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財牛花兒清楚宋溪溪的子,說出口的話幾乎沒有改變的可能,最終隻能退一步同意了。
等夫妻倆把“十年之約”的事,告訴了眼等著好結果的老太太,老太太差點氣得厥過去,暴跳如雷的逮著他們一頓罵。
這罵聲可謂響遍整個大院兒,驚得後院的幾匹馬都直跺蹄子,在寬敞的馬廄裏來回走,豎著耳朵聽四麵八方的靜。
甚至茸茸們也被嚇到了,在正堂門口頭腦的看,被張小妹淩厲的眼刀子殺過來,它們驚得四散而逃,不敢麵免得被遷怒。
事後,跑到房間生悶氣的張小妹,把火氣撒到了宋五福頭上:“都怪你,都是你養的好兒子,腦子裏裝的都是草,半點事拿不起來!”
宋五福不敢反駁:“是是是,老三是我的種,是從我的肚子裏爬出來的,是我沒有教好他,你隻管罵吧,我保證不回,隻要你別把自己氣傷了。”
張小妹角一,心裏的火氣倒是平複了不:“十年,這兩個蠢貨,十年也敢答應!要是老娘活不夠十年,看不到乖寶嫁人生子,老娘做鬼都要纏著他們罵!”
宋五福忙不迭道:“算我一份,我比你還要大幾歲,肯定都在你前麵,到時候咱倆一起罵。”
“呸,大好的日子你說個屁的胡話!”
張小妹啐了一口,雙手合十祈求神靈別把老頭子的話聽進去。
看著神神叨叨的樣子,宋五福臉上的皺紋加深了幾分:“十年就十年吧,咱們一家在這裏安家落戶都有七年了。”
這話讓張小妹心裏最後那點怒火也散去了:“是啊,都七年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
宋五福拿起桌上的捶背,輕輕幫敲打有時常脹痛的肩背:“十年後乖寶是個真正的大人了,要是依然沒有改變心意,勉強讓家怕是會害了。”
張小妹知道這個理,長長歎了口氣:“我是怕年紀小不開竅,白白錯過了打著燈籠都難找的良人,日後回想起來會後悔。”
老太太口中的良人,指的自然是陸則知。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人這輩子做了許多事,哪有事事順自己心意的。”宋五福看的很開,到了他這把年紀,哪能沒有憾之事。
“算了算了,我不心了。如今有大好的日子過,我隻管好吃好喝的多活幾年,能看到乖寶嫁人我就知足了。”
張小妹嫌老頭子捶的不夠舒服,自己拿過捶背反手捶起來。
“你能這麽想就對了,過兩年我把村長的差事卸了,也好好過幾年鬆散日子,每日睡睡覺散散步,不比勞心勞力心這心那舒服?”
宋五福幻想著卸任後的日子,蒼老的眉眼裏全是笑。
“聽著是不錯,到時候讓親家也歇著,咱們四人湊一桌,玩玩葉子戲就好的。”
“親家的子骨不如咱們好,回頭想辦法給他們找個好大夫調理調理,牛家侄兒這兩年怕是過不來。”
“嗯,這事兒該辦。咱們不認識有能耐的人,還是得囑咐乖寶去找。”
“是親家的外孫,應該的。”
“……”
宋溪溪不會對陸則知提十年之約,宋家上下自然也不會提。
哪怕陸則知願意等候十年,他們也不敢保證宋溪溪會改變心意。萬一十年後還是不肯嫁人,這不是白白害了陸則知?
況且陸家夫婦不會希自己的兒子這麽做,他們舍不得埋怨兒子糊塗,卻極有可能對宋溪溪生出怨氣。
因此在陸則知不知道十年之約的況下,宋溪溪依然將其視為朋友。
不知是怕宋溪溪厭煩,還是有其他顧慮,陸則知不曾再像瓊林宴那晚,對宋溪溪表自己的心意。
多數時候,他會和陸二虎一起來找宋溪溪,或是早早起來和他們一起在後山小院蹲馬步鍛煉。
隻是這樣的時並未持續多久,陸則知的假期隻有兩個月,如今早已過了大半,起程之日也定下來了,就在五月初十。
五月初九,則是陸家大宴賓客,慶祝陸則知高中探花一事。
這一次,禮禮金陸家一律不收,卻是請了酒樓的大廚來到陸家辦宴席。
宋家自然在邀之列,這回陸家不收禮禮金,倒不好全家跑上門吃飯,最終由老兩口帶著宋溪溪去赴宴。
和宋家人一樣做法的不在數,席的賓客卻比去年陸則知中舉時還多出了五桌,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陸家宴客,自發跑上門道喜的人。
席間不乏妙齡,甚至還有婆不請自來,做到了酒桌上,見針的向陸家夫婦介紹合適的姑娘。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給陸則知說親的隻有寥寥幾個,更多的卻是盯上了陸二虎,有些不講究的直接把自家閨往陸二虎跟前拉,把陸二虎嚇了一跳。
宋溪溪看的很歡樂,也很佩服這些人。
知道很難攀上陸則知這個探花郎,就果斷選擇了更容易夠到的陸二虎。
都知道陸家兄弟深厚,嫁給哥哥和嫁給弟弟,似乎也沒差多,反正隻要能嫁進陸家,對他們而言絕對是一樁好親事。
就在酒席過半,飲酒正酣之時,一行人浩浩的來到了青山村,為首的正是被氣走後數日不見蹤影的秦懷瑜。
隨其後的則是前來傳紙的李公公。
這位李公公,正是上回來到淮安府,給包括宋溪溪在的府衙上下,宣讀嘉獎聖旨的人。
“李公公,前麵的村子就是了。”秦懷瑜心頗好的對李公公說道,眉眼間還有得意。
李公公還是第一次來如此偏僻的地方宣旨,臉上倒是看不出一嫌棄。
看著山清水秀猶如畫卷的原野,他笑著讚道:“此地山水,難怪能養出鍾靈毓秀的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