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老頭被氣的頭暈。

蘅婆子一聲不敢吭。

知道禍起在，若不是偏心，若不是覺得蘅毅本不是他們老蘅家的人，就不配一視同仁，和其他幾個兒子同樣對待。

除了要他賺錢，其它本不管，連口都遮遮掩掩不給吃，也不會冷了蘅毅的心。

忽地站起，跑上去抱住蘅毅的一屁坐在地上，哭的那一個撕心裂肺，“老五啊，娘錯了，娘知道錯了，你原諒娘這一次，娘以后再不偏心了。”

蘅毅垂下眼眸看著痛哭流涕的娘。

他心嗎？

并沒有毫心。

他只是念養了他一場，至他有記憶開始，就是在邊長大，算不得好，至沒死、凍死。

或者丟在山野，被野狗拖去吃了。

“僅此一次。”蘅毅說完，用力出自己的。

邁步離開。

他知道所謂的哭泣、認錯并不是真的知道錯了，只不過是不得已的低頭，不想失去利益。

不得不妥協而已。

回到屋子，隔壁炒的香氣傳來，蘅毅進屋的腳步一頓。

有那麼瞬間，他甚至生出一子荒謬到極點的念頭來。

孫家

炒臘片加點蔥花，香的不得了。

余下的油炒點南瓜片也是格外清香。

蛋羹鮮口。

配上南瓜饅頭，娘四個都不說話，大快朵頤。

孫益明也是不停的下筷子，咬一口南瓜饅頭，心里忍不住有些不得勁，要是有點酒就更好了。

饅頭、菜都吃的干干凈凈，娘四個吃撐了肚子，三姐妹都忍不住打飽嗝。

孫益明下晌午十分努力，寫了十七本千字文。

余下的宣紙還能在寫五本，他打算這五本寫了就睡覺。

“阿秀、阿依，燒點熱水給我沐浴。”孫益明理所當然的吩咐道。

孫秀、孫依雖極不愿，還是忍著應下了。

起去洗碗、洗鍋、燒水。

孫益明問韓巧，“千字文多錢一本？”

“你想做什麼？”韓巧問。

“我不想做什麼，就想知曉我每天努力寫，能賺多錢？”孫益明說著，的盯著韓巧，“買本新書怎麼也得五六百文，就算宣紙、墨是書鋪那邊出，寫一本怎麼也得百來文吧。”

這年頭宣紙貴，請人抄書也不便宜。

“是，一百文一本，然后呢，你想如何？”韓巧鎮定的問。

無所謂孫益明知道不知道寫一本千字文多錢。

反正手里的錢是不可能出去的，一文都不可能。

孫益明一聽寫本千字文有百文錢倒是高興起來。

“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古人誠不欺我。”

“明兒你多拿幾本回來，到時候攢了銀子把大哥那邊欠的銀子還了……”

“呵。”韓巧冷笑。

“孫益明，到了我口袋里的銀子，我不可能掏一文錢出來，我這兩日拿的銀子都是我該得的。至于你欠的債，那是你借的錢，也是你一個人花用掉的，自該你自己來還，與我沒有任何干系。”

韓巧聲音很冷，語氣也很淡。

孫益明氣的站起，怒斥道，“我們是夫妻，夫妻本為一，怎麼可能沒關系？”

“若是我們和離了呢？和離了不就沒關系了麼。”

“你……”

孫益明氣狠了。

“韓氏，你當真要和離？”

“自然是真的，你看我像是跟你開玩笑嗎？”

同樣的話說了幾次。

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孫益明，要和離。

不稀罕他這個窩囊廢。

泥人還有三分氣呢。

孫益明是被韓巧打的有些怕了，但他骨子里還有幾分傲氣。

韓巧一而再再而三說要和離，簡直沒拿他當回事。

“韓氏你別后悔。”

“我既然敢提，就不會后悔。”

孫益明氣的渾發抖，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竟不想和離。

也沒有氣到失去理智去寫休書。

他臨走時深深看了韓巧一眼，然后拂袖而去，直接出了家門。

還把院門甩的砰砰作響。

三個孩子早嚇的目瞪口呆。

韓巧輕輕呼出一口氣。

有些刺已經長在了里，遲早要拔出來。

飾太平不如挑開來說。

就是要讓孫益明知道，韓巧不愿意跟他過日子了。

“阿秀、阿依，趕回屋子去收拾裳，就留兩換洗的就好，其它的都收拾包好。”

“尤其是棉、棉，不管好不好，都先包起來。”

三姐妹都不敢猶豫，趕回屋子去。

韓巧也回屋子去收拾起來，甚至拿了孫益明寫好的千字文，全部十七本，余下的宣紙、筆墨韓巧也包好，打算帶西山村去。

回屋子把新布料全部包好，冬天的棉、棉、棉鞋全部打包，已經做好了隨時被攆走的準備。

“娘。”

三孩子站在門口。

韓巧讓們進屋，“怎麼了？”

“爹會不會不讓我們跟您走？”孫秀擔憂問。

“他會同意的。”

只要不讓三孩子跟走，就跟他死磕到底。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怕。

但孫益明會怕，他是生，只要他還想著往上考，他就不敢跟死磕。

三孩子雖不知道韓巧為什麼這麼篤定，但多心安了些。

“去燒水洗洗睡吧，明兒早些起來做饅頭。”

孫益明這混蛋玩意在不在家，在沒被攆出去之前，們日子都是要過下去的。

娘四個倒是齊心。

孫益明走在大街上卻無可去。

最后鼻青臉腫的去了酒館，伙計見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孫爺，您，您這是怎麼了？”

“那日喝酒不小心摔的，我余下的錢都給我打酒來。”

伙計聞言也不敢多問，立即去給孫益明打酒。

酒很快端上桌，還有一盤花生米。

孫益明一個人喝著悶酒，總覺得今日這酒滋味不對，越喝越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難，就是覺得渾不對勁。

一杯一杯的灌。

酒烈，他很快不勝酒力，暈暈乎乎。

早時候還能去狐朋狗友家湊合，或者去寧河鎮唯一的青樓，但前提是他口袋里得有銀子。

無分文，渾狼狽的孫益明竟發現自己無可去。

幾杯黃湯下肚，酒館也要打烊關門，孫益明起跌跌撞撞出酒館。

往鎮頭大哥家走去。

他要去問過清楚明白，他不要做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