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幾代祖,全都圍在蘇婉瑜邊。
鐘凌雪為首,姜清儀、沈蓮心和彩蝶,還有葉子卿,沈家的眷,寸步不離的守護著。
據五個人番查驗,最終確定了蘇婉瑜肚子里是一個男嬰。
在得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沈流沙激的站在新城城樓上仰天長嘯。
“沈家先祖有眼!”
“蒼天有眼!”
“我沈家,有后了!”
最后,還是沈驚鴻一腳將他從高高的城樓上踢下來,才平復了沈流沙那顆激的心。
即便如此,這位將傳宗接代當第一位的沈家二祖,仍舊是整個人族最高興的人。
他逢人就說,“默兒的兒子就要出生了,我沈家有后了。”
起初的時候,大多數人會停下腳步,給他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久而久之,連北羽都懶得搭理他了。
這件對于人族天大的事,對于整個神武大陸而言,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曲。
關于司空羽的討論,仍然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而神武殿,似乎也沒有站出來辟謠或者做任何解釋的打算。
一切,都順其自然。
當沈默石錘的記錄石放出去后,也就沒有了反駁的余地。
那些各大王朝的代表像無頭蒼蠅一樣轉,找不到神武殿的人,干脆一腦的涌向了第三通道,去找三長老去了。
如果現在神武殿還有一個強者流落在外,這個人無疑是三長老。
沒辦法,第三通道要鎮守,他也跑不了。
到了這個地步,三長老也沒打算推卸責任。
他不管副殿主和司空羽是怎麼想的,但他為神武殿長老,再逃避又能逃避到哪里去?
越來越多的王朝使者涌到他跟前。
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神武殿,要一個公道。
甚至許多王朝代表,都已經聯合起來,開始向天道請命了。
盡管,天道對他們的所有舉,都視無睹。
著一張張憤怒的臉,三長老悠然嘆了口氣。
“諸位,是想要質問關于大師兄的事吧。”
其他王朝都是派出了代表,只有極影王朝,是王主親臨。
此刻極影王朝之主滿面寒霜,“三長老,我極影王朝這麼久以來,對神武殿不說忠心耿耿,卻也沒有生出過其他心思。
神武王朝號召的一切,極影王朝全都盡力去做了。
可到頭來,我王朝的使者卻被司空羽一劍斬殺。
敢問在神武殿中,可還有公理二字?還是說,我們這些王朝在你們神武殿的大人眼中,自始至終都是奴仆。”
這句話,中了許多王朝代表的心思。
他們尊敬神武殿,千百年來一貫如此,卻不代表他們愿意做神武殿的奴仆和附庸。
他們有各自的領地和家園要守護,神武殿不是土皇帝,無法左右他們的生死。
三長老有口難言,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司空羽做下的荒唐事,死一百次都不夠,還讓他如何辯解?
“諸位來找我,想必也是想要一個說法,不知怎樣,才能平息諸位的怒火。”
三長老說完,這些王朝代表終于平靜了些。
“讓我們進神武殿!”
“對,我們要見副殿主!”
“這麼多年來,神武殿一直都是副殿主在主持大事,你們的殿主到底去了哪里。”
“自從時臣副殿主上位以來,神武殿便每況愈下,如今已經失去了所有王朝的信任,難道殿主還不打算出來挽回局面嗎?”
