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孟緩緩睜開雙眼，深陷進眼眶的眼珠子轉到對面凌子萩的方向。

他開被子有些艱難地翻起子，道：“子萩還是和以前一樣很聰明，話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朕在裝睡了？”

凌子萩倒了一杯熱水畢恭畢敬地遞給蘇梓孟，對著他問安之后道：“回皇上的話，這真睡和假睡還是有分別的。”

“哦，怎麼說？”顯然蘇梓孟來了興趣。

“真睡的人，呼吸頻率會降低，的各個反應會變得遲鈍，而假睡的人，一方面呼吸頻率和醒著的時候沒有什麼分別，另一方面大部分人從眼皮上就能看出來...”說著，凌子萩指了指自個的眼皮道：

“就好比子萩的，子萩閉上眼睛想問題大腦會飛速運轉，那麼眼睛珠子定然會不規律轉，眼皮也會有輕微的抖，而睡著的人，就算于夢境階段，眼皮和眼珠子的轉頻率和醒著的時候也是不一樣的。”

“原來是這樣。”蘇梓孟聞言，枯瘦的指尖慢慢放在眼睛上輕輕，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圣人。”凌子萩趁此機會，跪在地上對著榻上端坐的男子叩首：“子萩今個冒險前來是有事說于圣人，還請圣人能給子萩機會。”

蘇梓孟淡淡掃了地上的子一眼，道：“你可要說司家的事？”

凌子萩快速點頭。

“圣旨是朕下的，若是子萩是為了司家求，大可不必...”

“不是的，子萩所來于私是為了子昂，可是于公子萩是為了整個藺國。”凌子萩吞咽幾口唾，此刻有些拿不定上面這個男子的子。

“整個藺國，好說來聽聽。”蘇梓孟瞇雙眼盯著凌子萩的頭頂，不不慢地開口。

凌子萩得到允許，快速地把之前和司炎修徹查的案子全數做了稟報和分析。

蘇梓孟聽完，眼底升起一若有所思。

凌子萩知道，蘇梓孟能坐到今個的位置定然是比想得更深，更徹，或許都不需要再提點，這幕后主使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他已經全數明白。

“子萩為何把這個事說于朕？你覺得朕憑什麼信任你？就不怕朕賜你一個欺君罔上，擅闖后宮，危言聳聽的罪名？”蘇梓孟著對面一臉堅定的子，微微揚眉，語氣雖然不瘟不火，可是話語的威脅和恐嚇卻又讓人聽得有些心驚。

凌子萩說的都有些口干舌燥，深吸一口氣，舐過角之后，抬頭和上面男子的眸子對上。

蘇梓孟那蠟黃的眸子摻雜著油盡燈枯的信息，卻改變不了他與生俱來的威懾視線。

“子萩不怕，因為子萩知道圣人愿意相信，也只能相信子萩。”凌子萩挑眉說出心中的話。

“嗯？”果然話音一落，明顯蘇梓孟的鼻腔里發出陣陣怒火。

可是下一瞬，他突然勾輕笑，沙啞的聲音在殿中陣陣回：“大理寺卿的人和朕的大理寺卿真相，一樣的倔強啊。

不錯，朕現在就是困，朕想走出這牢籠，為今之計也只有靠送上門的凌子萩了。”

說著，他的目投向方才凌子萩查看過的窗扉。

凌子萩順著他的目也朝窗扉去，道：“圣人這樣一直給自己催吐也不是個事兒，況且窗扉外的況也遲早會有人發現，子萩這里有些‘迷迭香’，若是尹玥娘娘再次給您端來摻雜了其他藥品的湯藥，您可以用這個東西化解。

至于裝瘋賣傻，圣人還是如之前一般看準時機就可以了。”

說完，從懷中拿出幾株干癟的小草遞了上去。

蘇梓孟接過，著手中輕飄飄的小東西，不自覺放在鼻尖細嗅，頓時一神清氣爽的覺充斥全。

“好，朕收著。”他點點頭，把小草放在自個的襟中，接著他著凌子萩道：“既然子萩查了那麼多案子，定然對朕的子也有了解吧？”

凌子萩蹙眉著他，直到在蘇梓孟的臉上看到了一不信任，才恍然。

“說實話除了這些獨立被偵破的案子是實打實的有理有據以外，不管子萩對旁人的懷疑，對事之后發展的預測，或者是對司家的澄清都是子萩自個推理出來的，不過...”凌子萩頓了一下，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了上去。

蘇梓孟接過，著手中一塊帶著子香氣的帕有些不解。

“圣人還記得王大人家的案子嗎？”凌子萩提醒。

蘇梓孟年紀大，最近又各種折騰，一時半會有些記不起來。

“王景煥，王大人，還有您之前的妃王賢妃。”凌子萩說得詳細了些。

“哦，子萩說的是這個案子啊。”蘇梓孟了然：“那這帕子和王大人家有什麼關系？”

凌子萩笑了笑，道：“昨個子萩去見了皇后娘娘，娘娘給子萩說起國師大人的事，子萩沒有要污蔑國師大人的意思，但是皇后娘娘從中提到國師大人很早之前是汳州一個戲班子的。”

“這個朕知道，但是既然他如今是國師份，這不太好的出朕就人改了改。”蘇梓孟點頭。

凌子萩抿，其實歷朝歷代的皇帝為了讓自己的出顯示得高貴、俗，篡改一些事實都是司空見慣的，如今圣人親口承認幫趙衍修改過去，一點都不奇怪，不然民間傳言圣人面前的紅人是個戲子，不得貽笑大方？

“那圣人是否還記得王大人之前有個私生向柳思？”凌子萩再次提醒。

“向...柳思？”

“嗯，也是王大人最后娶進門的一房妾室。”凌子萩回答。

這會蘇梓孟徹底頓悟了，道：“這東西是的？”

“對，之前向柳思是汳州的一個戲班的青，輾轉來到了蕭城了王家，起初子萩就覺得的目標很明確，甚至在最后搞得王家家破人亡的時候，都很清醒，每做一件事，每走一步都是經過心籌謀的。

而且也因為王家的事，藺國開始大肆徹查阿芙蓉，讓大理寺間接找到了譚家，之后牽扯出一系列的事。

在子萩看來，向柳思固然聰慧，卻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所以我一直猜想這后面定然是有人在唆使，直到昨個皇后娘娘的一句國師大人世的話。”

說著，示意對面的蘇梓孟打開帕子。

蘇梓孟將信將疑地展開，只見之前繡著花的地方被人用剪刀把線剪斷，上面藏著一首詩：‘千里送君終一別，等君默默不相知，衍岸相知此相意，趙水一弄兩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