妾有幸懷有皇上的子嗣,也難逃毒手,求皇上替我們做主。”
梅妃跪在銀奕腳下,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恐慌,似乎我就是千年惡鬼一般。
“楚樂,我可以容忍你的任,也可以容忍你的小脾氣,但絕對不容忍你的歹毒。”
銀奕的聲音帶著傷痛,似乎這樣的結果讓他實在難以忍,我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看著這個曾經讓我到幸福的男人,這個曾經讓我認為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現在才發現我再次弄錯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朕給你機會替自己辯解。”
“皇上,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要流放悉隨尊便。”我連辯白的力氣都沒有,他說絕對不容忍我的歹毒,原來在他心目中,我真的只是一個歹毒的人,那我還有什麼好說。
“你――”我的回答似乎讓他怒氣更盛。
“你不解釋是不是知道一切再也瞞不住?你不解釋是不是默認了自己的惡行?”看著他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突然很想放聲大哭,他銀奕怎可以這樣對我?
“蓮妃有沒有你的孩子,你自己去查一下就知道,能收買一個太醫難道能收買整個太醫署?這些人全都是睜大眼睛說瞎話,但偏偏有人瞎了眼睛都相信了,你的眼瞎了,你的良心也被狗吃了?”
“我楚樂這一輩子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我從來都沒有上你,你這樣的男人送上門我楚樂也不要了。”我肆意地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了。
“我的是連敖,我生生死死都著他,我白天想他,晚上做夢也惦記著他,即使我的是你的,但我的心是他的,而你銀奕在我眼里什麼都不是。”
“你――”因為生氣,銀奕整張臉扭曲得很厲害,揚起手再次摑了我一掌,當他手掌摑下來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些人幸災樂禍的目,我看見他噴火的眸子。
“皇上,就打兩掌不足夠,你的人們正等著你置我呢?不死我難息眾怒呀,不要說你不舍得。”我挑釁地看著他。
“你不要以為朕不敢。”他目兇。
“你不是不敢,是你不舍得,是不是?”我朝他嫵一笑。
“你――”他氣得渾發抖。
“來人――將――將打冷宮,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冷宮半步。”說完他拂袖而去,不再看我一眼。
而從這一天開始,我搬進了雜草叢生,蜘蛛網隨可見的冷宮,冷宮的冷在它的偏僻,更在于它的寂靜,偌大的宮室,除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沒有繡花針,沒有古琴,只有頹敗的墻壁,只有雜的草,只有殘枝敗葉,呼呼風聲。
簡陋的床上有一張發黑的被褥,聞聞一霉味,晚上還能聽到老鼠吱吱,我能想象它鋒利的牙齒,但其實我并不是特別的害怕,我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在頂撞他的那一刻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還活著已經出乎我意料。
除了進來送三餐的宮人之外,一整天我再也見不到第二個人,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抱著雙膝從早坐到晚,從日出坐到月升,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我不知道,只是再次看到他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覺得似乎過了千年百年一般。
“晚上害怕嗎?”這是他踏進來說的第一句話。
“樂兒,你瘦了。”這是他說的第二句話,說完手過來試圖我那已經消瘦的臉頰,我嫌惡地躲開,然后低頭離開,不想與他再說一句話。
“說你的人是我,只要你說我就放了你出去。”
“我的人不是你,你我如何說得出口,我這種歹毒的人出去也是害人,皇上就不必憂心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也不想出去。”
“你――”
“你不知好歹。”他黑著臉離開。
深夜,我蜷著子睡的時候,他再次來了,上帶著濃濃的酒味。
“說,你說你已經忘記了連敖,你說你的是銀奕,是朕,你告訴朕,你那天說的都是氣話,你的是朕。”
他將我從床上扯了下來,霸道而兇狠,但對上我冷漠而空的眼神,他的手一,將我松了開來。
我誰還重要嗎?我付出真心的時候,他當我是什麼了?我不他了,我也不連敖了,從此我只自己。
“朕是不是打疼你了?”他的聲音帶著疼惜,他何止是打疼了?
“朕也是看到蓮妃滿污才怒火攻心打了你,但當看到一個個妃子下跪說你如何歹毒,如何專橫霸道,朕已經明白了大半,你是兇了一點,但不至于如此,只是你那一句只連敖,深深刺痛了朕的心,朕才會――”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朕,別――”他將我拉懷中,他摑那兩掌,我的確很痛,但更痛的是看到他與的妃子卿卿我我,意濃濃,那兩掌只讓我將他看得更清楚,將自己對他最后一抹不舍打得煙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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