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晚抱懷中的包裹,還警惕的往后退了半步。
“九叔,我現在真的沒錢,但是九叔放心,我不會賴賬的,等撥了月錢,我必然會一分不,外加利息,一并還給九叔。”
這小娘子,此刻就像是一只隨時會驚的小倉鼠,將堅果牢牢的護在里,生怕他會虎口奪食。
裴景庭很短促的笑了聲,“我不至于窮到搶你銀子。”
謝清晚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裴景庭又道:“不是說有事忙?”
“那……那我便先告辭了,今日多謝九叔。”
謝清晚已經走了好幾步,又回頭,“九叔,今夜戌時左右,我在老地方等你,有薄禮相送。”
不等裴景庭回答,謝清晚便擺擺手走了。
聞時野滿是好奇地湊上前,“老地方?什麼老地方呀?景庭你和這小娘子莫不是要在老地方幽會?嘖嘖,不得了不得了,小叔和侄媳婦,這段不為世人所容的忌……”
裴景庭幽冷的視線掃過去,“活膩歪了?”
“說笑說笑的,方才聽這小娘子說自己清晚,這名字有些耳,哦我想起來了,不就是你那個便宜大侄兒,本該死了兩年,最近卻忽然死而復生的裴知衍嗎,我記得他的嫡妻,是那個四品朝奉大夫謝宏遠的嫡吧?”
聞時野別的本事沒有,但這八卦的能力卻是在上京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裴景庭淡淡嗯了聲,轉往回走,似是對這個話題并不興趣。
聞時野跟在他的后頭,還在那兒嘆:“沒想到這裴知衍竟娶到個這麼有意思的妻子,運氣倒是不錯。”
在這上京中,在馬方面能讓聞時野夸一聲贊的,掰著手指頭都湊不到一只手。
所以今日聞時野在看到謝清晚湛的馬之后,才會對格外興趣。
裴景庭卻冷暼了他一眼,“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聞時野一下沒拐過彎來,“啥?你說的是誰?是裴知衍,還是謝小娘子?哎哎,景庭你如今在裴家,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快同我說說,說話說一半,可是會死人的喂!”
能讓裴景庭這般子的人,都評價了這麼一句,這其中必然是有故事!
但奈何,裴景庭說了一便不說了,聞時野百爪撓心的跟在他的屁后頭追問。
有了銀錢便好辦事多了,謝清晚去了西市東大街的騾馬市,定制馬車,挑選千里良馬。
只是馬車好定做,但千里馬卻并不是想挑就能有的,得要看運氣。
謝清晚將自己對馬車的里外裝修要求和掌柜的詳細提了一遍,了定金,再讓掌柜的為盯著些,若是有千里馬,便第一時間來通知。
暫時解決了馬車一事后,謝清晚又去了鋪,購買一些料子普通,但耐穿不會引人注意的綢緞,按照,還有蒹葭和白的尺寸,一口氣做了好幾十套。
從上京到臨安,便算是在沒有兵荒馬,一路暢通的況下,都得要走說十五日的時間。
更別提到時候叛軍攻打過來,這一路上怕是都不會太平,食住行這些方面,都得考慮周全了。
蒹葭跟著謝清晚買了一路,而謝清晚每來到一家鋪子,都是了一半的定金,而且就算有品,也不帶回去,只說暫時擱在鋪子里,到了時間會過來取。
“姑娘,您這又是買馬車,又是買料,還一下子買這麼多,怎麼弄得跟逃荒似的一樣?”
謝清晚卻是輕嘆了聲:“你說得倒也沒錯,算是逃荒吧。”
“什麼?姑娘,究竟是出什麼事兒了?咱們好端端的,為何會要逃荒?”
謝清晚拍拍的手背,“蒹葭,若是我說不久之后,上京便會不太平了,我要尋個由頭離開,你愿意同我一道走嗎?”
蒹葭毫不猶豫的道:“奴婢與白自小便跟著姑娘,姑娘去哪里,奴婢們便去哪里!”
有這句話,謝清晚心中便安心多了。
雖然決定在上京淪陷前,離開侯府,前往臨安避難,但世事無常,誰也無法預料即便是提早離開上京,會不會還經歷與上一世一樣的悲慘遭遇。
但不管怎麼樣,試一試總比原地等死的好!
裴知衍從署出來,繞到了假山后方,避開了軍的巡查。
沒一會兒,有宮婢匆匆過來。
“世子殿下。”
裴知衍示意對方免禮,“這麼急著我過來,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世子殿下放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雖然這次世子您逢兇化吉,否極泰來了,但娘娘心中還是多有不安,這個平安符,是娘娘特意在國清寺,誦了一整夜的經,為世子您求來的。”
裴知衍的面上出溫的笑意,“替我傳達一聲,我一切都好,平安符我必會佩戴,讓在宮中多加小心,我的許諾,永遠也不會變。”
“有世子您的這番話,娘娘獨自在宮中,過得再苦也都是有盼頭的。”
正說著,外頭有腳步聲經過,裴知衍畢竟是外臣,不便久留,收下平安符便匆匆離開了。
剛回了侯府,凝香居便派了人過來。
“世子,葉娘子今日幾乎一整日都沒有進食,若是再不吃一些,恐怕人都要壞了!”
裴知衍蹙了下眉,眼底閃過一不耐。
若不是葉思思像,他又怎麼會將一個獵戶帶回侯府。
雖然覺著葉思思太過于纏人,但為了大計,裴知衍還是忍下了,親自去凝香居看。
才到門口,便聽見了葉思思哭哭啼啼的聲音。
裴景庭有些煩,腦海里不由浮現出謝清晚的安靜面容,謝清晚在他面前就從未哭過。
“思思,出什麼事兒了?聽使說你今日幾乎一整日都沒有吃東西?”
葉思思趴在暖榻,哭得梨花帶雨:“反正侯府里的人都不喜歡我,瞧不起我,覺著我配不上裴郎,也是,如我這般的份,若是當初沒有救你,怕是窮盡一生都無法得見一面,不如便讓我死,也省得他們看了心煩,還裴郎為我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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