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帶著自己手下的三千兵下山的時候,正趕上夜里子時,上京百姓大多已經眠,萬籟無聲。
西郊山下一陣陣凌的腳步聲傳來,暗衛潛伏在叢林里,聽見聲音醒了醒神。
“世子。”
“跟上去。”
沈修一揮手,暗衛跟著過去了。
而容瑾帶著人下了山,就直奔西郊外而去。
“兵符呢?”
他自然是知道西郊的兵在哪的,留了手下的將軍守著兵,自己帶了十幾個暗衛直奔西郊軍營而去。
容瑾手中死死攥著那塊兵符,即將攻回京城的喜悅沖散了他心中的警惕,他一路來了軍營外,此時各個營帳都關著門,除了站在外面的守衛外,幾乎沒什麼走的人。
他走到近前,考慮到自己的份,將兵符遞給了一側的副將,讓他帶著上前。
副將一靠近過去,頓時驚了守衛。
“什麼人?”
守衛清喝一聲,還沒來得及看過去,面前已經站定了一個人。
“兵符在此,速速調遣兩萬兵隨我城。”
兵符?
月下那塊兵符晃在眼里,守衛一怔愣,隨即想要接過兵符細看。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看兵符?讓你們軍營的將軍來跟我說話。”
副將冷笑一聲。
他開口說話中氣十足,一時將侍衛的瞌睡也給嚇醒了,剛要轉頭去喊人,這邊的靜卻已經驚了今夜當值的小將軍。
“出了何事?”
“大人,這人說帶了兵符要這會帶走一萬兵士城。”
侍衛連忙回頭看去。
副將瞧見西郊軍營的將軍來了,將自己手中的東西遞出去。
“將軍,這是西郊軍營的兵符,我今夜需調走兩萬兵士京,事急不可耽誤,你盡快。”
將軍半信半疑接了兵符,午夜之時正是困倦,他本沒仔細看,接了兵符大致瞧了一眼,只以為京中出了什麼事,剛要揮手去調人,目瞥向副將,忽然面一頓。
“等等,你是京中哪個大人手下的?為何我從來沒見過你?”
副將掀起眼皮。
“京中將領如云,你沒見過我也是常事,認得虎符就是了。”
也是,京中一向認兵符不認人。
將軍點點頭,手中握著兵符要轉頭走,忽然覺到自己手中這塊兵符和自己軍營里放的那塊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他心里犯著嘀咕,又將兵符拿出來重新看了一眼。
只這越看似乎越不對勁。
而且……誰大半夜來此調兵?
將軍心中的警惕頓時達到了頂峰,他忽然回頭將自己手中的兵符摔到了地上,頓時那兵符四分五裂。
“你……”
“大膽,竟然敢拿假的兵符糊弄我?”
將軍一震,當即明白了什麼,朝里面厲聲喝道。
“來人,將他拿下。”
假的?
副將與容瑾幾乎同時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怎麼會是假的?
“章煒這個廢。”
容瑾面一白,登時怒罵了一句。
但就是這極輕一句驚了將軍,他看過來一眼,道。
“那邊也有人,一起拿下。”
“是。”
容瑾當即往后退,猜測自己是中了京城的計,一邊退一邊喝道。
“速去通知他們,即刻撤離回去,快。”
“廢帝?”
將軍瞳孔一,未曾想到能在
這見到容瑾。
容瑾在暗衛的掩護下往后要逃,卻陡然聽見一陣凌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
容瑾回頭定睛一看,是自己留著看守兵的將軍。
他后跟了幾百個人過來,一邊跑一邊朝他喊道。
“皇上,中計了,臣這會速速帶您回去。”
容瑾頓時慌了神,還沒來得及跑,面前已經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皇上,您這是想往哪逃呢?”
沈修!
容瑾往后退了兩步,將軍已經帶著兵到了他后。
“皇上,臣斷后……”
“斷后?皇上以為你還跑得掉嗎?”
