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照元年,三月,揚州城,春意融融,草長鶯啼。
霍時玄在家裏大鬧了一場後,喊著好友謝謙和曲佑天喝酒,酒喝到一半,侍從阿戒過來尋他。
“爺,老爺讓您趕回去”
霍時玄喝的正高興,一聽這話,致好看的俊臉瞬間染上煩躁。
“滾!”
回去?
呸!他又不是腦子被門夾了,兩個時辰前才跟那老頭打了一架,現在回去,老頭得拿刀追他屁後麵砍。
阿戒被訓斥,憨厚的撓了撓頭發,然後神神的湊到他耳邊。
“爺,老爺把一個人送到你院裏了,說是送給您的妾”
噗——
霍時玄一口酒噴出來,眼角眉梢都要翹起來,“胡說八道小爺揍死你!”
還妾?那老頭天天嫌他院裏人多了,要拆了他的牆把人都趕出去。
昨日老頭納了第十房小妾,那人不怎麽老實,今天見到他時,搔首弄姿,太惡心,所以他直接把那人踹河裏了。
老頭把他揍了,他一生氣把老頭也一腳踹河裏了,踹完他就跑了。
這種況下,死老頭還能給他送妾?
還有這好事?
呸!
阿戒見他不信,急了,也顧不上旁邊還有兩個看熱鬧的,忙道:
“爺,千真萬確,老爺真給您送了個妾,阿戒替您看了,哎呦,可可了,比豔香樓的籃菱姑娘還,跟個天仙兒似的”
一聽這話,霍時玄還沒說什麽,他對麵的謝謙看一眼旁邊的曲佑天,笑道:
“阿戒啊,這話可不能說,籃菱姑娘那可是天仙中的天仙,豈是人人都能比的”
他說完,曲佑天點頭附和,阿戒急了,忍不住爭辯幾句。
“謝公子,阿戒沒說謊,那姑娘真比籃菱姑娘好看”
他解釋的認真,霍時玄漂亮的眼珠轉了轉,看一眼阿戒。
“你確定?”
阿戒煞有其事的點頭,“嗯!”
阿戒木訥,卻從來不會說假話,霍時玄挑著致的眉梢,順勢奪了謝謙手裏的折扇,略一甩手,點著他和曲佑天道:
“小爺最近正好缺銀子,要不要打個賭,回頭我把人帶過來,若是比那籃菱好看,一人給小爺一萬兩”
謝謙笑罵道:“一萬兩?你怎麽不去搶?”
曲佑天飲著茶道:“你還沒見人,就這麽有把握?”
霍時玄一藏青暗紋錦袍,姿態慵懶的坐著,修長的手指將折扇甩的啪啪響。
“就說賭不賭吧,不賭小爺就回去自個欣賞人了”
謝謙細細打量一番阿戒的神,見他不像說謊,心裏實在好奇,和曲佑天互看一眼後,一拍桌子。
“行,賭就賭了”
一萬兩而已,能看個熱鬧也值了。
霍時玄高興了,嘿,這姑娘好,人剛來就直接給他送了兩萬兩,不錯不錯!
.........
霍府,玉蘭苑。
莊綰坐在臨窗的人榻上,神木然的著窗外。
上是靚麗鮮豔的石榴紅,致的麵容上卻毫無,臉頰消瘦,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神不濟,混沌的眼珠像是失了魂。
前塵往事,恍若一場大夢,直至今日,依舊想不通為何會落到這般境。
短短不過半年的時間,沒家了,爹娘,大哥,長姐,明明那麽鮮活的人,如今早已是刀下魂,連給他們收好好下葬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的,不再是相府二小姐,隻是一個不能見,必須茍且生的人。
刑場回來後,大病了一場,在床上躺了近半年,總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夢醒來,爹娘還在,大哥長姐還在。
可是……
趙子……為什麽是趙子……
刑場上,聽見了四周百姓的議論,說是勤王舉報爹爹用巫詛咒先帝。
清醒的時候,是過殺心的,但是找不到刀,趙子怕尋短見,讓人步步跟盯著,別說刀,頭上連簪子都沒有。
所以別說殺了他,連尋死的機會都沒有。
醒來不過幾日,趙子就去邊關了,以為他會帶著去,結果他讓人把送來揚州,說揚州的氣候適合養病。
“綰綰,恨我嗎?如果恨我,就好好活著,最多三年我就會回來,到時如果你還想殺我,我會把刀遞給你”
他不肯解釋為什麽陷害丞相府,這是他留給的最後一句話。
滾燙的誓言還在耳邊,一轉,他的母妃告訴。
“莊綰,以你現在的份,留在兒邊是不可能了,我們千挑萬選給你尋了一門親事”
“為了你的安全,你現在不能姓莊了,也不能為正妻,雖然隻能為妾室,但霍家是揚州首富,你依舊可以過錦玉食的生活”
良太妃的話明白,現在的份,配不上趙子了。
縱然他被驅逐離京,他依舊是貴不可言的王爺,是連家都沒有,是個需要茍且生的人。
可是,不是他們毀了的家嗎?
不傻,知道若是齊王登基,丞相府難逃一劫,可寧願齊王登基後抄了的家,也不願趙子背叛丞相府。
應該死的,爹娘死了,大哥死了,長姐死了,莊家的人都死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而且……
“我們千挑萬選……我們?所以,趙子也知道,我是去給人當妾的?”
良太妃說了很多,隻問了這一句,良太妃的目很坦然。
“自然,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不帶你走,反倒同意你去揚州?莊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能明白的,對嗎?”
明白?
不,不明白,不明白既然趙子不要了,為何要費盡心思救下?
因為愧疚?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會愧疚嗎?