“……”
一道道質問的聲音,讓三長老更加慚愧。
提出殿主大人,他眼中又帶著幾分憂傷。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殿主大人究竟去了何,自己有生之年,究竟還能不能再見一面殿主大人。
“第三通道如今并無戰事,諸位若是想要見副殿主,就隨我來吧。”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給那些冤死的千萬將士一個代。
哪怕這個代,需要付出無比沉重的代價,甚至有可能讓他被逐出神武殿,也在所不惜。
活著的人,總要給死去的人一個代。
別人不敢做,那就只能由他去做。
一干王朝代表聽完,向三長老的神逐漸緩和。
不管司空羽做了多荒唐事,那終究是他的個人行為,與遠在第三通道的三長老并無關系。
可他還是愿意冒著被副殿主問責的風險,帶他們去神武殿見副殿主。
是這份勇氣,就足夠讓他們敬佩了。
神武殿不是沒有好人,否則這麼多年,三百王朝不可能一直簇擁著神武殿。
但奈何副殿主和司空羽二人掌握大權,做了太多太多離譜的事。
三長老代好了第三通道戰場的事,便帶著各大王朝代表踏上了返回神武殿的路。
這條走了無數次的,被他當做回家的路,此刻走上去,腳步竟是那樣的沉重。
三長老帶著一干王朝代表,來到了神武殿門外。
他對著守門的弟子道:“去通報副殿主大人,就說我衛忠心回來了。”
守門的弟子一見是三長老,不敢怠慢,急忙轉去通報。
此時,時臣正沉著臉坐在主殿,看誰都很不順眼。
他前方的記錄石中,反復播放著司空羽的所作所為。
他不是氣司空羽做了這麼多離譜的作,而是恨九王域將一切記錄下來,并且公之于眾。
神武殿的威嚴急劇下降,那麼多王朝等著討要說法,他能給什麼說法?事又不是他做下的。
就在這時,已經弟子進來通報。
“副殿主大人,三長老回來了。”
“衛忠心?他這個時候跑回來做什麼。”
那弟子遲疑了下,低聲道:“后還帶著許多來自各大王朝的人,看樣子和之前來過的那一批人一樣。”
聽到這里,時臣神驟然變。
“胡鬧!立刻讓他給我滾回去,這里沒他的事!”
那弟子聞言,連忙轉離去。
等到這弟子離開后,時臣仍舊沉著臉,狠狠將大殿的瓷砸得碎。
當這弟子帶著時臣的命令走出來,三長老似乎早就知曉了這種結果。
他后,一干王朝使者盡皆氣憤不已。
“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副殿主到底在逃避什麼?難道大長老害死所有人的命令是他下的?”
“我們不理解,我們要討一個說法。”
“……”
那弟子看著三長老,一臉愧疚之。
“抱歉了三長老,您還是請回吧。”
三長老溫和的著這弟子,輕聲道:“我要是沒記錯,你是牧桂青長老的弟子吧?你于明對不對?”
這弟子聽完,眼中出一驚詫,卻是連連點頭。
神武殿招收弟子雖然很嚴格,但弟子還是不的。
是一個長老門下,就有不下幾百個弟子。
他萬萬沒想到,三長老這個高高在上的長老,竟然記得他的名字。
“當初牧桂青長老出事,我還曾帶過你一些時日。”
這弟子趕彎下腰,恭聲道:“多謝三長老昔日的栽培。”
三長老悠然嘆道:“于明,看在你我也有一場師徒緣分的份上,去幫我給副殿主大人帶一句話。”
這弟子聞言掙扎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按理說,他不應該再去打擾副殿主了。
因為時臣的命令很明確,就是讓三長老離開,有多遠走多遠。
這個時候再回去,他很可能會被懲罰。
不過念三長老的教導之恩,這弟子決定豁出去一把。
“你告訴副殿主大人,就說我衛忠心就跪在這歷代殿主的雕像前等他,如果他不出來,我就一直跪在這里。”
這弟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痛苦。
“三長老,您這是何苦。”
三長老卻不再多說,徑直走進了神武殿的院子里。
院子里,昔日被沈上清劈開的雕像,已經被修復完整。
三長老昂首,直的跪了下去。
后一干王朝代表見狀,無不到容。
同時,他們也不慨,同樣是神武殿長老,為什麼做人的差距會這麼大。
大長老為了一己私,不惜害死千萬人。
而三長老,本可以置事外,卻在為他們請命。
只為了見一面副殿主,舍棄了自己的一切。
三長老跪的筆直,他們就在后方靜靜看著、等候著,沒有人上前打擾。
大殿,著去而復返的弟子,時臣面帶著幾分猙獰。
“你還回來做什麼?不是讓你去趕走三長老嗎?”
這弟子頓了頓,低聲道:“三長老托我轉告您,如果您一直不見他,他就一直跪在歷代殿主的雕像前。”
時臣聽完,反手一掌在這弟子臉上。
“混賬東西,衛忠心給了你什麼好!”
那弟子捂著臉,低著頭不敢說話。
時臣沉聲道:“那就讓他跪著吧,第三通道那邊,等他想通了,自己就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