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青染整理好了緒，也總算知道了整件事的全部經過。

自從上次施針中止，謝長風的瞳孔徹底變幽綠後，沒過多久，謝長風就開始逐漸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一開始隻是心底的狂躁緒越來越強烈，可是到了後來，卻變了逐漸控製不住自己。

起初還能夠在皇甫奇施針製後，迅速恢複理智，可是後來，失去理智的時間越來越長，想要恢複也越來越難，直到他的瞳孔變紅，皇甫奇也不再有十足的把握。甚至，有些無法靠近謝長風進行施針。

於是謝長風便讓人在室之中裝了這鐵鏈，一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便將自己用著鐵鏈困住，這樣待到完全失去理智之時，還能夠勉強控製住，讓皇甫奇能夠找到機會施針。

之前，宋青染在他上聞到腥氣，那手背也不是無意之中刮破的，而是在掙紮時，被鐵鏈磨破。

以及後來總是先行沐浴，然後再去青雲殿，也是擔心自己的模樣太過狼狽，被宋青染看出來。

得知這些，宋青染一顆心幾乎完全揪到了一，強忍著酸，努力維持著冷靜，對皇甫奇問道。

“現在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皇甫奇搖了搖頭，“說實話，自從上次施針中斷之後，一切就已經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若是再往後，我甚至不能保證，可以通過施針替他恢複神誌。”

謝長風垂下了眸子，雖然他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可是如今看著宋青染，再一次聽到這個回答，還是覺得錐心刺骨。

他多麽希能夠一輩子陪在邊，可是自己如今這般模樣，這簡直就是奢。

“不會的！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宋青染吸了一口冷氣，“我相信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語氣堅定，但一時之間卻令人難以分辨，到底是在鼓舞他人，還是在鼓舞自己，讓自己此刻的緒不至於徹底崩潰。

皇甫奇皺著眉頭，認認真真地思考著，“其實，如果我師父在的話，或許能夠有辦法。我聽說當初他老人家可是一次就替你製住了異瞳，而且還製了那麽多年，隻不過可惜他已經去世了。”

“那你師父有沒有留下什麽醫書？或者是一些文字記錄？”宋青染連忙問道。

“有。”皇甫奇立刻點了點頭，“我師父生平除了鑽研醫之外，也喜歡將見過的那些奇難雜癥都記載下來，編纂冊，並且標上序號，異瞳應該也在其中吧。”

宋青染看著皇甫奇，“什麽做應該，難道你沒有見過嗎？”

後者搖了搖頭，“師父去世的太過突然，臨終之前來不及代，等到師父去世之後，我倒是也四找過，可是找到的記載並不完整，有幾卷丟失了，後來一直未曾找到過。”

而如今他有的這幾卷上麵，沒有毫容提到異瞳之事，想來很有可能就記載在丟失的那幾卷裏。

宋青染皺眉頭，“至我們現在有了一點兒希，如果能夠找到缺失的幾卷，說不定上麵會有辦法能夠……”

“皇後娘娘。”皇甫奇打斷了，雖然心有不忍，但還是認真開口道，“當初師門上上下下我都已經翻遍了，就連院子裏麵的草木都沒有放過，但都沒有找到。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丟失了，現在已經過去這麽久，恐怕都很難再找回來。”

宋青染臉一白，沒說完的話堵在了嗓子裏麵，整個人都有輕微發抖起來。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別怕。”謝長風握了宋青染的手，努力笑得十分輕鬆，“若是朕真的出事了，到時候你有私庫在，用你的話說，那可就是個妥妥的富婆，到時候你要是遇上了……”

“你給我閉！”宋青染打斷了謝長風，一雙眼睛通紅的盯著他。

謝長風臉上的笑意終於維持不住了，聲音沙啞幹，“染染，別這樣，朕心疼。”

宋青染又連連深吸了幾口氣，克製住自己的緒，繼續看向皇甫奇。

“我記得你說過，你師父隻有你一個弟子，所以應該不會將筆記轉給其他人對吧？”

皇甫奇點頭，“沒錯，而且那筆記對於我來說，雖然十分珍貴，可對於其他不通醫的人，甚至隻是學了些醫治病救人，而不是鑽研疑難雜癥的人來說都沒有多麽重要。”

“那你師父有沒有什麽好的朋友，同樣鑽研醫，會不會贈送給了他們？”

“應該也不會。”皇甫奇想了想，“師父生前不太喜歡與人來往，也沒有幾個知好友，至於又是好友，又鑽研醫的，據我所知，更是一個也沒有。”

“那就怪了，若不是送與他人，辛辛苦苦寫下的筆記，總不可能是你師父自己弄丟了。而且就算有小潛，應該也不會去什麽醫者筆記。”

宋青染一邊開口，一邊在心裏麵飛快地思索著，突然神一頓，又急忙對著皇甫奇問道。

“你師父有沒有什麽其他的住，比如什麽別院之類的？”

皇甫奇眸一亮，“對了！我聽說師父曾經為了鑽研醫，在深山裏麵開辟了一間藥廬，隻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未拜師父門下，所以印象不深，隻是後來偶然間聽師父提起過。”

說完，他微微頓了一下，又連忙接著說道。

“而且，仔細算一算的話，師父住在藥廬的時間，似乎剛好是在製異瞳之後。”

這麽看來，自己沒有找到的那幾圈，很有可能就在那藥廬之中！

陡然看到一些希，皇甫奇整個人都興起來。

但這興僅僅也隻持續了片刻，他的神便又為難下去。

“就算那上麵真的有關於異瞳的記載，而且就在那藥廬之中，並且我們能夠順利找到，但也還是有問題。”

“什麽問題？”宋青染問道。

皇甫奇看著謝長風，歎了口氣，“按照皇上現在的況，一旦發作，不施針製的話，可能本無法恢複神智。我若離開，自然沒人能再替他製。”

“那若是讓別人去尋找筆記，你留在皇宮……”

“不行。”皇甫奇搖了搖頭，“先不說派去的人能不能找到，又能不能妥善帶回來，僅僅是這路上來回耗費的時間，就已經足夠漫長。我實在沒把握，皇上可以撐到那個時候。”

宋青染沉默了。

而自剛才開始，一直沒有說話的謝長風，終於開口了。

“若是朕隨你同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