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烏白山為首的除魔軍并沒有投向皇甫雄。他們干脆利落地北上，前往長城——境出現這麼多冥魔，自然是人心惶惶，此刻，這支立場尷尬的軍隊奔赴長城守衛邊境，等待境塵埃落定，正是最好的選擇。

跟著烏白山離開的兵，人數約有二十萬，在大局平定之前，這支軍隊必定兩不相幫。

“姜雁姬下了一步爛棋。”桑遠遠著被東州軍占領的陵城和天都，心中慨萬千。

其實也是格使然。端看姜雁姬執政這些年的作為，便知道只是個熱衷于玩弄權的野心家罷了。

到了這憂外患的關頭，不擇手段來保住自己的帝位，正是的必然選擇。

只可惜，低估了云境人對冥魔的仇恨。這樣的仇恨，深深刻在脈與魂魄之中，足以讓人而出，對抗君權。即便是仍然留在姜雁姬邊的那些兵，亦是各懷心思或苦衷，喪失了一往無前的斗志。

“姜雁姬去了姜州。”幽無命角浮起了壞笑，“該傳個謠言了。”

還未夜，姜雁姬敗走姜州，毒殺庶兄姜州王姜虛鈞，奪取兵權的消息傳了個滿天飛。

姜州那二十萬正規軍頓時人心渙散，人人自危。

每一刻，都有無數士兵逃往附近的州國。

姜雁姬想要辟謠，就必須出姜虛鈞。問題是，姜虛鈞早已被幽無命燒了一把黑灰，又如何得出來？

為了這事，姜宮的姜雁姬又禿了一把頭發。這個謠言若不能速速澄清，那麼姜雁姬便會為眾矢之的——為奪兵權連庶兄都殺，還有哪個州國敢支持？

與姜州接壤的趙州周州和風州已封鎖了要塞，開始往邊境駐軍，防著姜雁姬到自家‘作客’。

到了這一步，姜雁姬自然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幽無命！幽無命！”

一想起那枚記靈珠中皇甫俊臨死的慘狀，姜雁姬便覺后脊陣陣發寒。

若早知有今日，哪里還會選擇刀子割？早已揮軍西進，直接滅掉幽無命了！

誰又能想得到，區區一個州國諸侯，竟能做到這個地步！

不過幸好，這個男人終究是有弱點和肋的——他不是不好，而是眼太高，看不上平凡普通的貨。

姜雁姬深吸一口氣，重重握了手中的帝印。

先用桑氏王族命來幽無命，令他去打皇甫雄和云許舟！

……

云州銳之師已抵達天都，與東州聯手，沉沉西。

幽州也手了。

三支軍隊迅速占據姜州各大城池，攻到姜都城外。

陵惡戰之后，皇甫雄損失也極為慘重。畢竟是一場攻城仗，東州軍生生拿命拼掉了跟隨姜雁姬的東、南二營衛的半數銳，外加近十萬衛軍。經歷那一役，皇甫雄如今能帶出來的整齊軍隊也只剩二十余萬，其余的人護送著輕重傷員，返回東州休養整軍。

姜都城門之前，幽州、云州、東州，三方頭了。

皇甫雄與云許舟很自然地各退一步，將魁首位置讓給了幽無命。

幽無命倒也當仁不讓，踏前一步，帶著桑遠遠站在了眾人前方。

章、平二州早已投他的麾下，后還有岳家桑州這個大助力，整個西境可以說基本在他的控制之下。

而他本的修為已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且通謀略，驍勇善戰，這些年四馳援長城，在軍中聲極高，這樣一個人為聯軍領袖，正是眾所歸。

再加上，斬殺冥魔王那一戰，烏白山全部看在了眼中，只要滅了姜雁姬，那支在長城觀的天都叛軍必會投向幽無命。

這一仗還未打響，眾人心中，已暗暗確定了下一位天下共主。

皇甫雄看著前方那兩道筆直的影，悄悄橫挪兩步，用肘撞了撞云許舟。

說起了悄悄話。

“老云，你說得沒錯，我們兩個，都不是當頭領的料，還是幽無命最適合。嘶，一見他剛剛走過來那氣勢，我就曉得你的決定有多正確。我現在看見他，都已經有點看到大哥的安全了。”

云許舟：“……”

猶豫片刻，抬起手來，拍了拍皇甫雄的肩。

“老雄，人生在世啊，有時候，糊涂是福。”

“對對對，”皇甫雄豎起大拇指，“像我這樣的人吧，你要我坐在最上頭發號施令，還真是難煞我也。我就做個糊涂將軍，上面指哪，我打哪！”

云許舟：“……嗯，你開心就好。”

不暗想，皇甫雄大抵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吧？看著這憨熊眉飛舞的樣子，云許舟是真心實意地希，他永遠也不要知道殺死皇甫俊父子的真兇是誰。

幽無命走到三軍之前，很隨意地揮了揮刀，模樣懶懶散散。

“殺。”

他看起來毫也沒有鄭重其事的模樣，但‘殺’字出口的霎那，只見黑翼一展，他的影已如一道離弦之箭，迎著撲面而來的箭雨，直直掠上了城墻。

攻城大軍還沒回過神，便見那兩扇翼翅在城墻上方晃了晃，消失在城后。

眾人還在懵，便見阿古已率著幽州重騎兵發起了沖鋒。

皇甫雄：“？”

幽州軍好似看不見面前高聳的城墻以及鑲滿了黑鐵倒刺的巨大城門一般，就那麼向著姜都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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