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恐怕司空鶴早就已經想到了。而他特意留一個破綻出來,就是為了這一天。
或許在他原本的計劃里,無論回到京城來清掃這些細的人是周若白還是周瑾寒,他都決定了要黃雀在后。奔波勞碌的事讓他人去做,而他則可以用最小的本謀取最大的利益。
而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即使在他們有所行之前,這深埋大鄴暗的邪惡勢力就已經察覺不妙提前作,司空鶴也早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來將他們一網打盡。
畢竟,他是司空鶴。
藏在銀白鬼面后頭的眼睛微微一瞇,穆清葭的臉也沉下些許。
還想到了一個更大膽的可能。
在這個將所有人都算進去了的局里面,會不會司空鶴原本也考慮著,就讓那位老朽病重、疑心深沉的皇帝被順理章地刺殺罷了?
如此,小太子周若瑜登基即位,他便能夠一朝當上帝師,真正權傾朝野,挾天子以令諸侯。
想到這里,一寒意不由地竄上了穆清葭的脊梁骨。
覺得眼前這個風姿堪比畫中仙的人,里還真是個可怕的瘋子。
穆清葭能夠看穿他的這些計劃,司空鶴對此并不到意外。
得了問,他便應了,眉目清淡的,如同談論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我不過只是放了個鉤子罷了,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順勢而為,得此結局,天命罷了。”
“天命?”穆清葭冷哂一聲。
究竟是天命還是人力,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
或許那位閆先生冷靜下來之后細想,也很快就會發現他今日被人反將一軍,功敗垂,實則是落了他人的圈套。
就這一點而來,也確實可以說,這位在大鄴境謀劃了十余年的閆先生要落于司空鶴一籌。
他自以為神通廣大,能將大鄴朝堂玩弄于掌,卻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還有比他更狠更瘋更豁得出去的存在。
他儒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抬眸看著穆清葭:“今日你以一人之力守住了東宮,事跡很快便會傳開。屆時陛下、皇后以及太子殿下的召見褒獎定是不了的。你可想好要得到什麼獎賞了嗎?”
穆清葭聞言沉思了片刻,并未急于回答。
果然,司空鶴沒有得到的答案也沒在意,只稍稍低斂了眼睫,這才又淡聲接下去:“陛下老邁多病,自上回接了曜王傳回來的急奏氣得從階梯上暈倒后,子便更加不好,如今已有許久不理朝政了。”
“太子年,皇后又是手無縛之力的婦人,今日事后,他們定然心中驚懼不安,急需一人護在他們邊,好隨時隨地保護他們的安全。”
“你的手眾人有目共睹,若無意外,陛下和皇后必然會找我商量,讓你去東宮當差保護太子殿下。”
“可你如今懷胎已逾四月,顯懷之后,若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太子,必會被人察覺。按照陛下的子,為了讓你盡忠職守,當不會允許你留下這個孩子。”
“為長遠計,你還是不要應下這樁差事了。”
司空鶴道:“我會替你爭取別的獎賞,不至于讓你白辛苦一場。”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司空鶴的語調雖然平淡,然而遣詞之間卻已經毫不掩飾他的目中無人的野心。
他雖然在揣皇帝皇后的心態,但誰還能聽不出來,如今真正能做決定的人不是周瑾淮或者奚茹筠,而是他。
無論是皇帝、皇后還是太子,他們如今全都仰仗著他。
穆清葭的眸微微一寒。
躬應道:“屬下聽憑主上安排。”
司空鶴能替回絕掉皇帝皇后的要求也好。若是日日都得跟隨在周若瑜的邊,又如何還能輕易地找機會逃掉?
穆清葭難得乖巧,讓司空鶴看著不免有些新奇。
他神淡漠地著垂首躬的模樣:“既然讓你失去了一次往上爬的機會,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你可有什麼需要?”
穆清葭想了一想,誠實答:“確有一事,主上應允。”
“何事?”
“請主上讓屬下帶人圍剿徐記果煎鋪。”穆清葭寒聲道,“這間鋪子里有人為了害我,在我的吃食里頭下了三年的毒。此仇不報,屬下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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