沈修一揮手,頓時從后面的軍營里列隊出來了幾千兵士,黑的一片,將原本萬籟無聲的軍營撕開了個喧囂的口子。
容瑾心中越發不安。
“皇上,臣本來奉命守在京郊,但是那邊忽然來了許多兵士,估計有三四千,來了就與咱們的人打在一起,前面領兵的是陸相,臣便猜測著是咱們中計了……”
計……
容瑾死死地瞪著沈修。
“兵符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章煒早就餡了。”
沈修笑了一聲。
“咱們早就估著皇上今夜該下山了。”
前后容瑾已經去了行宮一個多月了,想來沒有糧草也快撐不住了。
“快逃,皇上!”
將軍火急火燎地說著,沈修已經揮手道。
“今夜,皇上和你的三千兵士,本世子都要你們有來無回。”
他喊罷,后的將領已經帶著侍衛沖了過來。
將軍頓時拔出劍沖了上去。
他帶來的幾百兵士跟對面的幾千人廝殺自然是得不了好,容瑾一邊在暗衛的護送下往外面退著,一邊提防自己側隨時都可能揮過來的劍。
只還沒等他退出外圍,沈修忽然飄落在他側,輕飄飄地一把劍結果了護在他側的暗衛。
“你……你大逆不道,你這是弒君。”
容瑾過一旁侍衛的劍,朝沈修刺去。
“您都是廢帝了,大昭哪來的君?”
沈修不為所,將手中那把劍橫在他脖子上。
沒等過半個時辰,將軍連著他帶來的幾百兵都已經被清理了個干凈。
西郊軍營外一片尸與濃重的腥味,大片鮮紅的順著黃土地流下來,沈修抓著容瑾說。
“現在,該是時候帶著您去西郊山下,看看您剩下的兩千兵了,也是時候,讓您好好清醒清醒了,廢帝。”
沈修帶著他一路到了西郊山,之前容瑾下來的地方。
剩下的兩千兵士也幾乎已經沒什麼存活的,容瑾被沈修一松手扔到了地上,他踉蹌了一下,剛抬起頭,就見對面火沖天一片殺氣,而自己的人越來越,斷斷續續的喊之下,他瞧著竟像是只剩下四五百……
四五百……
自己下山的時候足足帶了三千人。
竟然被一個假的兵符毀了所有?
容瑾頓時覺得一陣氣上涌,他頭突突地疼,狠狠地瞪著沈修。
“你果然詐。”
“兵不厭詐,您都能派人潛朝堂了,我做這些,自然也不算
過分。”
沈修嗤笑一聲。
“往后瞧瞧吧,皇上,您大勢已去,還是早些伏誅。”
“不,朕是皇上。”
容瑾死死地瞪著沈修。
但他這句話映著后那被殺的越來越多的兵,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幾個皇上能落魄的只帶幾千兵下山?
陸行將手中的劍丟下,朝著這邊走過來。
“皇上,好久不見啊。”
容瑾哆嗦著,眼眶通紅,他瞧著面前的靜也知道必然是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了,他本來就沒帶多人離京,沒想到……
沒想到一朝失足,竟然還全軍覆沒。
“你們又有什麼可得意的,朕死了……你們也是容祁的走狗罷了,白白替他守了江山,能得了什麼好?
朕好歹還做了這麼久皇帝……”
容瑾著氣,死死地瞪著對面的兩個人。
“我可不覬覦自己不該有的東西。”
沈修笑了一聲,似乎意有所指。
容瑾登時像是被刺激了一樣,他梗著脖子喊道。
“什麼不該有的,那本來就是朕的,朕的皇位,朕的江山。”
“廢帝說的這句話,足夠讓全京城的人笑掉大牙。”
旁邊傳來一道冷然的聲音,容瑾回頭看去,瞳孔一。
“晏青扶,你沒事?”
不是病膏肓整日昏迷了嗎?
“章煒早就被抓了,廢帝覺得這點小詭計能算計得了我嗎?”
連晏青扶也沒事!
這一場局從一開始都是他一個人在被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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