思緒淩間,後的金枝提醒,“姑娘,來人了”
金枝,勤王府的婢,自在勤王府醒來就一直跟著的人,會武功,眼睛如鷹一般犀利。
說是保護,其實整日像監視犯人一般監視。
莊綰聽到的話後,並沒有,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金枝見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就很不耐煩。
往日王爺和這個人有婚約,就心裏很不服氣,憑什麽勤王要娶一個病懨懨的人,奈何這人生的好,也沒辦法。
現在不同了,曾經金貴的相府二小姐,如今還不如一個婢。
在勤王府的時候,照顧這人是個好差事,畢竟能天天見到王爺,如今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本是勤王邊的一等婢,如今卻要陪著這人來這裏,一個小小的妾室竟然還得來照顧。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就可以跟著王爺去邊關了,假以時日,就算不能為勤王妃,當王爺的妾室也是願意的。
所幸,王爺走後,良太妃找到,給了許諾……
若不是良太妃代要留著莊綰的命,恨不能在來的路上弄死。
金枝心裏有怨氣,見莊綰似乎沒聽見的話,手,不輕不重的推了一下。
“姑娘,太妃娘娘說了,既來之則安之,您還是安安心心的留在這當您的九姨娘,別再覬覦您高攀不起的人!”
話音剛落,門被人從外打開,金枝回頭,看見來人時愣了許,這個模樣,應該就是霍家六爺霍時玄了。
金枝規規矩矩喊了一聲,“六爺”
傳言果然不假,這霍家的六爺生的是真好看,俊絕倫,芝蘭玉樹,一雙劍眉下是讓人深陷的桃花眼,當真是風流韻致,清俊無雙。
可惜是個子長歪了的紈絝,遊手好閑,整日混跡在青樓和賭場,無所事事,全無半點穩重和誌氣。
白白浪費了這副賞心悅目的好皮囊,跟王爺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金枝看一眼依舊毫無反應的莊綰,心中湧起得意和興。
曾經金玉貴的丞相府二小姐竟然淪落到嫁一個紈絝為妾,真是有趣。
霍時玄推門進來,目在屋裏掃視一圈,直接忽視一旁的金枝,邁開修長筆直的雙徑直朝莊綰走過去,阿戒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下顎被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著,莊綰被迫抬頭,對上一張帶著五分驕之的俊臉,木然的神依舊毫無波。
霍時玄著的下將的臉轉來轉去,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然後直接拉著的胳膊把人拽起來,從上到下看了個清楚。
好一個國天香的小人。
致的麵容白皙如玉,盈盈水眸深黑而亮,滿頭烏亮的青傾瀉至腰際,削肩柳腰,玉手蓮足,確有傾國之。
靚麗鮮豔的石榴紅襯的整個人豔如海棠,隻是這張臉,過於蒼白了些。
而且,小了點,看起來最多十四歲。
嘖,豔香樓的籃菱是比不上,旁的不說,單說這氣質,這姑娘自帶一大家閨秀的端莊,是籃菱那等風塵子遙不可及的。
不過......
霍時玄掠去眼裏初見時的驚豔,最後隻剩一子嫌棄。
“阿戒,這就是你說的大人?病懨懨的有什麽好看的,一藥渣味,真晦氣!”
他裏嫌棄的不行,眼睛卻一直盯著莊綰瞧,是,就是病懨懨的,又綿綿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跑。
而且,小小的年紀,卻是一副無無求的滄桑和悲涼,他最討厭人要死不活的。
阿戒憨厚的撓了撓後腦勺,“爺,這可是阿戒見過最漂亮的姑娘了”
霍時玄哼了一聲,大力甩開手,莊綰沒了支撐,又被他推了一下,的倒在地上。
霍時玄看見了,站著沒,眼睜睜看摔下去,還更為嫌棄道:
“嘖嘖,這子骨不行,還不夠小爺折騰的,回頭死床上小爺得多大影啊”
莊綰的胳膊肘磕在了地上,痛的厲害,咬著牙沒喊,隻是額頭冒出了汗,手撐著地悶不吭聲的坐起來。
霍時玄驚訝的看一眼,“嘿,啞?”
金枝回過神,忙跑過來把莊綰扶起來,心道這霍家六爺果然如傳言般頑劣,不知憐香惜玉,連說話都如此鄙。
霍時玄看一眼莊綰,頓覺無趣,“真是白長了一副好皮囊,沒趣”
他轉走,突然又想起同謝謙他們打的賭,於是又袍一屁坐下,看著莊綰道:
“什麽?從哪來?”
作為一名合格庶子,褚三始終稟誠著不爭不搶,安份守己的原則,待時機成熟便可一飛衝天,自立門戶。不料,某天他爹出門喝喜酒,喝著喝著,居然把新娘給喝回來了!爹說:「這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女,便宜你了。」原因:新郎跟小姨子跑了,剛巧小姨子是他的未婚妻,新娘無處嫁,乾脆就抬進他家給他當媳婦!沒落伯府的庶子娶了高門嫡女。原本瞧他還算順眼的嫡母立刻瞧他不順眼了!平時懶得搭理他的嫡兄嫂子也上門找事了!庶兄天天上門說酸話了!褚三的蟄伏生活瞬間雞飛狗跳,再也不能好好跟人暗中搞謀反了!褚三翻著白眼:「真能惹事,我纔不要你!」媳婦兒:「嗬嗬,本姑娘也不倒貼。但和離之前,我都罩你。」他以前習慣蟄伏隱忍,但自從成親後,所有牛鬼蛇神,媳婦兒都衝上前擋著。待他功成名就之時,她說:「也該橋歸橋,路歸路了。」褚三:「我好像習慣了有媳婦兒罩著的日子……」她打了個哈欠:「不幹!」褚三:「那換我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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