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目順著窗臺落在外面不遠的宮殿。
這是家的人。
和晏青扶關系一直不錯,甚至能勞了容祁在被指證和人有染的時候出言幫說話。
自己這個夫君懷疑,甚至差點一碗紅花灌下去的時候,相信的姐姐站在前幫,救下一命。
那當姐姐和夫君站在兩個對立面的時候,會幫誰?
真的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嗎?
容瑾終于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來了行宮他只帶了芷音一個人,也只想帶一個人。
他對這個妃子是有的,這承在帝王上復雜又不知道如何理,但他至知道,他對芷音是有的。
所以留在自己側的枕邊人,必須得全然和自己一條心才是。
容瑾闔了眼,忽然覺得自己興許該試探一二。
“京中的暗線,最后一條……該到了用的時候了。”
理過西郊糧草的時候后,京中又短暫安靜了些時日。
這日尚是早朝的時間,晏青扶難得起這樣早,用過早膳之后,仍不見容祁從前殿回來,索閑著沒事,便打算從這去前殿看看。
前殿離得九宮不近,并未帶宮,一路從宮中走過去,穿過花園的時候,忽然聽得一陣泠泠的琴聲。
這琴聲清亮悅耳,撥弦之人不急不慌很是有雅興,所彈曲子也讓人聽
著很是舒暢,晏青扶腳步一停,聽著曲子忽然眼中閃過幾分暗。
彈琴之人指法造詣都極高,一時讓想起才故去沒多久的長孫昔。
鬼使神差般,往前走了幾步,原本走去前殿的步子一轉,進了花園。
走進花園,那聲音便離得越來越近,往前越過一片花叢,終于見到涼亭里的彈琴之人。
這人著了一青柏服,桌案前放了一張上好的琴,墨發垂下,他一張清雅的面容上浮現幾分溫潤的笑,一雙白凈的手在琴上跳,流暢的曲子便由手下而出。
瞧這樣子像是如今朝中才選拔上來的新貴,可新貴怎麼會在宮中彈琴?
晏青扶正疑著,琴聲戛然而止,面前的人抬起頭,見得眼中亦閃過幾分訝然。
“小姐。”
對方微一頷首與打招呼。
“你認得我?”
確信自己從未見過對方,但對方一開口卻喊出來的份。
“如今宮中并無妃嬪,有這般姿容無雙又貴氣的人,想來也只有小姐。”
對方并不慌張,緩聲慢語地說道。
雖然話是恭維的話,但從他的語氣和神都看不出多諂的樣子,也不會讓人覺得逾距與不舒服。
“大人是……”
“在下是新上任的刑部員外郎章煒,今日宮辦事,忙罷后見花園景致甚好,一時起興在此琴一曲,不知道小姐在此,驚擾小姐賞花。”
章煒話說的周全,晏青扶看他一眼。
“章大人的琴彈的很好,像我的一位小友。”
“小姐口中小友,可是長孫小姐?”
章煒略有停頓一二,隨即問道。
“你知道?”
晏青扶有幾分意外。
這人看著不顯山不水,也是朝中提拔上來的新貴,竟然連長孫昔都知道。
“長孫小姐是上京第一才,驚才絕艷,在下略有耳聞。”
“不過在下只是自喜歡便一直練著,如何能與長孫小姐相提并論。”
章煒不見什麼驕矜,當即開口。
“章大人謙虛了。”晏青扶微微一笑,心中卻在思忖著。
這章煒這幾天也有聽容祁說過一二,是這一批提拔上來的新貴里很是厲害的一個人,了刑部之后初鋒芒頗顯才能,理過幾個案子讓刑部一眾人都嘖嘖稱奇。
還是科舉上來的探花郎。
眾人都說他寒門出,卻有如此才能,相貌出眾脾溫和,像得京中如今的陸行。
更有吹捧者說他的本事才能,遲早要超過這位靠家族蔭庇的陸相。
眾人戲謔玩笑之時,有人稱得這位新上來的刑部員外郎做“小陸相。”
弄得這幾日陸行每每宮都沉著一張臉,想來是對這京中的議論和流言很是不滿。
也是,陸行仕雖有陸閣老幫扶,但名聲功績俱是自己一手造就,被戲稱為家族“蔭庇”,換做誰也不會高興。
“只是小姐在此賞花,在下也不便繼續彈琴,不想驚擾小姐,這便先離……”
晏青扶正想著,卻聽得章煒站起開口。
“既然這般懂規矩,不知道花園里外臣本就不可隨意琴停留嗎?”
只他一句話沒說罷,花園門外忽然傳過來一道淡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